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设想
下面的回复五花八门：
"惯例了，他们从来不会给足量"
"东区的人己经开始抢了"
"听说黑市价格涨了三倍"
苏黎关闭光脑，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那些看似平常的公共资料，拼凑起来却揭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灰烬星不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生态圈。联邦提供足够的生存信息让流放者活下去，却又严格控制补给数量，让这里永远维持在生存的边缘。
她着手腕上的光脑，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这些公开信息己经给了她足够多的线索，现在需要的是实地验证。明天，她决定去东区的交易市场看看，也许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夜色渐深，苏黎将光脑收入贴身的暗袋，靠在墙边闭目养神。荒野上的风声夹杂着夜行兽的嚎叫，但这些声音己经不再让她感到恐惧。在这个残酷的流放之地，知识才是最好的武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灰烬星稀薄的大气层，苏黎己经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她将光脑调整为省电模式，只保留最基本的地图导航功能。东区交易市场距离废弃哨塔大约五公里，这段路程足够她思考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走出哨塔时，苏黎特意检查了随身携带的装备：一把从现代带来的战术匕首，三支应急营养剂，还有老烟改装过的通讯器。这些东西在灰烬星上都是硬通货，特别是那把工艺精良的匕首。
通往东区的道路崎岖不平，到处都是风化严重的金属残骸。苏黎小心地避开几处看似松动的路面，这些地方很可能隐藏着危险的陷阱。根据昨晚查阅的资料，流放者之间互相设伏是常有的事。
转过一个弯道后，苏黎突然停下脚步。前方三十米处，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正围着一具尸体翻找着什么。她立即闪身躲到一块扭曲的金属板后面，屏住呼吸观察情况。
"就这点东西？"其中一个光头男人踢了踢尸体，"连支营养剂都没有。"
"最近补给不足，"另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说，"听说西区那边己经有人开始吃变异鼠了。"
第三个男人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听说了吗？有人在找自然女性。"
苏黎的心跳骤然加快。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匕首，竖起耳朵仔细听。
"别做梦了，"光头嗤笑一声，"哪个自然女性会被流放到这种地方？就算有，也早被上面的人带走了。"
"不一定，"疤脸男人神秘地说，"我听说二十年前确实有个自然女性被误送到灰烬星，后来..."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光头男人的额头上突然多出一个血洞。三个身影从附近的废墟中窜出，动作快得惊人。
"是清道夫！"疤脸男人惊恐地大喊，但为时己晚。不到十秒钟，三个掠夺者就变成了三具尸体。
苏黎紧紧贴在金属板后面，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清道夫——她在资料上看到过这个称呼，指的是专门猎杀其他流放者获取资源的狠角色。这些人的战斗能力远超普通流放者，而且从不留活口。
等到清道夫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苏黎才敢继续前进。这段插曲让她更加警惕，同时也证实了一个猜测：灰烬星上的生存竞争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
又走了约莫一小时，东区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与中心城区不同，这里的建筑更加杂乱无章，像是用各种太空垃圾拼凑而成的。交易市场位于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上，几十个摊位杂乱地排列着，周围聚集了至少两百人。
苏黎拉了拉斗篷的兜帽，确保自己的面容被完全遮住，然后才缓步走进市场。叫卖声、争吵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喧嚣。
"新鲜的水源！刚从净化站出来的！"
"武器维修！任何型号的能量枪都能修！"
"求购精神稳定剂，价格好商量！"
最后这个叫卖声引起了苏黎的注意。她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瘦小的老头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块简陋的牌子：收购精神类药物。
"你需要什么？"老头敏锐地注意到苏黎的目光，"稳定剂？抑制剂？还是...更特别的？"
苏黎摇摇头，压低声音问："你收精神稳定剂？"
老头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有货？"
"先告诉我，"苏黎谨慎地问，"为什么这种药这么抢手？"
老头狐疑地打量着她："新来的？"见苏黎不答，他耸耸肩，"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灰烬星上的辐射会加速精神污染，没有稳定剂，很多人撑不过三年。"
这个信息与苏黎昨晚查阅的资料吻合。她继续问："价格怎么样？"
"看品质，"老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标准剂量的稳定剂，一支换三天的营养剂。如果是高级货..."
苏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交易比例印证了她的另一个猜测：精神健康问题在这里比食物短缺更致命。
离开老头的摊位后，苏黎继续在市场里转悠。她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几乎每个摊位都摆着某种形式的武器，但真正成交的却很少。相反，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物品——比如净水片、防辐射布——却总是很快被抢购一空。
在市场的尽头，苏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摊位。那里没有摆放任何商品，只有一个戴着金属面具的人坐在阴影中。摊位上挂着一块牌子：信息交易。
"你想知道什么？"面具人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听不出性别。
苏黎谨慎地问："灰烬星的真相。"
面具人发出一声类似笑声的电子音："这个问题太贵了，你付不起。"
"那换一个，"苏黎改变策略，"为什么联邦要维持这个流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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