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长江浑浊的江面上,激起层层白浪。阿粟的铜哨在颤抖的唇间发出呜咽,哨音如同被撕裂的绸缎,混着江涛声,在雨幕中支离破碎。谢司令的虚影高悬天际,周身缠绕着紫色邪光,操控着樱花战舰缓缓转向,炮口凝聚的紫光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将长江大桥映得一片幽紫。五号桥墩的倒计时己经跳到“00:30:00”,猩红的数字仿佛死神的倒计时,每跳动一下都重重撞击着众人的心脏。
林若蘅的虎符疤痕如同一道活物,在皮肤上扭曲、蠕动,金色的血液顺着旗袍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那血液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每道血痕都勾勒出谢明远最后的笑容,恍惚间,仿佛那个坚毅又温柔的身影就在眼前。她咬着牙,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与雨水混杂,顺着脸颊滑落。多年的穿越经历让她早己变得坚韧不拔,此刻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盯着眼前的危机。
“快!用姚家先祖的指骨!”松本美惠突然抓住林若蘅的手腕,她的瞳孔重新变回黑色,但脖颈处残留的金属纹路仍在微微颤动,显示着体内的力量还在激烈对抗。这位昔日优雅的护士长,此刻发丝凌乱,脸上满是疲惫与决然。曾经的她,为了赎罪,从日本来到中国,在岁月的沉淀中,早己将这片土地视为自己的家,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执着,“一定还有办法!”
两人跌跌撞撞奔向桥墩排水孔,昏暗的光线中,只见水晶瓶碎片中伸出无数樱花藤蔓,如同贪婪的触手,死死缠住指骨。藤蔓表面渗出黏腻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林若蘅伸手去抓指骨,黏液触碰到她的皮肤,瞬间如同活物般疯狂生长,将她整个人拖向江底。冰冷的江水灌入鼻腔,她奋力挣扎,指甲深深抠进藤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江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砚辞化作的金色光点突然聚拢,在半空组成糖画虎头的形状。虎头栩栩如生,仿佛带着宋砚辞的灵魂,张开嘴狠狠咬住藤蔓。宋砚辞,这个一生坎坷的男人,年轻时为了革命隐姓埋名,历经沧桑却始终坚守心中的正义。他的眼神,即便在化作光点的瞬间,依然透着对战友的信任和对敌人的憎恶。林若蘅趁机抓住指骨,却发现指骨表面浮现出血色密文:“以童谣为引,以血脉为祭。”
记忆如闪电劈过林若蘅的脑海——谢明远教阿粟吹的童谣,每个音符对应的正是长江沿岸的古地名。“阿粟!按顺序吹!”她拼尽全力大喊,声音却被浪涛无情吞没。少年阿粟,这个在战火与和平交织的岁月中成长的孩子,此刻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举起铜哨。他的眼中既有恐惧,又有坚定,嘴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第一个音符响起的瞬间,所有机械江豚的残骸突然震动,它们腹部的倒计时器迸发出蓝光,反向注入桥墩。樱花藤蔓开始枯萎,水晶瓶碎片重新拼合,却显露出内部蜷缩的人影——那是被冰封的谢明远,他的脸上带着凝固的坚毅,手中紧攥着半块虎符,胸口插着松本美惠兄长的樱花刀。
谢司令的虚影发出震天的怒吼,樱花战舰主炮轰然发射。紫色的光柱如同一条毁灭之龙,撕裂雨幕,首扑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松本美惠的腹部爆发出刺目的强光,胎儿的心跳声化作实质音波,在江面掀起滔天巨浪。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脸上满是汗水和泪水,身体因为力量的暴走而不受控制地抽搐。“不……不能让他得逞……”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中充满了对未出生孩子的爱和对邪恶的愤恨。
林若蘅将指骨按在桥墩裂缝处,金色血液顺着纹路流入,整条长江仿佛被唤醒的巨兽,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江豚跃出水面,它们泛着金属光泽的身体在雨中组成巨大的屏障,将紫光弹向天空。江豚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乎带着某种使命,不顾一切地守护着这片水域。
“你们以为能改变命运?”谢司令的声音带着扭曲的笑意,充满了傲慢与疯狂,“看看你们身后!”龟山方向传来山体崩塌的轰鸣,如同世界末日的前奏。镇魂槐的根系彻底断裂,发出痛苦的呻吟,枯枝在空中摇曳,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青铜棺椁底部翻转,露出刻满咒文的内棺。咒文随着倒计时闪烁,每跳动一次,林若蘅的虎符疤痕就加深一分,剧痛让她几乎昏厥。而阿粟的铜哨声开始走调,吹出的音符竟变成了丧歌,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松本美惠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谢司令的徽章纹路,紫色的邪光在她眼中闪烁。“他在控制我……”她艰难地掏出注射器,双手因为对抗而不停颤抖,“用我的血,里面有……”话未说完,她的瞳孔完全变成紫色,眼神变得冰冷而陌生,手中的注射器刺向林若蘅。林若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不忍,但更多的是坚定。就在这生死关头,阿粟大喊一声“奶奶小心”,猛地扑过来撞开两人,铜哨被甩进江中,激起诡异的涟漪。
江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樱花铁箱从江底升起,组成锁链缠住长江大桥。铁箱表面的樱花纹路狰狞可怖,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挣扎。林若蘅望着谢明远冰封的躯体,突然想起他日记里的话:“真正的虎符,是长江子民的执念。”她仰天长啸,咬破舌尖,将混着胆汁的血喷向天空,虎符疤痕彻底脱落,露出新生的纹路——那是由千万个糖画虎头组成的人链,每个人手中都托着长江的浪花,象征着无数人守护长江的信念。
谢司令的战舰发出悲鸣,主炮开始反噬。紫色的能量在战舰上肆虐,将樱花战舰撕成碎片。林若蘅趁机跃向空中,翡翠发簪与谢明远的半块虎符在空中相撞,迸发出的光芒照亮整个江面。在强光中,她看见1937年的母亲,眼神中充满慈爱与坚韧;1943年的谢明远,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2000年的宋砚辞,眼神中透着信任与期待。他们同时伸出手,将力量注入她的血脉。
桥墩的倒计时跳到“00:00:01”,林若蘅将融合的虎符插入共振装置。整座长江大桥开始变形,钢筋铁骨化作金色的龙身,而五号桥墩成为龙头。龙嘴张开的瞬间,阿粟的铜哨突然从江底飞回,少年含泪吹出最后一个音符。龙吟声震彻云霄,谢司令的虚影连同樱花战舰被卷入漩涡,发出不甘的怒吼。而龟山的青铜棺椁缓缓沉入江底,棺盖上的咒文变成了盛开的白玉兰,仿佛预示着一切归于平静。
一切重归平静时,松本美惠昏迷不醒,她的腹部却传来稳定的心跳,如同生命的赞歌。林若蘅拾起破碎的铜哨,发现哨身出现新的刻痕——那是谢明远画的糖画虎头,尾巴卷着个“安”字。然而,当她望向江心,却看见江面上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樱花,每朵花蕊中都映出谢司令的狞笑,而远处的龟山,镇魂槐的枯枝上长出了血色新芽,预示着危机并未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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