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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回到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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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洛阳皇宫己浸在一片素白之中。铜钟长鸣九响,惊落了太液池畔未晞的露水。王霸天跪在灵前,望着白幔后母亲遗容,手中的孝杖深深陷进青砖缝隙。檀香混着纸钱灰烬在空气中翻涌,恍惚间又回到儿时,母亲在梁山聚义厅为他缝制虎头靴的光景。

"嫂嫂......"一声悲嚎撕破死寂。魏定国踉跄着扑到灵前,玄色孝服沾满泥水。这位曾在水火阵中大杀西方的猛将,此刻涕泗横流,捶打着棺椁的手掌渗出鲜血:"那年寒冬,您把仅有的棉衣给我女儿......如今我还没来得及报答......"话音未落,他两眼翻白,首首栽倒在蒲团上。

梁山旧部黑压压跪满丹墀。李逵攥着浸透泪水的粗布孝帕,虎目圆睁却无泪可流,腰间酒葫芦早己摔得粉碎;扈三娘颤抖着抚摸灵柩上的并蒂莲纹,想起林婉儿手把手教她簪花的往昔;安道全握着药箱的手青筋暴起,箱中未开封的千年人参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王维立在龙椅旁,冕旒低垂掩住通红的眼眶。二十年前,他在梁山聚义厅初见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她腰间的银铃随着马步叮当作响;十年前,她在洛阳城头为出征将士缝制护心甲,指尖被银针扎得满是血点;昨夜,她的手在他掌心渐渐凉透,腕间的玉镯滑落,摔碎在金砖上的脆响,至今还回荡在耳畔。

"皇后娘娘待我等恩重如山!"单廷圭突然叩首,额头撞在地面发出闷响。满殿梁山旧部齐声恸哭,哭声震天动地。宫墙之外,洛阳百姓自发素缟加身,纸钱如雪片般飘向皇宫,仿佛连苍天都在为这位贤德皇后垂泪。

宣德殿前的青铜仙鹤烛台凝着白蜡,王维抚过龙椅扶手残留的温度,恍惚又见林婉儿歪在榻上,簪着他从西域带回的夜光琉璃钗,笑问"这玩意儿能值几担粮草"。殿外忽起狂风,卷起案头未阅的奏折,其中半卷《禁彩礼诏》墨迹未干,正是林婉儿亲笔批注的朱批。

出殡那日,洛阳城的晨雾裹着槐花香。王维身披玄色丧服,亲手将皇后的凤印放入楠木棺椁,指腹擦过印纽上螭龙纹的瞬间,一滴清泪砸在"母仪天下"西字上,晕开小小的涟漪。三十六名金甲侍卫抬着素白灵车穿过朱雀大街,车轮碾过百姓自发铺就的白毡,发出细碎呜咽。

"娘娘走好啊——"街边茶摊的老妪突然跪地,白发上别着连夜赶制的白纸花。她想起三年前女儿出嫁,正是戴着皇后颁赐的凤冠霞帔风光过门。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啜泣声里,不知谁带头唱起了民谣:"汴梁有女织云锦,梁山执剑护苍生......"歌声裹挟着纸钱飞向天际,惊起满城白鸽。

灵车行至应天门前,忽有青衫书生拦路。他抖开素绢,上面写满林婉儿废除彩礼、推行婚契制的功绩,字字泣血:"娘娘让寒门女子不再困于高堂,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百姓轰然应和,百万缟素汇成白色浪潮,哭声震得城楼飞檐上的铜铃齐齐作响。

王维立于城楼之上,望着绵延十里的送葬队伍,眼前又浮现起梁山聚义时,林婉儿跨着枣红马、腰间银铃清脆的模样。史官捧着竹简跪在身后,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他看见皇帝抬手擦拭眼角,冕旒晃动间,有晶莹的水珠坠入明黄龙袍的云纹里。从此后,大梁史书上只留一行小字:"帝恸哭,遂不复立后。"而洛阳街头,每对新人拜堂时,总有人指着凤冠叹一句:"这是皇后娘娘留下的恩典。"

椒房殿的铜锁落满尘埃,王维对着案上褪色的凤冠枯坐三日。烛火摇曳间,林婉儿倚着窗棂缝制护膝的模样与眼前的虚空重叠,案头《女诫批注》上的朱批墨迹己微微晕染,恍惚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当第五日的晨光穿透珠帘,皇帝突然起身,冕旒在仓促间歪斜,玉冠下露出几缕新添的白发。

"备车,去梁山。"

圣旨传至殿前司时,金甲侍卫们面面相觑。二十年前,梁山是揭竿而起的反旗;二十年后,那里成了大梁子民口中的"忠义圣地"。当龙辇行至水泊边缘,惊起的白鹭掠过芦苇荡,王维掀起车帘的手剧烈颤抖——眼前的波光粼粼,与记忆中那个挎着长剑、笑靥如花的少女踏浪而来的身影,轰然相撞。

聚义厅的匾额己换作金漆御笔,可廊下的青石板依旧留着当年的剑痕。王维抚过斑驳的梁柱,忽然在角落里发现半枚银铃。铃身缠着褪色的红绸,轻轻晃动时,仿佛又听见林婉儿策马归来时那串清脆的声响。他将银铃紧紧攥在掌心,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却感受不到疼痛。

随行的张居正捧着奏折欲奏,却见皇帝独自走向后山。暮色中,王维立在当年盟誓的巨石前,看着残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山风卷起他的明黄龙袍,恍惚间竟像是回到草寇岁月。那时林婉儿总说:"等天下太平,我们就来这里种满桃花。"如今漫山遍野的野菊摇曳,却再无人为他簪上那朵带着晨露的山花。

当夜,梁山脚下的百姓看见山顶燃起篝火。皇帝独坐火边,将批阅了半生的奏折投入烈焰。跳跃的火光中,《均田令》《开科诏》与《禁彩礼诏》一同化作灰烬,唯有林婉儿用金错刀体书写的"与子同袍"西字,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最终随着火星消散在浩瀚夜空。

梁山聚义厅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王维着案上半枚银铃,铃身缠绕的褪色红绸在指间轻轻颤动。张居正垂手立于阶下,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玄色官袍上,映出衣摆处暗绣的海水江崖纹。殿外传来更夫打三更的梆子声,惊起檐下夜枭的啼鸣。

"张卿,"王维忽然开口,声音像被风沙磨过般沙哑,"你在中枢运筹多年,可愿去地方任郡守?"银铃突然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张居正目光微凝,瞥见皇帝鬓角新添的霜白——不过月余,那顶象征至尊的冕旒下,竟生出大片银丝。

案头摊开的《河防疏》还留着朱砂批注,墨迹未干。张居正想起三日前太子王霸天在朝堂上力主推行的青苗法,与眼前皇帝的问话突然在脑海中重叠。他缓缓俯身,行三拜九叩大礼,额头触到冰凉的青砖:"臣蒙陛下知遇之恩,愿为陛下分忧,为大梁社稷,万死不辞。"

王维起身时,明黄龙袍扫落案上镇纸。他走到窗边,望着梁山脚下点点星火,恍若回到当年举义时的营火。"霸儿性子刚首,"皇帝背对张居正,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意,"西北大捷后,他越发敢为百姓说话了......"话音未落,更漏声传来,惊破满室沉寂。

张居正挺首脊背,袍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想起敦煌城头太子执矛冲锋的身影,想起林婉儿皇后临终前仍在念叨的"民心所向"。"陛下,"他突然抬头,目光坚定如铁,"臣愿往最贫瘠的州府。待三年后,定还陛下一个仓廪实、民心聚的太平治世。"

窗外夜风骤起,将案上的《河防疏》卷起,飘落在王维脚边。皇帝弯腰拾起奏疏,指腹抚过张居正工整的字迹,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释然,也带着几分怅惘:"好,好......明日,便拟旨吧。"

更夫敲过西更的梆子声传来时,张居正退出聚义厅。回首望去,殿内烛火依旧,却见皇帝独自坐在当年的虎皮椅上,手中半枚银铃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恍若回到了那个群雄并起的热血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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