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标题：油条豆浆与加密短信的碰撞
滨海市的清晨裹着油条香，程野排在机床厂食堂油腻腻的队伍里，铝制饭盒撞得叮当响。他后颈还沾着昨晚维修车床时蹭的机油，机械臂接口处缠着临时替换的粗麻绳——自从上次战斗后，新义肢还在厂里打样。队伍挪动时，他瞥见玻璃窗上映出自己的影子，肩膀上落着几片樱花，是今早沈星河骑车带他路过老城区时沾上的。
沈星河抱着一摞旧硬盘从后门溜进来，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机房的蓝墨水。她把温热的茶叶蛋塞进程野手里，指尖相触时，程野注意到她食指内侧新添了道创可贴，边缘的胶布上沾着细小的铜丝。"老周说证券所地下车库有怪声。"她压低声音，用肩膀顶开食堂生锈的铁皮柜，从里面掏出两个搪瓷缸，"昨晚我黑进市政系统，发现供水管道检修记录全被替换成摩尔斯电码了。"说着往缸里倒豆浆，白色液体溅出来，在柜子斑驳的绿漆上晕开深色痕迹。
阮青柠在画廊给小学生上公益课，调色盘里的钛白颜料被粉笔灰染成了浅灰。她蹲下身帮穿背带裤的小女孩扶正歪掉的画架，闻到孩子袖口沾着的橘子汽水味。课间休息时，扎羊角辫的女孩突然拽住她褪色的围裙："老师，那个总在窗外看你的叔叔，脖子上挂着跟你怀表一样的齿轮！"阮青柠手一抖，画笔在画布上拖出长长的斜线，颜料滴在帆布鞋上，晕开深蓝色的花。她想起周正前天才把青铜书签改造成项链，昨晚视频时，他还笑着说链子是在夜市花十块钱买的。
林小满蹲在社区学校的花坛边，指甲缝里嵌着黑土，正在给唐果讲解新培育的驱蚊草。"叶片摩擦声频率是230赫兹。"唐果转动盲杖上改装的声波接收器，不锈钢杯里的酸梅汤泛起细小涟漪。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水泥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弧线。"刚才副食店老张塞给我张纸条，油乎乎的，写着'水表箱第三格'。"唐果摸索着从白大褂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纸条，林小满凑近一看，发现字迹边缘被油渍晕染，像是用炸油条的手写的。
陆沉在拆迁区拍老房子，镜头里突然闯入穿白大褂的身影。那人怀里抱着个银色箱子，箱角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他追进巷子，只捡到半张泛黄的电影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明晚七点，红星录像厅】。票根边缘毛糙，沾着几粒白色粉末，像是某种化学试剂。暗房显影时，照片边角意外出现银色指纹，形状和红围巾女孩克隆体脖颈处的胎记一模一样。他摸着相机带里藏着的阮青柠画像，画纸边缘被反复得起了毛边。
暮色降临时，七人挤在老钟表修理店。程野带来机床厂的游标卡尺，金属表面还沾着冷却液，卡在银色指纹上测量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沈星河的笔记本电脑接满外置硬盘，散热风扇转得嗡嗡响，屏幕上滚动着供水管道的异常数据，光标在某个坐标上疯狂闪烁。周正摊开证券所地下车库的图纸，红笔圈出三个标着"0715"的配电柜，图纸边缘被他捏出了褶皱。阮青柠把怀表零件铺在工作台上，用镊子夹起齿轮时，手背上的旧伤疤微微发白——那是上次被银色丝线划伤留下的。
林小满的搪瓷缸里装着从水表箱取来的水样，水面漂浮着细小的银色颗粒，正在聚合成齿轮形状。唐果调试着声波定位仪，耳机线缠绕在盲杖上，突然"嘶啦"一声扯断，露出里面缠绕的银色细线。陆沉把电影票根放在台灯下，透光可见夹层里的微型齿轮图案，他用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划开，取出一张比指甲盖还小的胶片。
"他们在城市基建里埋东西。"沈星河咬着冷掉的煎饼果子，酱料从嘴角溢出，她随手用袖口擦掉，碎屑掉进键盘缝隙，"供水、供电、地下车库...就像给记忆装置搭脚手架。"程野的机械臂接口渗出蓝色冷却液，在桌面上画出不规则的电路图，液体流过的地方，木头表面泛起细小的气泡。
突然，唐果的声波定位仪发出尖锐警报，地图上的红点连成首线，终点指向市中心正在施工的地铁三号线工地。阮青柠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是画廊保安打来的。"阮老师，白天那个小孩又来闹事了，说他书包里的机器人会唱奇怪的歌！"她掀开帆布包，自己的齿轮怀表正在疯狂转动，表盖内侧浮现出用血写的警告：【别靠近工地，他们在等你们】。表链缠住她的手指，勒出红痕。
程野己经发动三轮摩托，车斗里装满从机床厂顺来的切割机，铁链在颠簸中发出哗啦声响。周正把青铜项链缠在手腕上，西装内袋揣着从证券所带的防爆手电筒，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陆沉的相机换上夜视镜头，暗袋里藏着阮青柠画的工地草图，纸张被汗水浸得微微发皱。
当七人赶到地铁工地，挖掘机的轰鸣声戛然而止。探照灯下，施工警示牌的"前方施工"被改成了"记忆重启"，红色油漆还未干透，顺着铁皮往下滴落。而地坑深处，银色的齿轮状机械正在缓缓升起，齿轮缝隙里卡着无数婴儿脚印形状的金属片，每片都反射着冷冽的光。程野的机械臂自动瞄准，液压管发出刺耳的嘶鸣；沈星河的数据线接入工地配电箱，电火花噼里啪啦地溅在她手背；周正的激光切割器蓄势待发，蓝色光束在黑暗中划出危险的弧线...但谁都没注意到，唐果的随身听里，童谣突然变成了清晰的人声："这次，换你们当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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