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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因果律神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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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河的源头,并非奔流,而是凝固的、布满星辰尘埃的琥珀。巨大的青铜神殿残骸如同被巨力撕裂的古老神祇遗骸,在这片死寂的“河床”上无声漂浮。断裂的门楣上,“龙辰制造”西个古篆刻痕,正诡异地逆向生长、蔓延,如同时间在此处书写着倒叙的墓志铭。

林羽、叶尘、苏云萝纵身跃入这片凝固的时空琥珀。刹那间,无数条冻结的“时间枝桠”在他们周围显现。每一根枝桠里,都封存着一个林羽的终局:冰原上力竭战死、星舰爆炸中化为粒子、黑暗祭坛被无尽触须吞噬……无数个“林羽”的尸骸静滞在各自的时间碎片中,他们的血液并未凝固,反而被一股无形的、源自神殿深处的引力牵引,汇成无数暗红色的溪流,无声地流向神殿废墟中央——那颗缓慢搏动着、散发着混沌星芒的“源初基因核心”!

“当心!时间在逆噬!”苏云萝的警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玉笛清鸣,净化圣水如冰瀑般喷涌,瞬间将几道无声无息卷来的、由纯粹“时间熵增”构成的灰白色旋涡冻结成剔透的冰雕。叶尘的弑神枪(己初具终焉之威)撕裂凝滞的空间,枪尖划开的裂缝中,赫然映照出星际联盟的终极蓝图——浩瀚星舰阵列拱卫着一个由“龙辰源初基因”编织成的胚胎状星云,冰冷的标题闪烁:“创世计划·Ω——宇宙基石重塑工程”。

铮——!

林羽手中的青龙剑骤然龙吟大作,挣脱束缚,化作一道撕裂死寂的苍青流星,首射神殿废墟最幽暗的深处,剑尖稳稳悬停,指向一座悬浮于断壁残垣之上的、由扭曲青铜与流动的暗色水晶构成的王座——“创世神座”!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修改现实的波动。

三人踏上通往神座的台阶。脚下由龙形浮雕构成的阶梯,在每一步落下时都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光芒所及,周围冻结的时间碎片剧烈扭曲、改写:

* 一个碎片里,叶尘身着玄黑龙袍,高踞于白骨堆砌的帝座,眼神空洞,脚下是燃烧的星河;

* 另一个碎片中,苏云萝长发如墨,眼眸流淌着紫黑色邪光,玉笛化为森然骨笛,吹奏着令星辰枯萎的魔音;

* 最令林羽心悸的碎片——他自己,面无表情,双手紧握青龙剑柄,剑身贯穿心脏,黑色的血液顺着剑脊滴落,融入下方搏动的源初核心……那决绝的姿态,竟与净化者-001描述的某个轮回结局重合!

“这就是龙辰的‘因果律沙盘’!”一个疲惫到极致的声音在神座旁响起。净化者-001(林羽)的虚影比上次更加稀薄,仿佛随时会消散。“他以为无限次拨动过去的‘因’,就能筛出完美的‘果’……结果只是让所有时间线加速腐烂!”他艰难地掀开面具,露出那张与林羽完全一致、却刻满轮回苦难的脸。“我是第998次失败的‘果’……阻止他……阻止这最后的宇宙格式化!”

“完美的世界?不,是纯净的囚笼!”一个冰冷、毫无情感起伏的声音从神座后方传来。星际基因议会的议长缓缓现身。他的“身体”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流动的、闪烁着微光的因果律符文精密编织而成——其形态,正是那“命运天秤”本身的具象化!天秤的每一道符文纹路上,都刻印着一种未来的可能性:繁荣、战争、寂灭、进化、奴役……他的“视线”穿透符文洪流,锁定了林羽。“龙辰-999,你的‘源初基因’,是这腐烂沙盘中唯一真实的‘锚点’。献祭它,我就能超越龙辰的失败,成为新的、唯一的‘创世逻辑’!”他双臂(由符文构成)展开,神殿废墟外的凝固星尘中,骤然浮现出星际联盟“创世舰队”庞大而冰冷的全息投影,毁灭性的炮口无声地校准了时间长河的源头!

嗡——!

叶尘手中的弑神枪猛然剧震!枪身斑驳的古旧铭文片片剥落,露出下方两个流淌着终结气息的、仿佛由宇宙初开时便存在的古字——“终焉”!苏云萝玉笛急旋,十二根作为发饰的秘银针自动激射而出,环绕着创世神座高速飞舞,构成一个玄奥复杂、散发着封印之力的“源初之印”阵图!

议长动了!超越了时间感知的极限!一道纯粹由“因果必然性”凝聚成的断剑虚影,无视了所有防御,瞬间“刺入”了林羽的胸膛!没有物理的伤口,只有灵魂被强行撕裂、被冰冷的因果律逻辑浸染的剧痛!黑色的血液——蕴含着龙辰源初之力与因果污染的血液——顺着那虚幻的“断剑”流淌,瞬间侵染了议长身体构成的符文纹路!墨色如同滴入清水的浓墨,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将整座青铜神殿连同周围凝固的时空,染成一片吞噬一切光与概念的绝对之暗!

“此刻的你,是龙辰意志与因果律权柄的完美载体。”议长的声音在无边黑暗中响起,竟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宗教般的虔诚。他单膝“跪”下(符文构成的肢体做出跪拜姿态),双手(符文流)捧起一个水晶瓶,瓶内一滴凤凰血如微缩的恒星般燃烧、跃动。“这是苏云萝最后的涅槃之血,它能净化污染……让你成为纯粹无瑕的‘神之容器’。”

没有犹豫,没有悲鸣!苏云萝眼神决绝如寒星,在叶尘几乎要撕裂喉咙的咆哮声中,她将玉笛尖锐的末端,狠狠地、精准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圣洁的圣女之血喷涌而出,带着生命最本源的光华,与水晶瓶中那滴涅槃凤凰血交融!璀璨夺目的金液在水晶瓶中沸腾、升华,散发出足以驱散任何黑暗的净化之光!

“喝下去,林羽!这是最后的希望!”净化者-001(林羽)的虚影在黑暗中发出最后的呐喊,如同风中残烛,彻底消散于无形。

林羽接过那沸腾的金色圣血,仰首饮尽!无法形容的净化之力与狂暴的污染在他体内轰然对撞!覆盖全身的因果律黑色魔纹发出亿万灵魂哀嚎般的尖啸,疯狂扭曲退缩;幽暗的龙辰龙鳞瞬间覆盖体表,又在净化金焰中灼烧、蜕变、新生!他胸膛那被因果律刺穿的“虚无之伤”在金芒中飞速弥合。手中的青龙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龙吟,剑身所有裂痕瞬间消失无踪,一道威严、神圣、完整无缺的龙形光纹在剑身上彻底苏醒,光芒穿透了绝对黑暗,照亮了那颗搏动的源初核心!剑尖,带着宿命般的指向,稳稳地对准了它!

“阻止他!”女娲的虚影在黑暗中惊惶显现,身形摇曳不定,充满了大祸临头的恐惧!“核心是维系多元宇宙存在的‘时空奇点’!摧毁它,万界都将归于虚无的奇点!”

叶尘的怒吼如同受伤的狂龙!终焉枪卷起吞噬时空概念的黑色风暴,悍然撞向从黑暗中具现而出的创世舰队!枪尖如同无底深渊,疯狂吸收着舰队倾泻的因果律炮火,形态急剧膨胀、扭曲,终焉的气息凝成实质的毁灭旋涡!苏云萝强忍着心口撕裂般的剧痛,玉笛射出净化万物的金色光束,却被议长(此刻己化为纯粹的、流淌着亿万未来可能性的黑暗因果符文聚合体)轻松展开的、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因果律护盾精准折射、消散!

林羽眼中只剩下那颗搏动的混沌核心!他化作一道融合了新生青龙之力与净化圣光的金色雷霆,义无反顾地冲向源初基因核心!青龙剑带着斩断宿命、开辟未来的决绝龙吟,狠狠刺入那混沌星芒的中心!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龙形光爆从核心内部炸开!光芒并非扩散,而是瞬间“抹除”了黑暗,吞噬了神殿、时间长河的源头、乃至视野所及的一切存在!绝对的强光与死寂的轰鸣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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