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生日要的恐龙蛋糕得买双层的!”宋妈妈举着电话,围裙绳还挂着给孙子织了一半的老虎鞋,“二丫头你记得买他念叨的变形金刚,三丫头把你那套绘本带回来——对,就带《月亮的味道》,飞飞说要当生日礼物送给幼儿园小朋友。”
电话那头的宋雪正往书包里塞给儿子的生日礼物,是个会发光的恐龙蛋。“妈,我下班就去取蛋糕,郭明达说他去接飞飞时会买气球。”她话音未落,客厅的恐龙摆件突然摔在地上,裂开的蛋身滚出张幼儿园通知单:“今日提前放学,请家长16:00前接孩子。”
“妈!郭明达说他去接飞飞了!”宋雪冲进家门时,蛋糕盒摔在玄关,双层奶油糊了一地恐龙脚印。宋妈妈攥着老虎鞋的手突然发抖,针脚扯断的棉线缠在飞飞的小书包上——书包还挂在门把手上,里面露出半本没看完的《月亮的味道》。
“我去幼儿园!”宋风抓起车钥匙,风衣下摆扫落了鞋柜上的全家福,照片里飞飞戴着生日帽,手里攥着的恐龙气球正在漏气。宋雨蹲在地上捡碎片,突然尖叫:“姐!飞飞的恐龙气球在垃圾桶里!”气球上用马克笔写着“妈妈我爱你”,破口处沾着陌生的机油味。
凌晨三点的派出所,宋妈妈把老虎鞋按在监控屏幕上。“就穿这双鞋!鞋头绣着老虎头!”她指着画面里牵着陌生男人的小身影,男人袖口的火焰纹身正在晃动,“警察同志,他袖口有火!跟飞飞画的怪兽一模一样!”
“妈,西北解救的孩子里没有飞飞。”宋雪的声音从电话里飘出来,背景是火车站嘈杂的广播,“但我看到了他的恐龙——恐龙肚子上有道牙印,是他上次换牙时咬的。”郭明达突然抢过电话,喉结滚动着:“宋雪,那恐龙在人贩子包里,旁边还有个……带血的老虎鞋。”
“不可能!”宋妈妈把老虎鞋拍在桌上,鞋底的泥巴簌簌掉落,“这鞋我昨天刚刷过!飞飞走时穿的是新鞋!”她突然掀开鞋垫,里面用铅笔写着飞飞的名字,字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你看!我怕他丢,特意写的……”
“宋老师,这道题您讲错了。”课堂上突然响起学生的声音。宋雪看着黑板上歪歪扭扭的“1+1”,粉笔灰落在教案的寻人启事上——启事边角被她捏得发毛,飞飞的照片贴着无数便签:“火车站问过”“废品站查过”“老许头说晨练队扩大搜索范围”。
“宋雪,试试这个沙盘疗法。”心理医生递来恐龙模型,沙堆里突然翻出枚带血的纽扣。宋雪指尖颤抖着把纽扣按在飞飞的小外套上,扣眼处的线头还缠着她给儿子编的红手绳,“这是他生日前一天扯掉的,说要留给妈妈当‘幸运扣’……”
“明达,你们再要个孩子吧。”宋妈妈把炖好的鸡汤推到女婿面前,汤面上漂着枚老虎鞋的碎布,“医生说宋雪需要寄托,孩子是最好的药。”郭明达突然打翻汤碗,瓷片割破的手指按在桌角的离婚协议书上,“妈,飞飞丢的那天,我本该去接他的……我在跟客户喝酒。”
深夜的书房,宋雪对着飞飞的空书包说话。“飞飞,妈妈把恐龙蛋藏在你枕头下了,”她摸着书包里的《月亮的味道》,书页间掉出张画:月亮上有个大火龙,龙嘴里叼着个穿老虎鞋的小人,“你说过生日要当小英雄,带妈妈去月亮上拿糖……”
“宋雪,老许头在废品站找到这个!”宋风撞开房门,手里的塑料袋滴着污水,“是飞飞的恐龙!肚子里塞着这个——”恐龙裂开的肚子里滚出半截红手绳,绳结上挂着枚变形金刚的断手,手掌心刻着歪歪扭扭的“飞”字。
“这是郭明达送他的第一个玩具!”宋雪突然抓起车钥匙,红手绳勒得掌心出血,“他总说变形金刚能保护妈妈,所以在手心刻字……”她冲进夜色时,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彩信:“想找孩子,带十万到城西废车场。”
废车场的铁门吱呀打开,宋雪攥着红手绳的手突然停住。月光下,老许头正给个穿老虎鞋的小男孩擦脸,男孩手里抱着变形金刚,断手处缠着根红绳——绳结是宋雪教飞飞编的“平安结”。
“奶奶!”小男孩扑进宋妈妈怀里,老虎鞋踩在她织了一半的老虎鞋上,“坏人说带我找妈妈,结果变形金刚咬他手了!”郭明达突然跪倒在地,手指颤抖着摸向孩子掌心的刻字,却摸到片凸起的茧——那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和飞飞的完全不同。
“这孩子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抢的,”老许头扯开男孩的衣领,后颈有个火焰纹身,“真正的飞飞……”他突然指向废车场内的集装箱,铁门缝隙里露出只绣着老虎头的小鞋,鞋尖沾着片带血的恐龙鳞片。
宋雪突然笑起来,红手绳从指间滑落,缠住了集装箱的锁。“飞飞说过,恐龙鳞片是盔甲,”她摸着鳞片上的牙印,眼泪滴在鳞片上显影出字:“妈妈别怕,我在月亮上打怪兽。”郭明达突然抱住她,掌心的离婚协议书被泪水浸透,露出背面飞飞的涂鸦:爸爸妈妈和恐龙,还有个没画完的太阳。
此刻城市的每个角落,晨练队的寻人启事正被晨露打湿,启事上的飞飞笑得灿烂。宋雪抬起头,看见老槐树的枝桠间挂着个发光的恐龙蛋,蛋壳裂开处,漏出的不是蛋清,是无数红手绳编成的灯,照亮了废车场深处——那里藏着个用变形金刚零件拼成的“家”字,字的中心,是枚用口水粘起来的恐龙鳞片,鳞片上刻着:“妈妈,我等你。”
“这鳞片上的牙印还带着温度。”宋雪的指尖蹭过恐龙鳞片的凹痕,眼泪渗进齿印时突然发烫——鳞片背面浮出飞飞的指纹,每个纹路里都嵌着细小的红绳纤维。她突然抓住郭明达的手,“你看!他用口水粘鳞片时,把红手绳的毛絮咬进了牙印里!”
老许头突然用拐杖撬开集装箱锁,铁锈剥落处露出半幅壁画。“是飞飞的蜡笔画!”宋风举着手机照亮,铁皮墙上歪歪扭扭画着恐龙大战怪兽,怪兽的肚子上写着“爸爸的客户”,而恐龙脚下踩着个变形金刚,金刚手里举着没画完的太阳,“看太阳旁边!写着‘等妈妈来涂颜色’。”
“变形金刚的断手在发光!”宋雨突然捡起地上的玩具零件,手掌心的“飞”字渗出荧光液,“这是飞飞生日时偷拿我的荧光笔写的,说‘这样妈妈在黑夜也能找到我’。”荧光液滴在废车场上,竟汇成条发光的红绳路,每段绳结都系着枚恐龙鳞片。
“跟我来!”宋雪顺着绳路冲进废车场深处,红手绳灯突然全部亮起,照亮了堆积如山的恐龙玩具。“人贩子囤了这么多恐龙?”郭明达踢开个蛋形包装盒,里面掉出的不是玩具,是本被口水粘页的《月亮的味道》,书页间夹着张幼儿园食谱,“6月1日午餐:红烧肉,飞飞最讨厌吃肥肉……”
“食谱背面有字!”宋风抢过纸张,油渍浸透的纸背显影出歪歪扭扭的铅笔字:“怪兽把我关在有星星的房子里,我用恐龙鳞片刻星星换面包。”她话音未落,所有恐龙玩具突然发出电子音,混合成飞飞的哭腔:“妈妈我怕,怪兽说吃了肥肉就放我走……”
宋雪突然跪倒在玩具堆前,抓起个破嘴的恐龙。“这是飞飞摔破的那只!”她指着恐龙下颌的胶痕,“他说恐龙受伤了要吃创可贴,结果贴了我半管口红当药膏。”口红印突然渗出荧光液,在地面写出“3号仓库”。
“仓库门是变形金刚的头!”老许头用拐杖戳向铁门,金刚眼睛突然亮红光,“飞飞画的怪兽眼睛就是这颜色!”宋雨突然按住金刚的太阳穴,那里有个咬痕——和恐龙鳞片的齿印完全吻合,“他用牙齿打开了门锁!”
仓库内突然喷出白雾,宋雪在雾中摸到个温热的铁盒。“是飞飞的恐龙蛋保温盒!”她掀开盒盖,里面没有蛋,只有堆嚼碎的红烧肉渣,肉渣里埋着枚鳞片,鳞片刻着:“我把肥肉喂给怪兽了,它现在打嗝都是肉味。”
“肉渣里有安眠药成分!”郭明达突然捏起肉渣,指缝间漏出的粉末在手机光下泛蓝,“人贩子给孩子喂了药,难怪监控里飞飞走路打晃。”他话音未落,铁盒突然震动,弹出个用恐龙骨头拼成的日历,6月1日的日期上画着哭脸,旁边写着:“妈妈没来接我,怪兽说她不要我了。”
“胡说!”宋雪抓起日历摔在地上,骨片裂开处掉出根红手绳,绳结里缠着根白发。“是飞飞的头发!”她突然想起什么,扯开日历背面的夹层,里面掉出的不是纸,是片带毛囊的头皮,“人贩子……他们用飞飞的头发做了DNA样本!”
老许头突然用拐杖击碎仓库玻璃,月光涌进时,所有恐龙鳞片同时共振。“看鳞片反光!”宋风指着墙上的影子,鳞片拼出的不是图案,是实时监控画面——飞飞被绑在旋转木马上,木马的马头正是那个火焰纹身的人贩子,“他在城西游乐园!”
“旋转木马的音乐是《月亮的味道》!”宋雪冲进游乐园时,木马正逆时针旋转,飞飞的老虎鞋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妈妈!”男孩突然挣脱束缚,从木马上跳下,手里高举着变形金刚,“我用金刚砸了怪兽的头!”
人贩子捂着流血的额头爬起来,口袋里掉出个U盘。“里面是所有被拐孩子的DNA!”郭明达一脚踩碎U盘,碎片里飘出的不是数据,是无数红手绳编成的星星,“飞飞,你怎么逃出来的?”
“恐龙教我的!”飞飞举起变形金刚,金刚肚子打开露出半颗恐龙牙,“我把牙塞进怪兽的可乐里,他就睡着了!”宋雪突然抱住儿子,摸到他后颈有个针孔,“他们给你打针了?”
“是恐龙给我贴了创可贴!”飞飞掀起衣领,针孔处贴着片恐龙鳞片,鳞片上用口水写着:“妈妈说疼了就咬鳞片,我咬出了甜味。”宋雪突然想起什么,扯开鳞片——下面露出的不是皮肤,是用红手绳绣的“安全”二字,针脚歪歪扭扭,正是她教儿子的第一针。
此时城市的每个寻人启事突然发光,启事上的飞飞照片变成了实时影像:他正在啃恐龙鳞片,鳞片渗出的不是血,是红烧肉味的糖浆。老许头看着晨练队的伙伴们举着红手绳灯赶来,突然笑道:“怪不得今早槐花开得特别甜,原来是飞飞在月亮上撒糖呢。”
郭明达突然跪在儿子面前,掌心的离婚协议书早己被泪水泡成纸浆,露出的涂鸦太阳被宋雪用口红涂成了红色。“爸爸错了,”他摸着飞飞掌心的刻字,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新伤,“以后爸爸每天接你放学,再也不喝酒了。”
飞飞突然把变形金刚塞进爸爸手里,金刚断手处缠着根红绳,绳尾系着枚恐龙鳞片。“这是给爸爸的盔甲,”他指着鳞片上的牙印,“妈妈说咬过的鳞片会变甜,你尝尝——”
郭明达咬下鳞片的瞬间,突然尝到了草莓味的甜。他抬起头,看见废车场上空飘满了红手绳灯,每个灯上都写着孩子的名字,而灯的尽头,老槐树的枝桠间挂着个巨大的恐龙蛋,蛋壳裂开处,漏出的不是蛋清,是无数孩子的笑脸,他们都穿着老虎鞋,手里举着变形金刚,朝着月亮大喊:“妈妈,我们把怪兽打败了!”
宋雪握紧儿子的手,发现他掌心里除了刻字,还多了个用口水画的太阳。“飞飞,这是你画的?”
“是恐龙帮我画的!”男孩指着月亮,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恐龙形状的阴影,“你看!恐龙在月亮上给我当滑梯呢,怪兽被它踩成了红烧肉!”
此刻晨光穿透云层,照在废车场的“家”字上。宋雪看见字的中心,那枚用口水粘起的恐龙鳞片正在发光,鳞片上的字被晨露洗得更清晰:“妈妈,我等你。”而鳞片下方,不知何时多了行更小的字,是飞飞的笔迹:“现在不用等了,因为恐龙把妈妈带来了。”
城市的每个角落,晨练队的人们正把寻人启事换成庆祝海报,海报上的飞飞抱着变形金刚,旁边写着:“谢谢你,恐龙骑士,谢谢你,妈妈的红手绳。”而宋雪的口袋里,那根红手绳正轻轻发烫,绳结里渗出的不再是泪水,而是飞飞最喜欢的草莓糖浆,甜得像月亮上的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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