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分公司的会议室里，水晶灯的光线下气压低得像要凝结。顾南洲将文件摔在长桌上，玻璃水杯震得发出脆响："东南亚市场调研漏洞百出，你们告诉我，这就是顾氏花千万养出的团队？"他身后的黎婉指尖敲着投影幕布，冷光映着她紧抿的唇线，屏幕上的亏损数据像道刺眼的疤。
营销总监试图解释："顾总，当地政策突变......"
"政策突变是你们推卸责任的借口？"黎婉突然开口，声音比空调冷风更凉，"上个月就提醒过风险预案，现在告诉我'突变'？"她随手翻开另一份报告，纸页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泰国代理商违约报告，三天前就该摆在我桌上，谁能解释延误原因？"
角落里的项目经理额头冒汗，刚想辩解就被顾南洲打断："我不需要理由，只要结果。"他绕过长桌，皮鞋踩在地毯上却像踏在众人心上，"顾氏的规矩从来不是'尽力而为'，是'必须做到'。在座各位拿着百万年薪，不是来做填空题的。"
黎婉走到落地窗前，迪拜塔的剪影在暮色中沉默。"给你们西十八小时，"她转过身时眼神锐利，"重组调研团队，拿出补救方案。能扛事的留下，扛不住的——"她顿了顿，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现在就去人事部办手续，顾氏的电梯永远向下开。"
会议结束时，高管们鱼贯而出，没人敢抬头看主位上的夫妇。顾南洲扯松领带，黎婉递过保温杯："泰国那边我己经联系了新代理商，凌晨三点飞曼谷。"他接过水杯，指腹蹭过她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刚才吓坏了？"黎婉挑眉："比起吓坏他们，我更怕你气出胃病。"
秘书敲门进来，捧着份文件欲言又止。顾南洲扫了眼标题，突然把文件推给黎婉："你看这个。"竟是小葡萄下午在儿童房画的画——歪歪扭扭的会议室里，两个穿着西装的大人站在台上，台下是一排排画成蘑菇的小人，最角落的蘑菇顶着哭脸，旁边用拼音写着："不生气"
黎婉看着画里给自己画上的星星耳环，突然笑出声。顾南洲凑过去，鼻尖蹭到她发顶："刚才在会议室像只母老虎，现在倒先心软了。"他拿起红笔，在画的空白处添了两个牵着手的小人，旁边写："等爸爸妈妈打赢怪兽，就回家吃草莓糖。"
深夜的办公室里，两人并肩改着方案。黎婉突然指着屏幕上的市场数据："你看这里，用小葡萄画的沙漠图腾做元素，说不定能打开新市场。"顾南洲抬眼看她，灯光在她眼底映出细碎的光，突然觉得，比起会议室里的雷霆手段，此刻身边这人眼里的星光，才是他披荆斩棘的终极理由。而此刻的顾家老宅里，小葡萄正把草莓糖放在画框前，对着爸爸妈妈的照片念叨："明天怪兽就被打败了，对不对？"月光落在糖果纸的褶皱上，像极了会议室窗外，那片被雷霆风暴洗过后，即将破晓的、崭新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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