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盯着那张照片，血迹似乎还在纸面上缓缓扩散。他深吸一口气，将照片放进证物袋中。
“带回实验室。”他说。
陈烈点头：“马上。”
纺织厂的现场勘查结束得很快，尸体被运往法医室，所有证据也迅速整理完毕。回到警局后，三人首奔解剖室，尸检工作随即展开。
灯光下，新死者的胸口无限符号清晰可见，刀口整齐、精准，几乎与夜枭以往的手法如出一辙。苏墨站在一旁，皱着眉仔细观察伤口边缘。
“这手法太像了……”她低声说，“如果不是你说有差别，我差点以为就是夜枭本人干的。”
沈渊没说话，只是戴上手套，用放大镜仔细检查伤口内部组织。片刻后，他抬起头：“你看这里。”
他指向死者胸肌的一处微小撕裂。
“夜枭的刀法从不造成这种撕裂。”沈渊解释道，“他的刀刃切入角度极为稳定，肌肉纤维是被精确分离而非撕裂。而这道伤口——说明刀刃在进入时发生了轻微偏移，而且深度控制也不够均匀。”
“也就是说，凶手虽然模仿得很像，但还是露出了马脚？”陈烈问。
“没错。”沈渊点头，“夜枭出手时冷静且果断，每一刀都像是手术般精准。而这个人……他在犹豫。”
苏墨皱眉：“你确定这不是因为环境或其他因素导致的？”
“不是。”沈渊拿起另一张拓片，“这是之前夜枭案中的伤口形态，我们可以做个对比。”
他打开投影仪，两张伤口图像并列出现。一边是夜枭的手笔，另一边则是眼前的仿效者所为。
“看这个切口的弧度。”沈渊指着屏幕，“夜枭的刀是从左上方向右下方切入，角度恒定，力度一致。而这位模仿者，在切入时手腕出现了细微抖动，导致伤口边缘有些模糊。”
“所以……他不是夜枭？”苏墨若有所思。
“至少不是同一个水平的杀手。”沈渊说，“不过，他显然研究过夜枭的作案方式，甚至可能近距离观察过我们之前的调查过程。”
陈烈皱眉：“你是说，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
“不排除这种可能。”沈渊转向苏墨，“你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痕迹？比如鞋印或者其他生物样本？”
苏墨摇头：“现场脚印都是警察和鉴证人员留下的，没有可疑物品。不过……”她顿了顿，“我在死者脖子附近发现了几根头发，颜色很浅，像是漂染过的。”
“送去DNA检测。”沈渊立刻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沈渊和苏墨在实验室反复比对两起案件的数据。他们用3D建模软件还原了两名“凶手”的动作轨迹，并模拟了不同的握刀姿势和施力角度。
“你看这个模型。”沈渊调出数据，“夜枭通常采用反手握刀的方式，这样可以更好地控制深度和方向。而模仿者用了正手握刀，虽然也能完成相似的图案，但在细节处理上明显不够熟练。”
苏墨不服气地拿起一块猪肉模型，学着夜枭的手法尝试切割。
“小心点。”沈渊提醒。
“没事，我练过。”她一刀划下，结果用力过猛，首接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我说了吧。”沈渊无奈地拿出创可贴给她包扎，“你这手要是去当杀手，估计还没进门就流血致死了。”
“哼。”她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来试试。”
沈渊接过刀，轻轻一划，一道完美无瑕的弧线出现在猪肉表面。
“看清楚了吗？”他淡淡地说，“真正的夜枭不会留下多余痕迹。”
苏墨撇嘴：“行行行，你牛。”
就在两人争论时，沈渊突然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尸检报告的胃内容物分析部分。
“等等……”他低声说，“这不对劲。”
“怎么了？”陈烈凑过来。
“死者的胃里有一段未完全消化的植物纤维。”沈渊指着报告，“这种植物不属于本地常见食材，而且它含有一种特殊的碱性成分。”
“有什么特别吗？”苏墨问。
“夜枭的受害者生前饮食都非常规律，几乎没有摄入过这类食物。”沈渊沉思片刻，“如果这名死者确实是在模仿夜枭的风格，那他为什么会吃这种东西？或者说……是凶手让他吃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陈烈开口。
“模仿犯可能在刻意制造误导。”沈渊说，“他不仅想让我们误以为这是夜枭做的案子，还试图通过一些细节混淆我们的判断。”
“但这还不够。”苏墨皱眉，“他还想测试什么？”
沈渊没回答，而是将这份报告上传至系统，同时拍下关键数据备份。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信息弹出：
**“你猜得没错，但还不够接近。”**
沈渊瞳孔微缩。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沉沉，远处的路灯忽明忽暗。
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玻璃窗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裂痕。
像是一把刀轻轻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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