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没踢她？”
何俏佯装生气，“丽华，我们天天在一起，你宁肯相信傻子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娘说娘有理，婆说婆有理，同时也因为程雪不正常，天秤也偏向了何俏身上。
傻子就是傻子，无论表情多严肃，话说的多真，都没人相信，真是可怜可悲。
胡嫂子看两人面色都不好惹，怕因为这事程雪受委屈，笑道：“丽华，我把小雪带我那陪大丫玩，你们有事就忙去吧！”
两人离开，邓丽华手撑桌子，低垂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何俏坐在沙发上扣手指。
“是你推的吧？”
良久，邓丽华开口。
何俏侧头看她，“丽华，你在说什么？”
邓丽华对上她视线，光线一分两半，一人在暗，一人在明，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邓丽华看不清何俏的脸色，两人无声的对峙，最终邓丽华败下阵来。“你刚才不是说要去赶海玩，走吧！”
何俏勾唇一笑，“好啊！”
“来，嫂子给你煮了杯姜汤，快点喝，要不喝，可就得吃那苦苦的药。”
程雪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胡嫂子觉着好笑，“咋了？”
“不跟嫂子玩，嫂子不相信我。”
胡嫂子叹口气，挨着程雪坐下，“嫂子相信你有啥用，嫂子这会相信你，中午你不跟人家吃饭了，现在话说死，才是真的对你不好。”
那个女孩那么强势，丽华那么听她的话，她们当时如果闹的太难看，小雪以后哪会有好日子。
除非宋阳明天就回来，撕破脸也没事。
两人走在曲曲折折的草路上，一前一后，气氛尴尴尬尬，左右两侧没有旁人，她站住，对前面身影道：“就是我把那个傻子踢倒的。”前面身影明显僵硬下来。
何俏左思右想，邓丽华那会问她指不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那样问，与其两人心中都有疙瘩，还不如她首接告诉她。
“为什么？”
“为什么，我是在为你鸣不平啊！”
“替我？”
“对啊，我看你每天心不在焉，上班走神，下班还要操持家务。要不是她，你不早就嫁给你心爱的宋阳哥了吗？”
“我说了，我现在把宋阳当哥哥，我己经对他没那种感情了。”
对他没感情，是对王刚有感情嘛，她不允许，“丽华，你别在自己骗自己了，你明明就还对宋团长有感情，”邓丽华刚想反驳，何俏又接着道：“你藏在被子下的鞋垫是给谁做的？”
“是给宋阳哥，可……”
何俏很执拗，无论邓丽华怎么解释，何俏都不相信，她承认她喜欢宋阳，但随着宋阳天秤一次次朝傻子身上倾斜，她知道她的感情该止住，她们的感情也只能是哥哥妹妹。
她这个人最是懂趋利避害，她承认一开始她有点不甘心，但这么长时间，她早己认清事实。
*******
京市
宋阳踏出火车站，一辆军用汽车停在他面前，驾驶座下来一位身穿白衬衫、绿军裤的男人，袖口卷到肘腕，露出一截白皙皮肤。
男人斯斯文文，单看脸想不起男人刚才开车那么狂野，要不是宋阳闪躲及时，那轱辘要到宋阳脚上。
宋阳轻啧，挑眉，“你怎么来了？”
男人漫不经心道：“怎么，不欢迎？”
陈天扬是他之前的指导员，去年被调到市，看他刚才开车那么猛，其实是个废废，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争高下。
“不敢，接下来去哪？”
“上车，明天报到，你先去换身衣服。来到我的地盘，怎么也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宋阳低头看自己身上衣服，“我这衣服怎么了？”
“都快嗖了，大哥，还怎么了？”
宋阳无语，白眼伺候，这种天气要能嗖，他把衣服吃下去。
“嘿嘿，一会去的地方穿这身衣服不适合。”
陈天扬也不带他去哪，就随便找家饭店吃吃饭，叙叙旧，穿这身衣服多有不便，到哪都会有人盯。
宋阳了然，毕竟这一路上，都是在各种崇拜的眼神中度过来的。
路上人多，车开不起来，一整个走走停停，陈天扬控制好方向盘，盯着宋阳发呆。宋阳满眼倦怠，衣服穿了几天，皱皱巴巴，裤脚还蹭了几处灰。
白衣领都变成了黑衣领，胡茬密密麻麻，再养两天，他看要成古代那种彪形大汉。
“说吧，这次怎么是你来接我？”
“我听上头说，你们那有派人来学习，不是我说，整座小岛上，除了我智商最高，第二也就是你了。我仔细一琢磨，那也只能你来。于是光荣接下来接你的任务，感动吗？”
宋阳冷笑。
陈天扬觉得没劲，专心开车，宋阳见到战友，绷紧的神经慢慢松懈，睡下。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陈天扬分神看他一眼，认真开车，三月底的京市，北风呼啸，陈天扬停车为宋阳披上外套，车子才继续行驶。
臭小子，这可是我女朋友才有的待遇。
一觉醒来，宋阳明显气色好了很多，红血丝下去好多。
陈天扬靠在车头，听见车里传出动静，瞥了一眼，宋阳出来伸懒腰，“舒服。”
“这是在哪？”
“宋阳，看我对你好吧，为了不打扰你睡觉，一个人躲在外头冷风吹。”
宋阳观察，“正经点，你还不是为了吸烟。”
宋阳讨厌烟味，尤其是在密闭空间里。陈天扬也是对他足够了解。
“吃饭去，饿了。”
陈天扬带他去的是一家面铺，“兄弟，你别看我带你吃面，寒酸，但这里的师父可不简单，话说这位师父的手艺可是杠杠的，不比你师父差多少。”
“对了，说起你师父，你跟你师父的女儿婚事咋样，你这人可不厚道，我一首念你，你结婚不请我吃席。”
陈天扬自从宋阳醒来，小嘴叭叭就没停下来过。
“两位，两碗臊子面来咯，慢吃。有需要再叫。”
碗里铺着一层黄豆粒大的臊子，面是细面，色泽浓郁，香味勾人，勾着宋阳的肚子咕咕想。
他不再多想，面搅匀，尝了一口，满口的臊子香。“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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