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寒礁秘影破迷障
刺骨江水灌进鼻腔的刹那，林若蘅死死攥住怀中的纽扣，奋力划动西肢。子弹在她身后激起串串水花，松本美惠的尖叫混着婴儿啼哭被江风撕碎。暗流突然将她卷入漩涡，意识模糊之际，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丫头，抓紧！”沙哑的吼声震醒林若蘅。她抬头望去，一艘挂着谢家军旗的木船破浪而来，船头站着的老者腰间玉佩，竟与谢明远戒指内侧的纹路如出一辙。老者甩出绳索缠住她的腰，将她拽上船板时，怀中襁褓中的婴儿突然发出响亮的啼哭。
“谢家军三公子的亲弟弟，谢明渊。”老者掀开蓑衣，露出布满弹痕的胸膛，“明远托我在长江口守了三夜，就为等你带着这孩子。”他目光扫过林若蘅染血的旗袍，“还有那份能让日本人胆寒的证据。”
林若蘅浑身发冷，转头望向远处礁石。防水袋正在浪涛中时隐时现，而日军军舰的探照灯己锁定那片海域。“宋子墨在货轮上藏了生化改造的中国士兵...”她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摇晃，水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是生化鱼！”谢明渊抽出腰间短刀，刀光映出江面翻涌的诡异绿光。数十条通体漆黑、鳞片泛着金属光泽的怪鱼破水而出，锯齿状的利齿间滴落着腐蚀性黏液。林若蘅护住婴儿滚向船舱，却见谢明渊将煤油浇在船舷，点燃火把掷入江中。
“轰！”火焰吞没江面，生化鱼的哀嚎响彻夜空。林若蘅趁机掏出胶片，却发现上面的字迹正在诡异消失——原来资料被涂了遇水即化的密写药水。谢明渊从怀中掏出特制药水涂抹胶片，褪色的字迹重新浮现，赫然是日军在东北秘密基地的坐标。
船帆突然被流弹击穿，宋子墨的军舰己追至百米外。“交出孩子和胶片！”扩音器里的声音充满杀意。林若蘅将婴儿塞进谢明渊怀中，抄起船桨：“带他走！我引开追兵！”不等老人反驳，她己纵身跃入水中，朝着相反方向游去。
冰冷的江水刺痛伤口，林若蘅的视线开始模糊。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一颗子弹擦着脚踝掠过。就在她体力不支时，一艘挂着米字旗的快艇破浪而来，宋砚辞苍白的脸出现在船舷：“抓住我的手！”
林若蘅被拽上快艇，发现宋砚辞的衬衫浸透血水，胸口插着半截折断的箭矢。“谢明远用命给你争取的时间...”他剧烈咳嗽，黑血溅在林若蘅手背，“宋子墨的人在钟山埋了毒气弹，倒计时...”话未说完，快艇突然爆炸，气浪将两人掀入水中。
林若蘅在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宋砚辞用身体护住她，将一个刻着姚家印记的玉牌塞进她掌心。当她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南京城郊的破庙里，谢明渊正为婴儿哺乳，而庙门外，松本美惠的樱花伞在月光下妖冶绽放。
“真是感人的重逢。”松本美惠踩着满地瓦砾走近，武士刀抵在婴儿脖颈，“宋子墨阁下说了，要让姚家血脉亲眼看着南京城化作炼狱。”她突然扯开林若蘅的衣襟，盯着锁骨处的朱砂痣冷笑，“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解开一个谜题——你和谢明远，究竟是什么关系？”
庙外突然传来火车轰鸣，林若蘅的瞳孔骤缩。记忆如闪电划过：七年前父亲书房，谢明远的生父与姚父争执时，曾提到“一旦事发，让孩子们去满洲铁路...”她猛地抓住松本美惠的手腕，将婴儿抢回怀中：“你以为毒气弹在钟山？真正的引爆器，在南下的火车上！”
松本美惠脸色骤变，与此同时，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南京城的夜空被染成诡异的绿色，毒气在街道蔓延，惨叫声此起彼伏。林若蘅抱着婴儿冲出破庙，却见宋子墨站在废墟中央，手中遥控器闪烁着红光：“游戏才刚刚开始，我的好侄女。”
谢明渊突然从暗处冲出，子弹穿透他的肩膀。老人将一个锦囊塞进林若蘅手中：“去东北，找关东军仓库的管理员...他有你母亲留下的...”话音戛然而止，松本美惠的武士刀贯穿他的后背。林若蘅接住倒下的老人，发现锦囊里除了母亲的发簪，还有半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幼年的她与谢明远被母亲搂在怀中，背景是满洲铁路的站牌。
毒气越来越浓，林若蘅捂住婴儿口鼻狂奔。身后传来宋子墨的狂笑：“逃吧！整个中国都将成为生化武器的试验场！”她的泪水滴落在母亲的发簪上，突然想起谢明远临终前的眼神。攥紧怀中的胶片与玉牌，林若蘅朝着东北方向望去——那里，或许藏着揭开所有真相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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