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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暗流蚀骨

小说: 铁马冰河照卿颜   作者:冒火的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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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江心洲的雨丝裹着铁锈味,松本美惠躺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超声仪的蓝光在帆布上投下细碎的纹路。林若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虎符疤痕处渗出的黑血顺着腕骨蜿蜒而下,在金属操作台上凝成细小的晶簇——那些结晶的形状,竟与屏幕上胎儿周围环绕的樱花纹路如出一辙。

"这不是普通妊娠。"林若蘅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划破帐篷内令人窒息的寂静。她扯过监测报告,指腹碾过某项数据:"hCG值超过正常孕妇三百倍,而AFP指标显示..."话未说完,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屏幕上的樱花纹路开始逆向旋转,在胎儿轮廓处形成个微型漩涡。

江面上,最后一批樱花铁箱沉入水底时,宋砚辞的工装裤己经被淤泥浸透。他的糖画勺在泥浆里探到硬物,用力一撬,带出个表面布满藤壶的怀表。表盖内侧的谢明远照片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暗紫色的密文。当松本美惠的指尖不小心沾上照片碎屑,那些文字突然发出幽光:"双生血脉觉醒之日,龟山会吐出它的牙齿。"

子夜的江风卷着腥气扑来,阿粟怀里的铜哨突然剧烈震颤。哨音像根银针,刺破雨幕的刹那,数十只江豚破水而出。这些生灵的皮肤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背鳍划开水面时带起蓝色磷光,在月光下拼凑出长江大桥桥墩的立体投影。林若蘅的翡翠发簪突然发烫,簪头虎眼"咔嗒"弹落,露出里面缠绕的微型胶卷。

"妈!胶卷在动!"阿粟的惊呼被雨声淹没。胶卷自行展开,1937年的画面在雨幕中浮现:林若蘅的母亲浑身是血,将翡翠发簪塞进襁褓,身后谢司令举着枪冷笑:"姚家的女儿,生来就是龙魂的祭品。"而母亲转身跃入长江前,对着镜头口型:"龙魂的核心...在桥塔的混凝土里。"

当众人冒雨赶到大桥工地,搅拌机的轰鸣震得地面发颤。林若蘅的虎符疤痕突然灼痛如裂,她看清混凝土料斗里混着的不是碎石,而是碾碎的樱花铁箱残片。那些淡粉色的金属碎屑在泥浆中若隐若现,每一粒都在散发微弱的荧光。"停下!"她的呼喊被机械声吞没,宋砚辞突然抄起糖画勺,将刚熬好的滚烫糖稀泼向控制台。

糖稀接触金属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深褐色的糖浆像活物般钻进操作台缝隙,所过之处钢板冒出白烟,露出底下锈蚀的樱花纹路。"这是谢司令当年研发的蚀骨糖。"宋砚辞的虎口被溅起的糖汁灼伤,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血管在蠕动,"能融化一切沾过樱花病毒的东西。"

桥塔内部突然传来龙吟般的震动,混凝土表面裂开蛛网纹路。林若蘅伸手去摸裂缝,指尖触到的不是冰冷的水泥,而是带着体温的黏液。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裂缝渗出,在空中凝成细小的樱花形状。松本美惠突然跪倒在地,腹部传来的绞痛让她蜷缩成虾米,超声仪显示胎儿的心跳频率飙升至每分钟300次,与桥塔的震动频率完全同步。

阿粟举起铜哨,吹出谢明远教他的三长两短暗号。江豚群应声而动,它们用身体组成一道发光的屏障,顶住正在倾斜的桥塔。林若蘅咬破舌尖,将混着胆汁的鲜血喷在裂缝处,虎符残片化作流光没入混凝土。就在震动即将平息的刹那,她的意识深处闪过谢明远的警告:"别相信任何带虎头标记的人。"

桥塔终于稳定,松本美惠却在此时陷入昏迷。急救车的蓝光中,林若蘅发现她后颈的樱花刺青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半枚若隐若现的虎头印记。而宋砚辞悄悄藏起的锈蚀怀表,表盖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新鲜刻痕:"第七枚棋子己就位。"

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江心洲监测站突然拉响警报。水下探测器传回的画面让所有人血液凝固:数百条机械江豚正沿着地铁隧道向城市中心游弋,它们的腹部嵌着倒计时装置,猩红的数字正从72:00:00开始跳动。而领头的"江豚"背鳍上,赫然嵌着枚虎头徽章——那正是林若蘅父亲年轻时佩戴的家徽,边缘的樱花纹路还沾着未干涸的血迹。

阿粟的铜哨突然炸裂,锋利的碎片划破林若蘅的手掌。鲜血滴在地面,竟沿着裂缝汇聚成一条蜿蜒的红线,箭头首指龟山方向。雨幕中,老槐树的根系正在疯狂生长,树根间隐约露出半截青铜棺椁,棺盖上的虎头浮雕双目圆睁,而眼睛的位置,是两颗正在缓缓转动的樱花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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