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电厂的硝烟尚未散尽,林若蘅抱着孩子蜷缩在坍塌的冷却塔阴影里。婴儿的呼吸渐渐微弱,襁褓上的血渍在寒风中凝结成暗紫色的冰碴。她颤抖着展开谢明远留下的残纸,烧焦的边缘突然亮起荧光——那是用磷粉写的密语:"紫金山天文台,星图即密钥。"
松本美惠的樱花铃铛声再次由远及近。林若蘅将孩子塞进瓦砾堆的缝隙,摸出从电厂带出的虎头徽章。金属表面残留的荧光血迹与虎符残片产生共鸣,在掌心映出蜿蜒的光路,首指紫金山方向。
山道上覆盖着薄雪,每一步都在枯叶上压出暗红的脚印。林若蘅摸到天文台铁门的瞬间,虎符残片突然发烫,门锁应声而开。圆顶观测室内积着半尺厚的灰,望远镜支架上缠着褪色的白绸,正是谢明远常系的那条围巾。
"来得正好。"宋砚辞的声音从穹顶传来。男人的白大褂染着天文台特有的铜绿,手里攥着枚镶嵌樱花的星象仪,"谢明远以为藏起姚家祖传的星图,就能阻止'龙息'?"他转动星象仪,穹顶的壁画突然亮起——二十八宿的位置全被替换成樱花图案。
婴儿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滴在观测台的星图上。林若蘅的瞳孔骤缩——血渍晕开的轨迹,竟与父亲书房暗格中《长江舆图》的水路走向完全重合。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年前的冬夜,父亲曾指着星图说:"姚家的使命,是让长江永远流向光明。"
"启动!"松本美惠的尖叫从门外传来。林若蘅转头,看见女人的樱花伞尖挑着枚定时炸弹,引信正在嗤嗤燃烧。宋砚辞趁机抢过孩子,手术刀抵在婴儿心口:"他的血里有姚家最纯净的基因,足以激活藏在长江底的终极武器。"
千钧一发之际,虎符残片突然发出蜂鸣。林若蘅的目光扫过星图边缘,那里用极细的朱砂写着母亲的字迹:"星图为表,江声为里。"她猛地抓起望远镜,对准紫金山下的秦淮河。镜头里,河面上漂浮的碎冰竟组成完整的虎头图案。
"拦住她!"松本美惠的武士刀劈来。林若蘅侧身躲过,刀刃却划破了婴儿的襁褓。鲜血滴在望远镜的目镜上,视野突然扭曲——她看见长江水下,无数刻着樱花的铁箱正在缓缓上浮,而谢明远的幻影出现在江面上,手里举着半卷燃烧的《长江赋》。
"小蘅,听江水的声音!"谢明远的声音混着风雪灌入耳中。林若蘅闭上眼睛,秦淮河的浪涛声里,隐约传来梆子的节奏:三长两短,正是谢家军的求救信号。她猛地将虎符残片按在星图中心,整个观测室开始剧烈震动。
星象仪的樱花装饰纷纷炸裂,露出里面暗藏的虎头机关。宋砚辞的脸色骤变,他想抢夺星图,却被突然垂下的铁链缠住手腕。林若蘅趁机抱起孩子冲向门口,身后传来松本美惠的惨叫——定时炸弹的火光中,女人的樱花伞被气浪撕成碎片,露出伞骨内侧刻着的密电码。
跑出天文台时,林若蘅看见紫金山顶升起信号弹。谢家军的军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而长江方向,一艘挂着米字旗的商船正在全速驶向入海口。婴儿突然抓住她的衣领,小手指向商船甲板——那里站着的谢司令,正将最后一枚樱花徽章嵌入船舷的虎头凹槽。
"去码头!"林若蘅抱紧孩子冲进风雪。虎符残片的藤蔓纹路顺着手臂蔓延,在胸口形成完整的虎头图案。她知道,长江的终极秘密,就在那艘即将引爆的商船上,而谢明远留下的最后线索,藏在孩子襁褓里那半卷烧焦的《长江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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