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崖的晨露尚未蒸发，风清扬忽觉眉心的青铜令碎片发烫。万千光点自碎片涌出，在空中凝成西域雪山的幻象——雪崩之中，一尊半截佛头睁开双眼，佛眼瞳孔竟是完整的青铜令图案。
"是于阗国的千佛洞。"任盈盈琉璃琴震颤，琴弦上浮现出梵文密咒，"柳生但马守曾说，西域沙门将武学刻在佛窟，其中第八窟封印着'剑胎'。"话音未落，归心崖下传来惊呼：刘思远整理剑谱时，发现《万剑归宗》残页上的血字正在褪色，却在背面显露出于阗文地图。
令狐冲展开地图，天遁剑化作的礁石突然发出龙吟。东海方向飞来的海燕群衔着沙砾，在崖壁上堆出千佛洞的轮廓。"师叔，地图上的标记......"他指着洞窟深处的红点，那里画着与风清扬眉心碎片相同的纹路。
三日后，风清扬与任盈盈踏入西域流沙。正午的骄阳下，沙砾突然竖起如剑，组成"沙门剑法"的三十七式。任盈盈抚琴奏出《阳关三叠》，音波所过之处，沙剑化作清泉，却在泉底映出诡异的景象：千佛洞的佛像都被剜去双眼，空洞中嵌着青铜令碎片。
"是金刚门的邪僧！"柳生但马守的声音从沙丘后传来，她身着中原服饰，腰间胁差缠着于阗国的经幡，"他们用'大力金刚指'剜去佛眼，为的是炼制'万佛朝宗'魔功。"说着，她掷出的苦无钉在沙地上划出剑痕，竟与《独孤九剑》的破剑式如出一辙。
千佛洞的石门突然洞开，三十七名红衣僧托着佛头走出。每个佛头的眉心都嵌着青铜令碎片，佛眼转动时发出金属摩擦声。"风清扬，交出完整令符！"为首的金钵法王扬起禅杖，杖头佛头张开嘴，喷出的不是梵唱，而是五岳剑派的禁招剑影。
风清扬认出那是左冷禅的"寒冰神掌"所化，却见掌影中夹杂着日月神教的"黑风掌"。任盈盈透骨钉射出，却在接触佛头时被吸成铁珠——金钵法王手腕翻转，铁珠竟组成"葵花宝典"的针阵。"你们修炼了融合武学？"柳生但马守拔刀欲砍，却觉刀身被无形力量扭曲，正是昆仑派"寒玉功"的阴毒。
洞窟深处传来钟鸣，三十七具佛头同时吟唱。风清扬运起阴阳和合功，却见真气被佛头吸收，转化为紫黑相间的魔焰。"不好！他们在借佛头施展'吸星大法'！"令狐冲率弟子赶到，天遁剑化作的礁石碎片突然飞回，在他掌心重组为剑，剑刃上竟刻着于阗文的"破魔诀"。
金钵法王见状，狂笑中拍出"万佛朝宗"掌。掌影里万千佛头齐唱，风清扬的破气式竟被震得节节败退。任盈盈突然抚琴奏响《大悲咒》，琴音化作莲花虚影，佛头们的吟唱顿时走调。"这是......古墓派的'清心音'？"金钵法王惊退半步，禅杖上的佛头裂开缝隙。
柳生但马守趁机突刺，胁差刺入佛头眉心的刹那，所有青铜令碎片同时爆光。风清扬望见碎片组成的影像里，百年前于阗国高僧将武学刻入佛窟时，特意留下破绽——佛眼的位置正是破阵的关键。"冲儿，刺向佛头的太阳穴！"他挥剑划出太极，剑气牵引令狐冲的剑尖。
当剑尖刺入第三十七尊佛头时，千佛洞顶部轰然坍塌。漫天黄沙中，风清扬看见洞底的石台上，放着用佛骨雕成的剑胎。剑胎中央嵌着最后一块青铜令，令符上的"天下太平"西字在阳光下流转，竟化作"无剑无令"。
金钵法王扑向剑胎，却被剑胎发出的金光震飞。他胸前的红衣裂开，露出里面绣着的五岳剑派标志——左冷禅的寒冰印记赫然在列。"左冷禅答应我们，事成之后......"话未说完，剑胎突然爆发出万千剑影，每一道都刻着不同的武学精要，却在核心处空无一物。
"原来如此......"风清扬顿悟，"真正的剑胎，是让万剑归空。"他将眉心碎片嵌入剑胎，佛骨突然化作光雨，落在每个练剑者的掌心。任盈盈拾起一片光雨，发现里面刻着《易筋经》与《吸星大法》的融合图谱，两种内力在图中循环不息，竟无半分冲突。
此时，千佛洞的壁画突然剥落，露出底层的真迹：风仲行与于阗高僧对坐论剑，旁边刻着于阗文的偈语："有剑有令，江湖有争；无剑无令，人心自平。"柳生但马守翻译时落泪——偈语旁边的梅花印记，与她家族传承的剑谱如出一辙。
西域的暮色中，风清扬与任盈盈站在千佛洞前。任盈盈指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清扬，你看那是什么？"只见归心崖方向飞来一群沙燕，每只沙燕的翅膀上都闪烁着佛骨光雨，在晨雾中组成"无剑胜有剑"的字样。更远处，令狐冲正带领弟子们将光雨融入剑招，练剑时不再劈砍，而是在沙地上画出和平的符号。
"该回去了。"风清扬握紧她的手。此时，千佛洞深处传来悠远的梵唱，那是被净化的佛骨在为新生的江湖祈福。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剑胎原址，一株嫩芽破土而出，叶片形状恰似无锋的剑，在西域的风沙中轻轻摇曳，叶片脉络里流淌着青铜令的微光，无声诉说着"武林终须忘剑，方能天下太平"的真义。当第一缕朝阳掠过沙丘时，少年们发现手中的光雨己化作种子，撒在沙地上便长出忘忧草，草叶的纹路正是"剑气归一"的终极剑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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