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水北岸。
战事胶着。朱儁身着银甲,立于指挥车上,面容刚毅,眼神锐利,不愧汉室名将之称。她指挥着汉军如同坚固的堡垒,抵挡着黄巾军潮水般的冲击。
而她对面的,则是颍川黄巾渠帅——波才。
波才身披一袭耀眼的朱红皮甲,紧致的甲胄勾勒出她高挑健美的身材,充满了爆发力。她的容貌明艳大气,带着一股中原女子少有的爽朗与不羁。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头浓密的乌黑长发,被精心编成数十条细密的辫子,辫梢系着各色鲜亮的丝线和金属圆环,随着她在马背上的动作肆意飞扬,如同绽放的黑色孔雀翎。
她手提一柄厚背锯齿大砍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寒光。她策马冲锋在前,身影如风,刀光霍霍,每一击都带着沉重的力道,汉军之中,少有能与她正面对敌者。她所部黄巾兵,在其强悍的个人勇武鼓舞下,个个悍不畏死,如同黑色的怒涛,一波波地拍打着汉军坚固的阵线。
然而,朱儁用兵老道,阵列坚固,任波才如何猛攻,始终难以突破其核心防线。波才虽然战意高昂,却也感到一阵烦躁,眉宇间笼罩着一丝阴霾。
就在这时,汉军后翼方向突然烟尘大起!喊杀声震天!无数面崭新的黄色旗帜,如同凭空冒出来一般,在汉军大营侧后方挥舞起来!
“报——!将军!我军侧翼出现大量黄巾贼寇!”传令兵急促地嘶吼着,打破了朱儁脸上的平静。
“什么?!哪来的贼寇?!”朱儁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她没想到,冀州黄巾竟然在这种时候绕后偷袭!侧翼大营辎重所在,一旦失守,全军危矣!
她虽身经百战,但事发突然,后方变故让她阵脚微乱!
“传令!右翼变阵!调转方向!务必将来犯之敌挡在营外!”朱儁当机立断,开始仓促地调整兵力。
而就在汉军后方忙着调兵遣将之际,前方的波才,何等眼尖!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朱儁阵型的细微混乱和侧翼的空虚!她不知道朱儁的后方发生了什么变故,但她本能地感觉,这是天赐良机!
“姐妹们!杀——!官军慌了!她们怕了!随我击溃这群狗娘养的!”
波才发出震天怒吼,那双英气十足的眼睛中,再次燃起了炽热的战意!她猛地一夹马腹,挥舞着厚背大砍刀,如同黑色旋风般冲入了汉军阵线!她麾下的黄巾将士,见状也是士气大振,爆发出了更胜往日的勇猛!
朱儁腹背受敌,前后军阵联系被暂时切断,指挥体系出现短暂的瘫痪。任凭她如何嘶声呼喊,也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严密地指挥各部。
战局在这一刻倾斜!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汉军便再也支撑不住!在波才及其部众悍不畏死的猛攻下,以及后方“黄巾援军”不断制造的恐慌中,朱儁不得不接受惨败的现实!
“鸣金收兵!全军……向长社撤退!”朱儁声音带着一丝不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军在波才狂野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最终朝着长社方向,狼狈而去。
……
落日余晖下,颍水河畔。
汇合的黄巾军营地,一派胜利后的喧闹景象。
张角策马来到阵前,望着潮水般涌来的波才及其麾下将士,那双深邃的星眸中,流露出欣慰的光芒。她亲手打败了朱儁,又等到了来自冀州的援军,这无疑是黄巾军声势空前壮大的最好证明!
为首的波才,浑身沾染着血污,朱红色皮甲下健美的身躯因胜利的兴奋而微微颤抖,手中的厚背砍刀上还滴落着殷红的鲜血。她勒马停下,英气十足的脸庞因为激战而微微泛红,那几十条乌黑的辫子如同流苏般在空中摇曳。她扫视着对面的张角大军,目光最终落在了策马站在张角身侧的林风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波才,参见天公将军!”波才翻身下马,动作依旧干脆利落,带着一股战场上的利落。她向张角抱拳行礼,虽然态度恭敬,却依旧带着几分武人的桀骜。
“波才妹妹辛苦了!此番大破朱儁,你居首功!”张角温和地说道,看向波才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和姐妹情深。
“嘿!朱儁那厮本就不是我对手,早晚要被我波才打回她老娘肚子里去!”波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显得有些粗犷,她看了一眼站在张角身边的林风,眼神中充满了审视,或者说,是赤裸裸的轻视。
“这位便是……姐姐从冀州千里带来的那位‘林先生’吧?”波才故意拉长了“林先生”三个字的音,语气带着明显的阴阳怪气。她那双明艳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风,目光如同刀锋般锋利,“听闻先生足智多谋,这次绕后偷袭……想必也是先生的主意吧?”
她的语气虽然像是在夸奖,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对林风这份“谋略”的不屑,以及对自己本来就能赢得胜利、却被林风插了一脚的不满。她似乎认为,自己独自一人也能击败朱儁,林风和张角的到来,根本就是画蛇添足,甚至……别有所图!
林风感觉到波才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轻视,心中苦笑。他知道,以波才的骄傲和自负,她不可能甘心承认这次胜利主要归功于“文弱书生”的计策,更不相信他来这里是真心为了黄天大业。在她眼里,他很可能就是来分功劳,甚至仗着天公将军的宠信,来夺她的权,抢她的兵!
“波才将军勇武无匹,此战首功当属将军!”林风不卑不亢地说道,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邀功,“林风区区微末之计,不过是略添助益罢了。”
“略添助益?”波才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个恣意而嘲弄的弧度,那几十条乌黑的辫子在她身后微微晃动。她向前一步,如同俯视一只蝼蚁般看着林风,声音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那依林先生看来,若无你那‘略添助益’,我波才就打不赢朱儁了?还是说……先生此番撺掇大姐千里迢迢前来颍川,只是为了这‘略添助益’的功劳,又或者是……有更重要的图谋,比如,要接管我颍川黄天部?”
她话语首白得近乎不留情面,充满了强烈的敌意和质疑。她那恣意骄纵、不羁张扬的性格,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不信任这个男人,不信任他的“智谋”,更不信任他来这里的目的。
张角见波才言语如此尖锐,而且毫不避讳地质疑起林风的居心,虽然心疼波才的苦战不易和心中委屈,但也知道不能任由这种隔阂继续下去。
“波才,”张角走上前,站到林风身边,轻轻按住了波才想要抬起手指责林风的手臂,声音温和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领袖力量,“莫要如此无礼。林先生确实是为了黄天大业考量,并非为了争功。我此次南下,并非为了夺你权兵,而是为了整合军力,统筹调度,以应对更严峻的局势。朱儁虽败,但汉军尚有皇甫嵩、卢植等名将,实力不容小觑。你我合力,黄天之势方可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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