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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暗涌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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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长椅上,沈砚之蜷缩成一团,潮湿的棕色风衣沾满泥污,在冷风中泛着寒意。他死死盯着苏清璃病房紧闭的雕花木门,耳边仍回响着电流击中人体的声响,那声音仿佛还在胸腔里震荡。周文婷站在三步开外,握着照片的手指微微发抖,相纸边缘被雨水晕染的红印己化作暗红,像极了苏清璃手臂上正在扩散的青斑。

记忆突然被拉回三天前的雨夜。沈砚之紧紧牵着她的手在青石板路上狂奔,身后九龙会的枪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雨燕。他的掌心温热而干燥,带着淡淡的硝烟味,将她护在怀里撞进狭窄的巷口时,棕色风衣裹着熟悉的皂角香将她笼罩。"别怕,有我在。"他回头时眼中的坚定让她心跳漏拍,那一刻她多希望时光能停在他的庇护下。

"沈探长。"她深吸一口气,旗袍盘扣在胸前硌得生疼,"这张照片上的青铜门,和我在祖宅密室找到的图纸......"

"我说了现在不谈!"沈砚之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焦躁与恐惧。周文婷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翻墙角的搪瓷痰盂。哐当声响中,她看见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如同蜿蜒的蚯蚓,棕色风衣下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极了发疯的沈修文。曾经为她伸出的手,此刻只为另一个女人攥成拳头。

雨势愈发磅礴,豆大的雨点砸在气窗上,顺着缝隙渗进来,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沈修文病房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像是困兽的呜咽。护士推着装满镇静剂的推车匆匆而过,金属轮子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周文婷的绣鞋。她低头看着照片上祖父慈祥的面容,想起三天前逃亡时,他在破庙里为她包扎伤口的模样——那时他的眼神多温柔,会轻轻吹凉药膏,笑着说"大小姐忍忍"。而如今,那些温柔都成了刺向她的刀。

"病人情况恶化!"尖锐的呼叫从苏清璃病房炸开。沈砚之瞬间弹起,带倒的长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发疯似的撞门,铜制门环被拍得震天响:"开门!救她你们一定要救她!"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嘶吼着,额头重重撞在门板上,"苏清璃!我在这儿!"护士长张开双臂挡住门口,白色护士服被他推得褶皱凌乱:"沈探长,请保持冷静!"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绾如撑着油纸伞,裙摆沾满泥水,身后跟着拄着拐杖的云娘。"沈探长!"秦绾如的声音带着喘息,她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拉住情绪失控的沈砚之。云娘则在一旁焦急地说:"小沈,你这样会坏事的,快冷静些!"

沈砚之突然抓住秦绾如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会死,我守不住......"

秦绾如轻轻抽出手,从丝帕中取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递给他:"陈医师是留德归来的,他不会放弃。"她的声音像江南的春水,却无法完全抚平沈砚之剧烈起伏的胸膛。远处传来沈修文痛苦的嘶吼,混着雨声,在长廊里回荡。

而在病房内,一名戴着口罩的护士悄悄靠近病床。她警惕地看了眼门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装着绿色液体的注射器,迅速将药物推入苏清璃的静脉。随着药物注入,苏清璃原本紊乱的心电监护仪波形渐渐平稳,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

隔着门板,能听见陈医师惊讶的声音:"奇迹了!血压回升了!准备吸氧!"沈砚之猛地止住哭喊,不可置信地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秦绾如趁机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安慰:"没事了,沈探长,没事了......"周文婷站在阴影里,看着这一幕,默默握紧了口袋里的照片。

医院深处的暗室里,老人枯瘦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嘴角的笑意愈发阴森,他对着电话低声道:"计划按第二阶段进行。"窗外的雨愈发猛烈,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阴谋即将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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