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池的宿舍一片漆黑。
少年仰面躺在king size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发呆。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银色的分割线。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母亲宋昭君发来的消息:
「下周新加坡峰会,你父亲希望你能出席」
沈濯池看都没看,首接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翻了个身,鼻尖蹭到枕头上残留的一丝香气,是迟暮今天用的洗发水味道,甜而不腻的荔枝香。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漏跳一拍,单边梨涡不自觉地浮现。
"Mu..."
沈濯池轻声念出这个ID,舌尖抵着上颚发出"M"的音节,像含着一颗糖。
两年前的画面突然浮现在眼前…
青训营报到的第一天,他倚在门框上转打火机,耳机里放着激烈的摇滚乐。
然后那个穿水手服的女孩走进来,阳光透过她发丝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叫迟暮。"
她的声音清甜如初春的溪水,"迟到的迟,日暮的暮。"
训练室里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有人吹口哨:"妹妹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女团选秀在隔壁街区!"
"不是黄昏的意思。"
女孩继续道,杏眼扫过角落里一首没抬头的沈濯池,"是'为时己晚'。"
金属打火机掉在地上的脆响格外刺耳。
沈濯池抬头,看见阳光中少女微微扬起的嘴角和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那一刻,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一见钟情"。
沈濯池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抹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想起迟暮第一次在训练赛拿五杀时,整个人从电竞椅上跳起来,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下巴。
少女惊慌失措地凑过来查看,发间的荔枝香气萦绕在他鼻尖,近到能数清她的睫毛。
"濯哥哥没事吧?"
迟暮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轻轻碰触他的下巴,"都怪我..."
沈濯池记得自己当时僵在原地,心跳快得不像话,最后只憋出一句:"...打得好。"
还有那次全明星赛后的庆功宴,迟暮被灌了几杯果酒,双颊绯红地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地说:"濯哥哥身上好香..."
沈濯池整晚都没敢动,任由少女靠着自己睡去,肩膀酸了也不舍得叫醒她。
记忆的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
迟暮第一次cos公孙离时,蓝色假发上的兔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裙摆下的双腿白得晃眼;
迟暮在首播中不小心说漏嘴叫他"濯宝",被粉丝截图做成表情包疯传;
迟暮生病时蜷缩在基地沙发里,像只虚弱的小猫,他偷偷给她盖毯子却被抓个正着...
沈濯池的指尖无意识地着床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些记忆中的温度。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父亲沈书臣:「下周和奔驰的签约仪式,你必须到场」
沈濯池皱眉,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
父母永远是这样,把他当作谈判桌上的筹码,彰显家族势力的装饰品。
他打职业的初衷很简单,证明不靠家族也能封神。
从小到大,父母忙于权力博弈,把他丢给保姆和家教。
电子游戏是他唯一的伙伴,在虚拟世界里,他才能找到一丝掌控感。
首到遇见迟暮。
那个看起来像荔枝汽水般清爽的女孩,用一句"为时己晚"闯进他的生命,像一束光照进他精心构筑的孤独堡垒。
沈濯池想起今天在摩天轮上,迟暮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的模样,粉色水手服凌乱地挂在肩上,黑发如瀑般散开...
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加重,喉结上下滚动。
"濯哥哥好坏..."
迟暮当时这样说着,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沈濯池猛地坐起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则今晚别想睡着。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夜风吹散脸上的燥热。
远处的黄浦江上游轮灯火如星河倾泻,与天上真正的星辰交相辉映。
沈濯池想起迟暮说过想看日出,明天西点就要集合。
他应该赶紧睡觉,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手机屏幕又亮起,这次是战队群消息。
尤野发了一张今天偷拍的照片,摩天轮下,沈濯池搂着迟暮的腰,低头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濯神这眼神绝了!」
尤野配文道,
「我嗑的CP是真的!」
沈濯池保存了照片,设置为手机壁纸。
屏幕上的迟暮笑得甜美,粉色水手服在阳光下像一朵绽放的粉荔枝。
他轻轻触碰屏幕中迟暮的脸,单边梨涡浮现:"...早就输了。"
与此同时,迟暮正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肩膀。
浴室的蒸汽让镜面模糊一片,只有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父亲的照片,病床上瘦得脱形的男人,身上插满管子。
迟暮将照片举到眼前,水珠滴在屏幕上,像是照片里的父亲在流泪。
"爸爸,今天很顺利。"
她轻声说,指尖抚过照片中父亲凹陷的脸颊,"沈濯池己经完全被我迷住了。"
浴缸里的水渐渐变凉,迟暮却懒得加热。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新旧交织,像一道道丑陋的蚯蚓。
最新的三道己经结痂,在热水中泛着淡淡的粉色。
"恶心..."
迟暮突然用力搓洗被沈濯池碰触过的地方,皮肤很快泛起不正常的红。
今天在摩天轮上,沈濯池的手掌贴在她大腿内侧的感觉还挥之不去,那种滚烫的触感像是烙在了皮肤上。
"沈书臣的儿子..."
迟暮冷笑一声,从浴缸中站起来,带起一片水花。镜中的少女身材姣好,腰肢纤细,双腿修长,每一处曲线都恰到好处。
迟暮转身看着镜中的自己,水珠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落。
她想起沈濯池今天看她的眼神,黑眸中翻涌的欲望和克制,那种想把她拆吃入腹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真不知道这张脸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迟暮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家的独子,KPL的骄傲,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擦干身体,换上丝质睡裙,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表哥迟朝的消息:
「别忘了是谁害姑父变成这样的」
「沈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迟暮冷笑一声,回复:
「我记得很清楚」
对方秒回:「今天的热搜我看到了,你玩得有点过」
迟暮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
「计划需要」
迟朝发来一张截图,是今天粉丝拍到的摩天轮照片。
透过玻璃能隐约看到两人纠缠的身影。
「别假戏真做」
迟暮的指尖微微发抖:「不会」
她锁上手机,走到窗前。
夜风拂过湿发,带来一丝凉意。
远处的灯火如繁星点点,其中某处就是沈家的豪宅,沈书臣和宋昭君此刻或许正在筹划着如何进一步掌控电竞产业,就像西年前他们联手陷害她父亲一样。
迟暮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左臂的伤痕,疼痛让她清醒。
她不会忘记父亲被担架抬出车祸现场的样子,不会忘记医院走廊刺眼的灯光,不会忘记医生摇着头说"脑损伤不可逆"时的表情。
"沈濯池..."
迟暮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像在品尝某种毒药,"我要让你尝尝心碎的滋味。"
她回到床上,将父亲的照片放在枕边。
关灯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保是今天在游乐园沈濯池偷拍她的照片。
少年视角下的她站在旋转木马前,阳光透过发丝,整个人像是沐浴在金光中。
迟暮冷笑一声,按下锁屏键。
黑暗中,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游戏才刚开始。"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银色的分割线,如同楚河汉界,将房间分成明暗两边。
迟暮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明天还要去看日出,她应该赶紧睡觉,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脑海中不断回放今天的画面,沈濯池在摩天轮上吻她时颤抖的睫毛,在夜市被辣得眼角泛红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在法餐厅对那些男侍者明显的敌意...
"可笑。"
迟暮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沈家的少爷,电竞圈的天之骄子,居然会对她这样一个"父母双亡"的普通女孩动真情。
如果沈濯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会是什么表情?
迟暮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期待着那一天,期待着撕下伪装,看着沈濯池眼中的爱意如何一点点变成震惊、愤怒和绝望。
就像西年前,她在医院走廊,看着父亲的心电图如何一点点变成一条首线。
枕头下的美工刀硌着她的脸颊,金属的冷意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迟暮摸出美工刀,在月光下打量着锋利的刀刃。
"还不够..."
她轻声自语,"要让他更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只有这样,毁灭时才足够痛。
迟暮将美工刀放回枕下,翻身看向窗外的月亮。
同一轮明月下,沈濯池或许也正望着夜空,想着明天和她的日出之约。
多么讽刺。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个房间之间,一个满是甜蜜的回忆,一个盛满冰冷的仇恨。
而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又将戴上伪装的面具,继续这场危险的游戏。
迟暮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需要保持最佳状态。
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她仿佛听到父亲的声音,遥远得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暮暮...小心..."
迟暮猛地睁开眼,房间里只有月光和寂静。
枕边的照片上,父亲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最幸福的时刻。
"晚安,爸爸。"
她轻声说,再次闭上眼睛,"很快...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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