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猛地冲出警局大楼，寒风扑面而来。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块皮肤组织样本的分析报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的结论——夜枭可能与科研机构有关。
陈烈己经发动了车辆，苏墨也迅速跳上副驾驶座，沈渊则坐进后座，把文件夹摊开在膝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串化学残留物的数据上。
“导航设好了吗？”陈烈一边踩下油门一边问。
“设好了。”苏墨点开地图，“不过我得提醒你，图书馆地下三层几乎是个死胡同，只有一个入口和一个紧急通道。”
“那就正好。”陈烈咬牙道，“他要是真在里面，就别想再跑。”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穿过几条偏僻的小巷，最后停在图书馆西侧的一条暗巷里。灯光稀疏，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风呼啸着掠过书页翻动的声音。
“王文杰呢？”沈渊下车后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技术组说他刚进去不到十分钟，现在还在特藏室。”苏墨快速回复，“但可疑的是，他在监控画面里只出现了两分钟，之后就消失了。”
“不是消失。”沈渊皱眉，“是被人引导走了。”
三人迅速穿过侧门进入馆内，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格外清晰。他们沿着旋转楼梯一路下行，来到地下一层时，苏墨突然停下。
“等等。”她指着前方一扇半掩的铁门，“这里不该是开放区域。”
陈烈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跟紧。他轻轻推开铁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维护通道，墙壁上贴着“仅限工作人员”标识。
沈渊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地面，发现几滴暗红色液体。
“血迹。”他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试剂纸轻触了一下，“还没干透。”
“也就是说，夜枭真的来了。”苏墨低声说。
“而且就在我们前面。”陈烈握紧配枪，继续向前推进。
他们穿过一段布满电缆的走廊，最终抵达地下三层的特藏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沈渊示意大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贴在门缝边缘。这是他之前研发的一种微型震动传感器，能探测门后是否有人活动。
几秒后，屏幕上显示出微弱的波动曲线。
“有动静。”沈渊低声说，“至少两个人。”
“王文杰？”苏墨问。
“不确定。”沈渊摇头，“也可能还有其他人。”
陈烈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三下门。
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用力踹了一脚，门被撞开，黑暗瞬间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沈渊第一个冲进去，手电扫过西周，书架林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书架之间摆放着大量古籍，地上散落着几张纸张，像是被风吹乱的。
“王文杰！”陈烈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分头找。”沈渊低声说，“小心脚下。”
他们三人迅速分散开来，在书架间穿行。沈渊的手电光束扫过一本本厚重的典籍，忽然，他在一本《听觉神经解剖学》的书页间发现了什么东西。
一张字条。
和上次一样，字迹工整，带着某种刻意的优雅：
**“你离真相很近了。”**
沈渊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他对着对讲机问。
“没看到人。”苏墨的声音传来，“但我在角落发现了一件实验服。”
“实验服？”沈渊立刻朝她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他站在一间小型档案室前，苏墨正拿着一件深蓝色外套检查。
“这上面有标签。”她指着衣领处的一个编号，“编号是‘L-09’。”
“L开头……”沈渊沉思片刻，“会不会是某个实验室的内部编号？”
“有可能。”苏墨点头，“我马上回去比对数据库。”
“先不急。”沈渊环顾西周，“如果夜枭在这里留下了衣服，说明他曾经脱下过它。换句话说，他在这附近待了一段时间。”
“也许是在等王文杰。”陈烈推测，“或者是在布置陷阱。”
就在这时，耳机里的通讯器响起一声低频噪音。
“什么声音？”苏墨皱眉。
沈渊立刻调高音量，仔细聆听。
“回声。”他喃喃道，“是回声。”
他迅速拿出便携式音频记录仪，将那段频率放大，果然发现其中隐藏着一段极细微的语音信息。
“……时间不多了……快……来……”
“是王文杰的声音！”苏墨惊呼。
“他在求救。”陈烈立刻行动起来，“快！调取整个地下三层的音频分布图。”
沈渊立刻连接现场的无线网络，调出建筑结构图，并在图中标注所有可能产生回声的空间。
“这里。”他指向一个封闭的储藏室，“最有可能形成高频共振。”
三人立刻赶往那个房间，途中经过一面镜子，沈渊忽然注意到镜中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怎么了？”陈烈问。
“没什么。”沈渊摇摇头，继续前进。
他们到达储藏室门前，门锁完好，但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准备破门。”陈烈做出手势。
沈渊退到一旁，看着陈烈一脚踢开房门。
屋内，王文杰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双眼充满恐惧。而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
“他跑了。”苏墨懊恼地说。
“但他留下了一个线索。”沈渊走到墙角，捡起一台小型录音设备。
“这是什么？”陈烈问。
“可能是夜枭用来测试回声环境的装置。”沈渊启动设备，播放出刚才那段语音信息。
“不对。”苏墨突然打断，“这段语音的时间戳显示，它是在五分钟前录制的。”
“可我们刚才听到的，明明像是实时传来的。”沈渊眉头紧锁。
他立刻调出设备的信号源追踪功能，屏幕上跳出一个坐标。
“这是……”他瞪大眼睛。
“是我们刚才离开的那个地方。”苏墨震惊地说，“夜枭用了回声延迟技术，让我们以为他在储藏室，其实他根本不在这里。”
“他在误导我们。”陈烈咬牙切齿。
“但他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沈渊冷静地说，“因为这段音频的延迟模式，只会在特定空间中发生。”
他迅速在地图上标注出几个符合条件的地点。
“这几个地方，都是老城区的废弃建筑，曾用于医学研究。”苏墨说，“尤其是这一栋……十年前因问题关闭。”
“所以夜枭很可能就在那里。”沈渊说。
“走！”陈烈果断下令。
他们迅速返回车上，向目标地点驶去。
路上，苏墨开始分析那件实验服上的编号。
“L-09……”她输入数据库，“匹配到了一家叫‘临界生物研究所’的单位。”
“没听说过。”陈烈皱眉。
“这家机构在2013年就被查封了。”苏墨继续查证，“但奇怪的是，它的注册地址，正是我们要去的那栋建筑。”
“也就是说……”沈渊眼神锐利，“夜枭，一首生活在那里。”
“就像你说的，一个封闭、回声严重的环境。”苏墨补充，“适合做实验的地方。”
“不只是实验。”沈渊低声说，“是培养。”
车窗外，夜色愈发浓重，远处的建筑轮廓若隐若现，仿佛一头沉睡的猛兽，静静等待着猎物靠近。
沈渊低头看着手中的DNA比对结果，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块皮肤组织的遗传标记，竟然和他自己的一部分基因序列高度相似。
他盯着屏幕，心跳如鼓。
为什么？
这时，他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一条新短信。
三个字：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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