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考试后的第二个周一，苏怡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办公室回来，在转角处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小心点啊。"赵明阳轻松地单手接住摇摇欲坠的作业本，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作为校篮球队主力，他1米85的个头在走廊里格外显眼。
"谢了。"苏怡松了口气，伸手要接过作业本，"你们训练结束了？"
"刚结束。"赵明阳非但没还她，反而很自然地分担了一半，"听说你物理这次考得不错？进步挺大啊。"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引来不少侧目。苏怡和赵明阳是高二分班后才认识的，开学第一天两人因为都喜欢同一个乐队聊得投机，一度被同学们起哄。虽然很快就澄清只是普通朋友，但流言总是比真相跑得快。
"多亏了补习小组。"苏怡笑着回答，没注意到身后教室门口，江书影正抱着一叠试卷走出来。
赵明阳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周末乐队有演出，要一起来吗？我记得你说过很喜欢他们的新专辑。"
这个略显亲密的动作让路过的几个女生发出小声的惊呼。苏怡正要回答，余光瞥见江书影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紧。
自习课上，苏怡正埋头解一道物理题，一张纸条从旁边传过来：
【听说你和赵明阳在一起了？】
她皱眉抬头，看见前排几个女生正回头看她，眼神暧昧。又一张纸条紧接着传来：
【有人看见你们放学后单独在音乐教室！】
苏怡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皱了纸条。那明明是上周她去找音乐老师时碰巧遇到赵明阳在练琴，两人就聊了几句乐队的事。
"怎么了？"林悦晴小声问。
苏怡把纸条递给她，林悦晴看完立刻瞪大眼睛："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聊！"
下课铃响，苏怡快步走向洗手间，却在拐角处听见几个女生的议论：
"苏怡不是和江书影走得很近吗？"
"早换人啦！听说江书影嫌她物理太差，辅导起来太费劲。"
"但赵明阳不是和啦啦队的王婷..."
苏怡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荒谬的流言让她既愤怒又委屈，更让她在意的是——江书影会相信这些吗？
第二天下午，苏怡去篮球场给赵明阳送他借给她的乐队CD。刚走到场边，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哟，明阳，你女朋友来啦！"篮球队的几个男生起哄道。
赵明阳笑着跑过来："别瞎说。"他接过CD，很自然地拍了拍苏怡的肩膀，"谢啦，下次有好歌再推荐给你。"
这个随意的动作让场边响起更多起哄声。苏怡尴尬地转身要走，却看见江书影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手里拿着物理习题集，目光沉沉地看向这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江书影率先移开目光，转身离去。苏怡想追上去解释，却被赵明阳拉住："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怡勉强笑笑，心里却乱成一团。
晚上补习时间，江书影罕见地迟到了。当他终于出现在自习室门口时，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气，头发还微微湿着。
"抱歉，有事耽搁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冷淡。
整个晚上，江书影都异常沉默。当苏怡鼓起勇气问他一道物理题时，他只是简短地写下解题步骤推过来，全程没有眼神交流。
林悦晴和陈雅琪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周五中午，苏怡终于忍不住了。她看见江书影独自上了天台，便跟了上去。
"江书影！"她喊住正要离开的背影，"我们能谈谈吗？"
天台风很大，吹乱了苏怡的头发。江书影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有事？"
"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苏怡首接问道。
江书影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手中的笔记本："没有。"
"是因为那些传言吗？关于我和赵明阳..."
"那是你的自由。"江书影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不需要向我解释。"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苏怡心里。她深吸一口气："我和赵明阳只是普通同学，因为都喜欢音乐才聊得来。那些传言都是胡说八道。"
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微微发红的眼眶。江书影的表情终于松动，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知道这很可笑，"苏怡继续道，"但我不想你误会...因为..."
因为我在乎你的看法。这句话在舌尖转了一圈，终究没能说出口。
江书影突然向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那这个呢？"
苏怡展开纸条，上面写着：【赵明阳约苏怡周末去看演唱会，听说要表白！】
"这是谁..."她抬头，看见江书影难得一见的狼狈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在...在意这个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江书影的耳朵瞬间红得滴血，他夺回纸条转身就走："当我没问。"
"等等！"苏怡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腕，"是乐队演唱会，我们补习小组西个人都去！赵明阳只是帮忙买票！"
两人僵在原地，苏怡能感觉到江书影手腕上急促的脉搏。天台的铁门突然被推开，林悦晴和陈雅琪气喘吁吁地冲上来：
"不好了！班主任找你们！说是有人举报你们...呃..."陈雅琪突然住口，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班主任办公室里，老张推了推眼镜："有人反映你们自习小组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怎么可能！"陈雅琪立刻反驳，"我们都是在空教室..."
"还有人说看见你们在天台...举止亲密。"老张意味深长地看向苏怡和江书影。
林悦晴突然站出来："老师，我可以作证，他们是在讨论学习计划。"她狡黠地眨眨眼，"而且关于苏怡和赵明阳的传言都是误会，我们西个人周末要一起去看演唱会。"
老张的表情从严肃变成惊讶，最后无奈地挥挥手："行了，高三了，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下周月考，让我看看你们小组的成果。"
走出办公室，西个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所以，"林悦晴促狭地捅了捅苏怡，"你们在天台到底..."
"补习物理！"苏怡和江书影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同时愣住了。
陈雅琪哈哈大笑："默契满分！走吧，为了庆祝误会解除，我请客喝奶茶！"
江书影悄悄落后一步，轻声对苏怡说："抱歉，我不该相信那些..."
"没关系。"苏怡微笑着打断他，"不过，你在意的样子还挺让人意外的。"
江书影的耳朵又红了，但这次，他没有否认。夕阳的余晖中，两人的影子靠得很近，就像他们之间那些未说出口的心事，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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