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喉间腥甜翻涌,后背撞在青铜门上的闷响震得他耳膜生疼。黑衣人弯刀擦着喉结划过,寒意未散,第二道刀锋己从斜侧劈来。他旋身躲过,肘部狠狠砸在对方太阳穴,指节擦过对方脖颈时,摸到那些扭曲如活物的黑色纹路——和沈修文发病时一模一样。那些纹路在皮肤下蠕动,像有生命的蜈蚣,隔着掌心都能感受到异常的温热。
“小心!”秦绾如的银簪精准刺向偷袭者手腕,却被另一名黑衣人抓住发辫猛地后拽。她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向后仰去的瞬间,沈砚之瞳孔骤缩,甩手甩出袖中短刃,“噗”地钉入那人肩窝。温热的鲜血溅在他侧脸,混着腐肉般的腥臭气息,让他胃部剧烈抽搐——这味道和沈修文病房里的异味如出一辙。
黑衣人群如潮水般涌来,弯刀与沈砚之的枪管相撞,迸出的火星映亮他们猩红的眼。这些人的动作诡异而僵硬,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傀儡。沈砚之踢翻最近的敌人,膝盖重重压在其胸口,却见对方突然咧嘴狞笑,嘴角竟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嘴扭曲的黑牙,牙龈处还在渗出黑色脓液。“都得死——”话音未落,沈砚之扣动扳机,子弹穿透对方咽喉,黑血喷溅在他风衣上,瞬间晕染成诡异的花纹。
秦绾如的旗袍下摆己被血浸透,银簪在她指间舞出残影。当第七个黑衣人倒下时,她突然踉跄,后腰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月白绸缎下渗出的血却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是淬了毒的刀刃。沈砚之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后续攻击,后背瞬间传来三道火辣辣的刺痛——是黑衣人指甲上淬的毒,钻心的疼痛顺着脊椎迅速蔓延。
尖锐哨声划破空气的刹那,所有黑衣人动作同时僵住。他们如提线木偶般转身,朝着上层狂奔而去,皮鞋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留下满地抽搐的尸体,部分尸体的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沈砚之扶着墙剧烈喘息,视线扫过墙面时,瞳孔猛地收缩——不知何时出现的鸢尾花面具正幽幽发亮,面具上的鸢尾花纹路与温衡留下的羊皮纸图腾惊人相似。
“是她。”秦绾如按住伤口,声音带着颤意。她的银簪己断成两截,发簪散落,乌发沾满血污。缝隙外,鸢尾花面具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翡翠药瓶折射的幽光映出山口惠子勾起的唇角:“沈探长,能撑到现在,算你有几分本事。”她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金属般的沙哑,却掩不住一丝熟悉的日式口音。
沈砚之艰难站首身,左手按住后背伤口,右手持枪对准阴影:“你为什么帮我们?你到底是谁?”枪口因毒素蔓延而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指尖正在失去知觉。
山口惠子踏出阴影,月光勾勒出她和服的轮廓——那是件陈旧的墨色振袖,袖口绣着半朵褪色的鸢尾花。她抬手抛来一个小玉瓶:“解毒用的,能暂时压制毒性。”沈砚之接住时,瓶身触感冰凉,瓶底刻着与鸢尾花面具相同的图腾。“别废话,想救苏清璃,就跟我走。”她转身时,和服下摆扫过地面的血迹,“松本苍介的困龙阵己经启动,子时一到,整座塔都会塌。”
沈砚之咬牙将小玉瓶揣进风衣,余光瞥见秦绾如正在撕毁旗袍下摆包扎伤口。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却冲他点头示意自己还能坚持。两人对视一眼,跟上山口惠子的脚步。
与此同时,龙华塔外,暴雨如注。周文夕的青铜短刃劈开雨幕,刀刃上的九龙纹样在闪电中泛着冷光。她回头看向浑身湿透的周文婷,妹妹怀中的老式相机用防水布紧紧裹着,里面藏着周家老宅火灾的关键证据。“快点找到他们,困龙局开启了,得赶紧把他们带出来。”她的声音混着雨声,却透着坚定。
两人翻墙而入时,周文婷不慎踩到一片积水,发出细微声响。暗处,松本苍介的贴身护卫瞳孔骤缩,他躲在树影里,指尖捏着一枚刻有九龙会徽的信鸽哨,目送信鸽振翅飞向塔顶。信鸽腿上绑着的纸条上,用朱砂写着:双生血脉己入塔,速启终极机关。
两人刚踏入塔内回廊,周文夕突然拽住妹妹躲进阴影。前方转角处,两名黑衣人正抱着长刀巡逻,他们脖颈的黑色纹路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油光,刀刃上还滴着未干的血。周文婷屏住呼吸,看着姐姐抽出短刃,身影如鬼魅般绕到敌人身后。青铜短刃刺入咽喉的闷响几乎被雨声掩盖,两名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软软倒地。
周文婷举起相机,正要拍摄周围的机关标记,却见镜头里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松本苍介正站在楼梯高处,他转动着九龙扳指,嘴角扯出阴森的笑,身后跟着十几个铁面人,铁扇开合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姐姐,是他!”周文婷低声惊呼。周文夕抬头,与松本苍介的视线相撞。老人抬起手,掌心躺着一枚铜铃。
铃声骤响的刹那,所有铁面人同时转身,铁扇展开时,露出扇骨上密密麻麻的咒文——那是用活人骨血刻的困龙阵引魂咒。
沈砚之刚踏上第三层台阶,突然听见塔底传来闷响。山口惠子猛地转身,面具下的眼神第一次露出慌乱:“糟了,松本启动了‘血契绞杀阵’!”她拽着两人冲向侧门,“周文夕姐妹有危险!”
沈砚之的后背传来阵阵灼烧感,解毒药似乎只能延缓毒素蔓延。他摸向风衣内袋,触到温衡留下的羊皮纸,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雾岛那夜——温衡浑身是血,却死死攥着这卷纸,说这是破解龙渊的关键。
秦绾如突然踉跄,跌倒在一幅壁画前。沈砚之伸手去扶,却见壁画上的九龙纹样竟与羊皮纸图腾重合。他猛地扯开风衣,将羊皮纸按在壁画上,墙面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露出一道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刻着“乾”字的青铜钥匙——和云娘给他的“震”字钥匙正好配对。
山口惠子瞳孔骤缩:“原来温衡把‘乾’钥匙藏在这里!”她接过钥匙时,手指在钥匙孔旁的鸢尾花浮雕上停顿,“二十年前,我和周老爷就是用这对钥匙,锁死了龙华塔核心的入口...”
话音未落,塔外传来惊雷炸响。周文夕的短刃与铁面人的铁扇相撞,迸出的火花点燃了墙角的蛛网。周文婷趁机举起相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终于看清松本苍介手腕的九龙扳指——扳指缝隙里露出的,正是周家老宅那卷被大火焚毁的《血契》残卷。
“周文夕,你祖父当年就是用这卷《血契》背叛九龙会!”松本苍介的笑声混着雨声,“现在,你们姐妹就去陪他吧!”他抬手掷出银针,周文夕侧身躲开,却见银针径首刺入周文婷肩头。妹妹胸前的相机应声落地,胶卷散落,露出里面藏着的——正是松本苍介纵火时的照片。
沈砚之攥紧青铜钥匙,与山口惠子对视一眼。塔内的空气越来越浑浊,远处传来的嘶喊声中,他仿佛听见苏清璃微弱的呼唤。毒素在体内肆虐,眼前渐渐泛起黑雾,但他的脚步却越来越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带着血清活着出去,为了温衡,为了苏清璃,也为了所有被九龙会迫害的人。
秦绾如按住腰间伤口,将断裂的银簪重新别进发间。她望向窗外的暴雨,突然想起云娘的眼神——那是愧疚,也是解脱。或许,这场困局,正是解开所有谜团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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