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一集：2003年·梅雨浸润的记忆迷踪
小标题：青苔与代码编织的危险密语
滨海市的梅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程野骑着电动二八大杠驶过了机床厂外的老桥。车筐里用塑料袋裹着的老式电话机不断渗出黑色黏液，与雨水混在一起滴落在石板路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机械义肢关节处新涂的防锈油被雨水冲淡，露出底下泛着蓝光的纳米线路，每转动一下都发出类似摩尔斯电码的“嗒嗒”声。桥下的河水浑浊不堪，漂浮着半块印有齿轮图案的青砖，随着波浪撞在桥墩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沈星河蜷缩在银行信息安全部的监控室里，老式荧光屏的蓝光映着她疲惫的脸。她咬着己经冷掉的便利店饭团，碎屑掉进键盘缝隙，与上次维修时残留的焊锡丝混在一起。屏幕上，全市的网络流量突然出现异常峰值，源头指向纺织厂旧址的施工区域。当她试图追踪IP地址，电脑突然弹出满屏乱码，最后定格成一行猩红的字：“好奇心会吞噬记忆”。她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母亲发来消息：“雨大，别加班太晚”，配图是家里窗台那盆总也养不活的绿萝。
周正站在证券交易所的旋转门前，西装裤脚沾满泥浆。他伸手接过来访客户递的名片，指尖却在触碰到卡片边缘时微微一颤——上面印着的公司LOGO，竟是记忆工程核心舱的简化图案。后颈的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摸出西装内袋里的青铜书签，金属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水珠，聚成类似记忆晶体的六边形。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的来电，接通后只有潮湿的呼吸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齿轮转动声。
阮青柠赤脚站在画廊的阁楼里，旗袍下摆沾满青苔。她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新出现的霉斑，那些绿色菌丝竟组成了记忆密钥的图案。檀木盒里的齿轮怀表己经停摆，表盘上凝结着一层银色水雾，用手指擦去后，露出底下用血写的警告：“别相信任何带锁的容器”。楼下传来客户参观画展的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让她浑身发冷——那和记忆监察局银色面具人的声线如出一辙。
陆沉蹲在拆迁区的断壁残垣中，海鸥相机的镜头被雨水糊住。他用衣袖擦拭时，发现取景框里的世界开始扭曲，原本破败的建筑在雨中竟显现出化工厂的轮廓。铁皮盒里新找到的胶片泡了水，显影后画面里七个孩子的脸都被黑色黏液覆盖，只有胸前的徽章闪着诡异的光。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他迅速转身，只看到泥地上一串逐渐被雨水冲刷的银色脚印。
林小满在社区学校的实验室里，盯着培养皿中不断增殖的黑色颗粒。那些物质在显微镜下呈现出齿轮状结构，还会随着老式收音机的广播声有规律地震动。搪瓷缸里的水早己蒸发，缸底的“0715”刻痕周围，长出了细密的银色菌丝。她的实验记录本被雨水打湿，字迹晕染开来，但“失踪者最后出现地点都有电磁异常”的标注依然清晰。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中似乎夹杂着记忆清洗装置启动的嗡鸣。
唐果的盲杖敲击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看”到空气中漂浮的水分子组成不断变幻的警告符号。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随身听播放的歌曲突然变成了静电噪音，随后传出一段扭曲的对话：“第七容器己激活，开始清除计划”。副食店老板塞给她的茉莉花茶包装纸在雨中化开，露出底下的地图残片，标记的地点正是钟楼改建的记忆博物馆工地。
深夜，七人在老城区废弃的钟表修理店再次碰头。这里的座钟指针逆时针飞转，钟摆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地，汇成记忆晶体的形状。程野带来的电话机外壳布满裂痕，渗出的黑色黏液在桌面上画出齿轮图案；沈星河的笔记本电脑不断蓝屏，硬盘里的数据正在被未知程序吞噬；周正的青铜书签发烫得几乎握不住，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符文；阮青柠的美工刀在墙上刻出的痕迹，会自动愈合消失；陆沉的胶片全部变成了空白，但底片上残留着诡异的能量波动；林小满的培养皿里，黑色颗粒己经聚合成微型记忆核心；唐果调试的声波发射器发出不稳定的频率，金属外壳渗出银色液体。
“他们己经渗透进城市的每个角落。”沈星河指着不断报错的电脑，屏幕上的地图红点正在连成完整的齿轮，“而我们，可能就是他们下一个清除目标。”程野握紧拳头，机械义肢的液压管发出爆裂声；周正将青铜书签按在桌面，烫出一个焦黑的印记；唐果的盲杖重重敲击地面，“听”到远处传来记忆清洗装置启动的轰鸣。
暴雨如注，钟表修理店的窗户被风吹得哐当作响，而城市的黑暗中，无数银色齿轮正在雨中悄然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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