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1月12日凌晨，黄浦江的潮水裹着碎冰拍打着红星码头。陈默伏在锈迹斑斑的栈桥钢梁上，望远镜镜片蒙着层薄雾。三百米外，"春日丸"商船的甲板上，日军正用起重机吊运标着"医用酒精"的铁桶，每桶底部都渗出淡黄色黏液——那是98式毒气弹特有的腐蚀痕迹。
他摸了摸腰间的防水炸药包，导火索是用火柴头和棉线自制的。码头上的探照灯每七分钟扫过江面，在他藏身的钢梁上投下惨白的光带。当光束第三次掠过，陈默深吸一口气，顺着缆绳滑入江水。
江水刺骨，陈默的潜水服是用汽车内胎改制的，橡胶味混着机油的腥气灌进鼻腔。他贴着船底摸索，指尖触到焊接处的凸起——那是日军为毒气弹舱特制的排水阀。正要安装炸药，水下突然传来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三个戴着蛙人装备的黑影从船尾游来，脚蹼踢起的泥沙中，陈默瞥见他们腰间挂着的樱花手雷。他猛地扯下备用氧气面罩，含住咬嘴的瞬间，一个蛙人己经扑过来。缠斗中，陈默的匕首划破对方潜水服，气泡翻涌的血雾里，他看见对方脖颈处的樱花刺青，和百乐门那伙特务如出一辙。
炸药包即将被抢时，陈默突然拽住对方的手雷拉环。爆炸的气浪掀翻他的身体，耳膜几乎要被水压刺破。浮出水面时，商船货舱己经炸开个大洞，淡黄色的黏液与江水混合，腾起大片紫雾。
"八嘎！"甲板上传来日军的咒骂。陈默刚要游向岸边，一发照明弹照亮夜空。他看见码头上的重机枪己经架起，子弹在水面激起串串水花。千钧一发之际，一艘挂着英国旗的拖船突然撞开商船，船头站着穿风衣的身影——正是百乐门的，此刻她的丝袜里还藏着那卷密电胶卷。
拖船甲板上，陈默抹去脸上的血水，发现的旗袍下摆染着大片暗红。"他们在货舱夹层藏了活体实验体。"她的声音被引擎声撕碎，从胸针里取出微型胶卷，"照片上的孩子，都是南京孤儿院失踪的..."
话音未落，日军驱逐舰的探照灯己经锁定拖船。陈默抓起船舷的缆绳，将炸药包捆在锚链上。"你带胶卷走！"他把推进救生艇，自己则拽着缆绳潜入水中。当炸药在船底爆炸时，他看见毒气弹的碎片如雨点般落下，其中一块弹壳上，刻着的樱花标记被火焰烧得扭曲变形。
浮出水面时，陈默被气浪推到岸边。远处的"春日丸"正在下沉，紫雾与火光交织成诡异的天幕。他摸出怀表，表盘上的指针停在2:58——比预定爆破时间提前了两分钟。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的救生艇正被日军巡逻艇追击，胶卷里的照片即将揭露更可怕的真相：那些被标注为"活体容器"的孩子，脖颈后都烙着樱花形状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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