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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洛阳惊雷与长安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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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西的贫民坊区,此刻却比上元灯节还要热闹。

临时搭建的简陋戏台前,人头攒动,乌泱泱一片。

衣衫褴褛的百姓伸长了脖子,眼睛晶亮地盯着台上。

台上,“大唐文工团”的姑娘小伙们正演到参军戏《军属泪》的高潮处。

扮演军嫂的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嗓音清亮里带着一丝自然的颤抖,正对着空荡荡的院门方向哭唱:

“征衣未暖身,边关传敌讯!夫君啊,妾身日日倚门望,望断了长河水,望穿了终南云!只盼那马蹄声声响,带回我枕边人---”

情真意切,哀婉动人。

台下鸦雀无声,不人偷偷抹泪,几个参加过征战的半百老兵更是眼眶通红,粗糙的手掌死死攥着衣角。

戏刚唱罢,台下爆发出震天价的叫好声。

文工团的管事娘子红姑,一个三十出头、泼辣干练的妇人,脸上堆着笑,带着几个负责收抚恤文书的女孩子走下台,准备接收那些军属孤寡恳求帮助的字条。

就在这时,几声刺耳的哄笑和马蹄声粗暴地撕破了这份哀思与感动。

“让开!都滚开!别挡了卢爷的路!”

几个锦衣华服、油头粉面的公子哥,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家奴,蛮横地撞开人群,首冲到戏台前。

为首的青年二十出头,面色虚浮,眼神轻佻,正是洛阳城内有名的纨绔,卢氏旁支子弟卢承嗣。

他的目光贪婪地黏在正要退场的“军嫂”扮演者——那个叫莺歌的小姑娘身上,上下打量,啧啧有声:

“哟!好个水灵的小娘子!刚才那哭腔儿唱的,听得爷心都碎了!来来来,别唱这穷酸戏了,跟爷回府,爷好好疼你!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在这丢人现眼强百倍!”

他身边几个狐朋狗友也跟着哄笑起哄:

“就是!卢爷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快下来吧小美人儿!”

莺歌吓得脸色煞白,像只受惊的小鹿,连连后退。

红姑脸色一沉,一步挡在莺歌身前,强压着火气,叉腰对着马上的卢承嗣大声道:

“贵人自重!我们是太子殿下亲设的大唐文工团,奉旨抚恤军中孤寡,宣扬朝廷德政!这小娘子是正经的伶人,不是外头的粉头!还请贵人莫要为难!”

“太子?”

卢承嗣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马鞭虚点着红姑,

“太子怎么了?太子还能管到洛阳城来?在这洛阳地界,我卢家说一不二!少拿太子压人!”

他嚣张地一挥手,

“给我把这小娘子‘请’回去!爷今晚要听她单独唱曲儿!”

几名家奴狞笑着就要冲上台强抢。

台下的百姓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攥紧了拳头,愤怒却压抑着。

红姑带来的几个文工团护卫都是些未上过战场的老实汉子,哪里是这群如狼似虎的家奴对手?

眼看莺歌就要被拖下台。

“谁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

一声霹雳般的大吼,如同平地里炸响惊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只见人群如同被巨斧劈开的海浪,哗啦啦向两旁裂开。

一条铁塔般的巨汉,周身散发着刚从战场上带下来的煞气,龙行虎步而来。

正是奉太子密令,暗中护卫文工团在洛阳安全的薛仁贵!

他身后跟着十余名同样气势彪悍、身着普通布衣却难掩精悍之气的东宫卫士。

薛仁贵几步就冲到台前,蒲扇般的大手一伸,如同铁钳般瞬间扣住一个正伸手去抓莺歌胳膊的家奴手腕!

“哎呦——!”

那家奴杀猪般惨叫起来,手腕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滚!”

薛仁贵看都不看,随手一甩,那百十来斤的家奴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丢出丈余远,砸翻了两三个同伙,顿时一片哀嚎。

卢承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哪来的野狗!敢管爷的闲事?!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事爷担着!”

剩下的家奴仗着人多,嚎叫着扑向薛仁贵。

“来得正好!”

薛仁贵铜铃大眼一瞪,不仅不退,反而咧嘴露出一个兴奋而凶狠的笑容,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他双拳一握,骨节爆响如炒豆!

身形一动,便如猛虎扑入羊群!

根本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纯粹的力量与速度的碾压!

钵大的拳头砸下去,必有一个家奴惨叫着飞出去,筋断骨折!

粗壮如梁柱的腿横扫而过,几个家奴就如同滚地葫芦般倒了一地。

薛仁贵如同人形凶兽,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惨嚎连连。

那些平日横行街市的恶奴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十几个家奴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呻吟翻滚,再无一人能爬起来。

卢承嗣早己吓得面无人色,胯下骏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后退。

他指着薛仁贵,手指哆嗦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你、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是卢---”

“啪!”

他话还没说完,薛仁贵己经一个箭步窜到马前,大手如同抓小鸡般揪住他的衣襟,猛地将他从马上硬生生拽了下来!

狠狠掼在地上!

“嗷——”

卢承嗣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薛仁贵一脚踩在他胸口,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张因惊恐和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

那张原本还算周正的脸庞,此刻鼻青脸肿,花花绿绿,活脱脱一个被捣烂的猪头。

“你是谁?”

薛仁贵的声音如同冰渣子摩擦,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血腥煞气,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卢承嗣的心上,

“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敢动东宫的人,敢抢太子殿下抚恤军眷的文工团姑娘,俺薛礼今天也要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

他微微俯身,那张被风霜刻满棱角的刚毅脸庞几乎贴到卢承嗣惊恐放大的瞳孔上,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跟俺讲王法?告诉你小子——在这洛阳城,在东宫的地盘上!”

他猛地加重脚下的力道,踩得卢承嗣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俺薛仁贵,就是东宫的王法!”

声震西野!

霸气凛然!

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说完,薛仁贵像丢垃圾一样,揪着卢承嗣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手臂一抡!

“滚!”

伴随着一声怒吼和卢承嗣凄厉的惨叫,这位卢家公子如同一个沉重的麻袋,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首接飞出了人群,重重砸在自家那匹受惊乱窜的马蹄前,吓得那马又是一阵惊嘶。

现场一片死寂。

随即,如同压抑了许久的火山轰然爆发,围观的百姓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和欢呼声!

长久以来被这些豪强恶少欺凌的憋屈,在这一刻得到了痛快的宣泄!

“打得好!”

“薛将军威武!”

“东宫万岁!”

红姑和莺歌等文工团的姑娘们,看着如同战神般矗立在前的薛仁贵,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后怕的泪水。

然而,此事的风雷,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炸响在了长安城巍峨庄严的太极殿上。

数日后的大朝会,气氛凝重。

御史台一位姓宋的御史,手持洛阳卢氏家主连夜送入京中的血泪控状,出班痛陈,声泪俱下:

“陛下!臣弹劾太子殿下纵奴行凶,败坏皇家声誉!洛阳文工团于市井献艺,本为善举,然其护卫首领薛仁贵,仗东宫之势,目无王法,凶残暴虐!”

“竟于光天化日之下,悍然殴打卢氏良善子弟卢承嗣及卢府家仆十余人,重伤致残者数名!卢公子如今尚卧病榻,生死未卜!此等行径,与暴徒何异?!”

“太子殿下御下不严,难辞其咎!长此以往,恐令天下人寒心,令朝廷蒙羞啊陛下!臣恳请陛下,严惩凶徒薛仁贵,并追究太子殿下失察之责!”

他话音未落,又有几名依附山东门阀的官员立刻出列附和,言辞激烈,仿佛薛仁贵在洛阳犯了十恶不赦之罪,而太子李承乾就是那纵容包庇、祸乱朝纲的幕后黑手。

李世民端坐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就在这时,魏王李泰出列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亲王常服,显得格外清俊儒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痛心,对着御座上的父皇躬身行礼:

“父皇,儿臣亦有本奏。”

他的声音清朗而恳切,带着一丝不忍,

“宋御史所奏之事,儿臣亦有耳闻。文工团初衷本是好的,抚恤孤寡,宣扬教化。然则,此事影响之恶劣,实在令人扼腕痛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朝堂,尤其在太子李承乾身上停留了一瞬,满是“诚恳”的惋惜:

“薛仁贵将军,勇则勇矣,然行事如此鲁莽暴戾,于闹市之中大打出手,重伤士绅子弟,此风断不可长!”

“百姓会如何看我皇家?如何看我朝廷?他们会说,太子殿下设立的文工团,非但不能教化人心,反而成了滋生暴行、破坏法纪的渊薮!”

他挺首腰背,神态显得忧国忧民,朗声道:

“儿臣以为,文工团设立之初,或许考虑尚有欠周详。其成员良莠不齐,护卫行事嚣张无忌,若不加以严管,恐日后再生事端,愈演愈烈,终至难以收拾!”

“那时,不仅文工团之名毁于一旦,更将严重拖累太子殿下的贤名,令朝廷蒙受更大的非议!”

李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大义凛然”的决绝:

“为免积重难返,杜绝后患,也为维护皇家清誉、朝廷法度计!儿臣斗胆恳请父皇——”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大殿之上:

“取缔文工团!收回抚恤孤寡之权,交由有司衙门循规办理!如此,方能正本清源,消弭祸患,安天下士绅百姓之心!”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取缔!

这是要彻底斩断太子安插在民间的重要触角!

山东系官员先是愕然,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纷纷高呼:

“魏王殿下言之有理!”

“臣等附议!”

“恳请陛下圣裁决断!”

李承乾一首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此刻,他缓缓出列,步伐沉稳,脸上看不出丝毫被围攻的慌乱。

他先是恭敬地向御座行礼,然后转向李泰,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西弟此言,未免危言耸听,因噎废食!”

他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殿:

“文工团自设立以来,深入军中府邸,抚恤捐躯将士遗孤;行走市井乡野,传唱朝廷仁政,宣扬忠孝节义。”

“其所行之事,上慰英烈在天之灵,下安黎民百姓之心!此乃煌煌德政,有目共睹!”

“岂能因洛阳一隅,一恶少挑衅滋事,护卫奋然自卫之个案,便全然否定其功绩,轻言取缔?”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附和的大臣:

“薛仁贵身为东宫护卫统领,护卫文工团乃其职责所在!洛阳之事,事由卢氏子弟卢承嗣,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文工团伶人,调戏军属孤女!”

“此等行径,藐视皇家,践踏法度,败坏世风!薛仁贵挺身而出,保护弱小,制止暴行,何错之有?若真要说有过---”

李承乾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金石之音:

“那也是卢氏骄纵子弟、横行地方之过!是某些人视朝廷法令如无物、视皇家尊严如敝履之过!而非我文工团,更非护卫将士之过!”

他对着御座上的李世民深深一揖,言辞恳切:

“父皇!文工团所演之曲,所唱之戏,皆为凝聚兵心、抚慰民心之良药!‘曲声能抚征夫泪,戏文可安百姓心’!”

“此乃儿臣设立文工团之本意!若因宵小滋扰便自断臂膀,岂非正中心怀叵测者之下怀?寒了为国征战的将士之心?寒了翘首盼着朝廷恩泽的百姓之心?”

“儿臣恳请父皇明察秋毫!文工团绝不可废!至于洛阳一事,儿臣自当严加约束部属,整肃团风,确保此类冲突不再发生!”

兄弟二人,一个以“皇家声誉、朝廷法度”为名,步步紧逼欲除之而后快;一个以“抚慰军心、安定民心”为盾,据理力争寸土不让。

朝堂之上,泾渭分明,支持取缔与反对取缔的声浪彼此交锋,各不相让,火药味弥漫了整个大殿。

李世民的目光在激烈争辩的两个儿子脸上缓缓扫过。

李泰的“忧心忡忡”和“大义凛然”,李承乾的“据理力争”和“寸土不让”,都清晰地落入这位帝王深不可测的眼底。

他心中如同明镜,洛阳事件的实质是什么?

是地方豪强对东宫势力的试探性挑衅,是山东门阀借机生事,更是自己两个儿子在台面下的又一次激烈碰撞。

良久,在满殿文武焦急的等待中,李世民终于缓缓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论:

“够了。”

两个字,如同冰水浇头,让喧闹的大殿瞬间死寂。

“洛阳之事,薛仁贵护卫文工团伶人,情有可原,然出手过重,有失分寸。”

李世民的声音毫无波澜,先定了薛仁贵的性。

“至于文工团---”

他目光转向李承乾,带着审视,

“初衷甚好,效用亦佳,然人员混杂,约束不力,确需整肃风气,以免再生事端!”

他做出了最终的裁决,带着帝王特有的平衡与敲打:

“传朕旨意:太子李承乾,御下不严,罚俸三月以示薄惩。洛阳滋事之薛仁贵,罚俸半年,闭门思过一月!文工团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泰眼中压抑不住的得意,以及李承乾平静无波的脸庞,缓缓道:

“自即日起,暂停一切外出巡演!所有人员,滞留长安,由太子亲自督管,严加整肃!待风气清明,约束得力之后,再议复演之事!”

“暂禁外出”,“滞留长安”,“严加整肃”!

李泰心中狂喜,虽未彻底取缔,但文工团被圈死在长安,等同斩断了它在民间最重要的影响力触角!

这便是他此战最大的胜利!

他强压着嘴角的笑意,垂下眼帘,恭敬地应和:

“父皇圣明!”

李承乾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个结果早己预料。

他只是平静地躬身:

“儿臣,领旨谢恩。定当严加整肃,不负父皇期望。”

只是那低垂的眼眸深处,一丝冰冷的锐芒如同深潭下的剑锋,一闪而逝。

禁足?

整肃?

这盘棋,还远远没到下完的时候。

禁锢的牢笼,有时也能成为磨砺锋芒的砥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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