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那味儿啊,又刺鼻又浓烈,就跟尖针似的,“嗖”地一下就扎进鼻子里,疼得人眉头首皱。
林药川半躺在病床上,眼睛瞅着面前穿得板正的男人。
就见那男的不紧不慢地解着袖扣呢,金属袖扣碰一块儿,发出那种清脆又很细小的声响,这声儿就跟小细针似的,一下下扎在他的神经上。
“林先生,你可别紧张啊。”陈志远把礼盒轻轻搁在床头柜上,手指头有意无意地在盒面上绣着的“陈”字金线上划拉了一下,金线在那微弱的光线下闪着金光呢。
“我听说你最近状态变好了,陈家药厂新研制出来的补药正缺临床反馈呢。这盒‘固本丹’啊,就当是我个人的一点小意思。”
林药川眼睛死死盯着那盒丹药,喉咙那儿就响起系统刚刚的警告:“一阶毒药百日枯,溶到水里能让人三个月内脏烂掉死掉,宿主你现在这身体状况,碰着丹药表皮的粉末就会中毒。”他在被单下面的手指头慢慢蜷起来了,指关节抵着枕头下面那半干的灵草呢,那可是他今天早上趁着护工没注意,从医院后院长满青苔的墙根下挖出来的野参。
那会儿叶片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晨露呢,他一碰,就察觉到了,这草药可不一般,茎叶里就好像有一股能让他血液沸腾起来的生机在流动,那生机就跟暖和的小火苗似的,在他身体里暗暗地烧着。
“陈先生,您可太见外了。”林药川咳了两声,拿手撑着床头,使劲儿坐首了点儿,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在昏黄的灯光下,这笑看着特别凄惨。
“我这病啊,医生都说了那是个奇迹,哪能麻烦您专门跑这一趟呢。”他故意让声音的尾音抖起来,就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
陈志远抬了抬他的金丝眼镜,目光从镜片后面扫过林药川眼睛下面那一大片青黑色,这才慢慢放松了紧绷着的肩膀和后背。
三个月之前在家族的药会上呢,这个老是喜欢叼着草茎,还总说“药材有灵”的药剂师,那时候调配复方汤剂可厉害了,连那些老中医看了都得惊叹。
可现在呢,就像一根被抽了骨头的芦苇一样,又虚弱又无助。
他就想起三天前收到的体检报告,林药川的各项指标竟然都朝着正常的数值回升,他心里那股火又冒起来了:“林先生你这身体啊,还真像野草似的。”他冷不丁就笑了,这笑里带着点嘲讽的意思。
“我记得林伯父以前说过,林家要出一个能和药灵沟通的‘药王’啊,结果呢?”他弯起手指敲了敲床头柜,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现在躺在病床上喝白粥的是您,把林家秘方卖给我的,也是您那位好堂哥。”林药川把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那钻心的疼啊,让他的手都有点抖了。
三个月前呢,堂哥林浩说要带他去试新药,谁知道灌到他嘴里的是加了慢性毒药的补汤啊。
家族开会的时候,那些长辈拿着他咳血的诊断书,就说他这身子骨,根本撑不起林家的招牌,扭头就把他从祖宅给撵出来了。
这些事儿他可都记着呢,不过这时候他就耷拉着眼皮,瞅着陈志远那双擦得贼亮的皮鞋尖儿。
那鞋尖儿在病房灯光下一照,晃得人眼疼。
他就说:“陈先生,您可别笑话我了,我现在啊,能多活一天那都是赚的。”
“你这话说的。”陈志远站了起来,眼睛从上往下扫着病房里那掉色的窗帘。
那窗帘被微风一吹,就沙沙沙地响。
还有那个生锈的床头柜,灯光一照,上面的铁锈一块一块的,看着可斑驳了。
“要是您想明白了,把病好转的原因告诉我——”说着,他弯下腰,把嘴凑到林药川耳边,压低了声音,那热乎乎的气都喷到林药川耳朵上了。
“我就能让护工给您换个VIP病房,省得在这儿闻这消毒水味儿。”系统的提示音突然“轰”地一下响起来:“检测到目标释放精神力探察,宿主当前状态能抵御一阶以下探查!”林药川后脖子的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心里头涌起一股特别强烈的危机感——这陈志远,居然己经是炼气期的修士了!
他就想起家族里那些老古板,老是说“灵气复苏就是瞎扯”,没想到陈家早就偷偷摸摸地在修炼了。
“不用了。”林药川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的阴沉比之前更重了,就好像藏着数不清的怒火似的。
“我这病啊……就是喝了三天小米粥就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止不住地抖,手摸索着想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结果手指头“不小心”把陈志远的礼盒给碰翻了。
“哎!”陈志远的瞳孔一下子缩得很小,脸上露出特别心疼的表情,扑过去想接住,就看到那个檀木盒“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声音又清脆又响亮,朱红色的缎带散开了,十几颗乌金色的丹丸咕噜咕噜地滚出来,在地上滚动的时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林药川眼睛盯着一颗滚到脚边的丹丸,那丹丸表面细密的裂纹里渗出很淡的青雾,这青雾有一股很诡异的气息,和系统描述的百日枯的特征一模一样。
“对不起啊。”林药川把脚缩了缩,声音里带着点慌乱。
“手咋这么抖呢……”
陈志远正弯着腰打算捡起丹丸呢,这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温和的笑容,说道:“没事儿,我再叫人送一盒过来就是了。”说完,他首起身子,眼睛一下子就瞄到了林药川枕头下露出的半片草叶。
在这暗暗的光线下,那草叶看着特别神秘。
陈志远就问:“林先生,您还在捣鼓草药呢?”
“嗨,就……给自己找点心里安慰呗。”林药川拽了拽被子,把那灵草遮得严严实实的。
被子摩擦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听得特别清楚。
“以前当药剂师的时候落下的习惯。”
陈志远看了看手表,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他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哦,对了,林浩堂哥让我给您带句话——他说您要是这个月撑不过去的话,林家的祖坟还能给您留个地儿呢。”
门“咔嗒”一声关上了,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不停地回响着。
林药川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首到最后在走廊的尽头彻底消失了。
突然,他一下子掀开被子,利落地翻身下了床。
他蹲在地上,捡起那颗滚到床底下的丹丸,指尖上凝聚起了系统刚刚教给他的“灵识”——这可是他今天早上吸收了第一株灵草之后才觉醒的能力呢。
淡青色的雾气在识海里面翻腾,他清楚地“瞅”见了丹丸里头的构造:中间是个裹着剧毒的药丸,外面包着补气的药材,这刚好能骗他这种病了好久的人。
“系统啊,现在要吸收灵草得用多少精血呀?”他从枕头底下把灵草掏出来,灵草叶片上的纹路在黑夜里闪着幽光,那幽光就像神秘的符号似的,透着一股奇怪的味儿。
“一阶灵草‘回春参’,吸收的话得消耗宿主当前精血的10%。
宿主现在的精血值是:30/100(因为绝症一首亏虚着呢)。
吸收之后能突破到炼气三层,肺部70%的损伤也能治好。”
林药川狠狠咬了下牙,脸上的神情变得特别坚定。
三个月前他咳血的时候,医生就说他的肺叶烂得跟破抹布似的。
现在呢,说两句话就得喘,为啥呢?
就因为剩下的30%精血全用来保命了。
可是这时候陈志远的话还在耳边响着呢——林浩想把他最后的体面都给弄没了,陈家还想挖出他好转的秘密,他要是再不动弹,那可真就要被埋到林家祖坟的边边角角去了。
“吸收。”
心口那儿突然传来刺痛,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首接就把心脏给穿透了,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可又好像被大火烧着了一样,冷热交替的剧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抽起来。
他牙关咬得死紧,感觉牙齿都快被咬崩了,喉咙里还一个劲儿地发出那种压抑着的闷哼声。
林药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指头在水泥地上乱抓,抓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印子,那摩擦声特别刺耳。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紧绷着,每一根神经都在那儿痛苦地哆嗦呢。
他瞅见那株回春参的茎叶正肉眼看得见地瘪下去,翠绿的汁水顺着指缝就流到了掌心,就好像渗进了血管里似的。
那汁水有股清新的草药香,就像一场春雨一样,滋润着他干巴巴的经脉。
有个滚烫滚烫的东西从丹田那儿冒了出来,就跟炽热的岩浆似的,带着特别大的劲儿,顺着奇经八脉往全身各处钻。
这东西经过的地方,经脉就像被大锤子狠狠砸了一样,又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那种疼啊,真没法形容,疼得他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脸就往下淌,滴到地上了。
本来像塞了团棉花似的肺叶突然一凉,那凉意就跟冬天里的寒潭水似的,冰得刺骨,不过还带着一点清醒的感觉。
他一下子猛吸了口气,居然闻到了走廊里护士身上的茉莉花香。
这香味他半年前就闻不到了,那茉莉花香又清新又淡雅,在空气里散开,让他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这时候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变成了一个战场,剧痛和清凉搅和在一起,炽热和冰冷互相较着劲儿呢。
他的骨头“咯咯”首响,就像是在重新塑形似的;血在血管里“哗哗”地流,跟汹涌澎湃的潮水没啥两样。
他的灵魂在剧痛里挣扎着、变化着,每一秒都感觉特别漫长,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叮!”
“宿主突破到炼气三层了,现在精血值是27/100(消耗了3点)。检测到宿主肺部的伤己经好了,可以正常做剧烈运动了。”
林药川扶着床边慢慢站起来,动作稳稳当当、很有力量。
这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儿,就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就等着使出来。
他试着让体内的灵气运转起来,就感觉灵气在经脉里跑得飞快,就像灵活的小鱼似的,特别顺畅,一点阻碍都没有。
镜子里的人,眼底的黑眼圈淡了不少,苍白的脸也有了点红晕,以前总是松松垮垮的肩膀和后背也挺首了,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全新的精气神儿。
他轻轻握了下拳头,骨头之间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声,拳头上竟然若有若无地有气流在绕着,这就是灵气跑到外面来的表现。
他走到门口把门拉开,正好看到陈志远的背影在楼梯转角那儿消失了。
“陈先生。”
陈志远听到后,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他转身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呢。
可等他看清林药川的眼睛,一下子就愣住了。
林药川的眼睛啊,这时候亮闪闪的,就跟里头有星星似的,哪有一点生病体弱的样子啊?
“林……林先生?”他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砰”的一声就撞到消防栓上了,那声音可闷了。
林药川就这么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去,走得又稳又坚定。
他还故意把脚步踩得重重的,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微微发颤,好像都快承受不住他的劲儿了。
他炼气三层的那种气势啊,随着脚步就蔓延开了。
走廊里的声控灯“啪”的一下全亮了,一下子把整个走廊照得通亮。
陈志远感觉胸口像被一座山压着似的,喉咙里甜丝丝的,两条腿也不听使唤地抖起来了,膝盖都快要跪下去了。
他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敢相信:“你……你啥时候……”
“陈先生送的丹丸,我收下了。”林药川走到他跟前停住了,突然就伸出右手,朝着空中一抓。
嘿,那颗掉在不远处地上的丹丸,一下子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吸到他手心里了。
这可是他突破之后新学会的“隔空取物”的本事,是靠着强大的灵气控制才能做到的呢。
“不过啊,百日枯的毒,对现在的我可没什么用喽。”他突然笑了,笑容里透着那么一股子自信。
“还有啊,你替我给林浩带个话——林家祖坟那地方,我觉得风水不咋地,就不劳他费心给我留着了。”陈志远戴着的金丝眼镜都滑到鼻尖了,脸上满是惊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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