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烛影摇红藏机巧
血刃凝霜断痴缠
长安深秋的夜风裹着胡姬酒肆的琵琶声,掠过王府朱漆回廊。
公孙玉奴跪在青石砖上,膝头早己麻木。李承鄞斜倚在雕花榻上,指尖绕着她一缕青丝,鎏金香炉腾起的龙脑香混着血腥味,在殿内凝成诡异的雾霭。
"说,为何私通西域使团?"铁扇挑起她下颌,冰凉的触感让玉奴想起前世被锁链缠绕的窒息感。她望着李承鄞眼底翻涌的墨色,恍惚间竟与司马相如在玄门中消散时的眼神重叠。喉间涌上苦涩,却笑着将染血的帕子按在心口:"郡王若想听假话,玉奴倒能编出十段八段。"
殿外忽然传来宁王的笑声,珠帘被风掀起半幅。玉奴瞥见宁王袖中露出的双鱼玉佩,瞳孔猛地收缩——那分明是她贴身收藏之物!记忆如潮水漫过,百年前文君在火海中攥着烧焦的衣角,耳畔回荡着幽冥司的诅咒:"化作彼此最恨的人..."
"十七弟何必动怒?"宁王摇着描金折扇踱进来,扇面绘着的《洛神赋》在烛光下似在流动,"听闻胡姬擅舞剑器,不如为孤王再舞一曲?"他话音未落,玉奴突然夺过李承鄞腰间软剑,剑锋划破宁王衣襟,却在触及皮肤时停住——宁王心口赫然纹着幽冥司的勾魂纹。
"原来王爷才是盗宝案主谋。"玉奴后退半步,剑尖滴着血珠在青砖上晕开红梅。李承鄞猛地起身,却见宁王袖中甩出银丝软鞭缠住她手腕。剧痛传来的瞬间,玉奴想起前世被卓英鞭打的绿萼,恨意如毒藤般疯长。
"你以为逃出西市就能活命?"宁王扯下她颈间的双鱼玉佩,"这玉本就是幽冥司的引魂器!"玉佩突然迸裂,飞出的碎片划过李承鄞手背,鲜血滴落的刹那,他脑海中闪过玄门大火中司马相如魂飞魄散的画面。
玉奴趁机挥剑斩断银丝,却在转身时撞上李承鄞的胸膛。他身上传来熟悉的龙涎香,与百年前司马相如怀中的味道分毫不差。"别碰我!"她挥剑刺向他心口,却在剑锋入肉三寸时泣不成声——李承鄞竟不闪不避,任由鲜血染红她的胡服。
"原来...你也记得。"李承鄞握住剑身,血顺着掌心流下,"那日在酒肆,你看我的眼神..."话未说完,宁王的软鞭再次袭来。玉奴反手将李承鄞推开,自己却被银丝缠住咽喉。朦胧间,她望见李承鄞眼中的惊恐,与百年前司马相如被锁链吞噬时如出一辙。
"带下去。"宁王甩袖冷笑,"明日送往掖庭,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玉奴被拖走时,听见李承鄞撕心裂肺的怒吼,恍惚间又回到汉朝那个雨夜,她摔碎玉簪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的也是这样绝望的呼喊。
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玉奴蜷缩在稻草堆上。手腕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比不过心口的绞痛。她抚摸着怀中藏着的《幽冥录》残页,突然想起裴玄曾说:"血契需以真心破局。"可眼前人既是宿敌,又为何让她想起那些温柔的过往?
远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玉奴握紧藏在袖中的碎玉。铁门开启的瞬间,李承鄞带着满身血污闯入,腰间玉佩与她破碎的双鱼佩发出共鸣。"我带你走。"他伸手时,玉奴却将碎玉抵在他咽喉:"郡王可知,百年前有个女子,也是这般轻信了男人的承诺?"
———————
金句摘录:
1. "龙脑香里藏杀机,青丝绕指断情意。"——玉奴
2. "剑锋映出两张脸,一张是恨,一张是念。"——玉奴
3. "我用百年轮回学会恨你,你却用一滴血,让爱恨成了乱麻。"——玉奴
4. "原来最痛的不是被背叛,是明知是劫,却仍想触碰那缕光。"——李承鄞
5. "双鱼佩碎,魂归何处?不过是把前世的痛,再尝一遍。"——玉奴
6. "地牢的霉味里,竟混着百年前的月光。"——玉奴
7. "若爱恨是场赌局,我早己输得连命都不要了。"——李承鄞
本回剧透:
表面上玉奴因盗宝案被囚,实则宁王早己知晓她的转世身份,故意设局引李承鄞入局。双鱼玉佩的破碎不仅唤醒李承鄞部分记忆,更暴露出宁王与幽冥司的深层勾结。玉奴以碎玉相逼看似决绝,实则是试探李承鄞真心,而地牢中的共鸣玉佩,暗示三世血契正在发生异变。此外,神秘消失的裴玄转世在暗处操控一切,为后续两人关系的颠覆性转变埋下重磅伏笔。
(http://www.qiushuxsw.com/book/j0j0je.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iushuxsw.com。求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ushu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