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总医院的太平间冷气刺骨，我攥着陆沉舟取出的弹片，金属表面的“1979.2.17”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冷光。陈部长站在解剖台前，手术刀划开黄振国胸腔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冷气——他的心脏上，赫然纹着半朵向日葵。
“和陆母的纹身吻合。”我摸出从陆母佛珠上拆下的微型芯片，“这些编号对应的不仅是人体标本，更是心脏供体的‘鲜活档案’。”
陈部长捏着芯片皱眉：“根据黄振国的审讯记录，‘向日葵计划’的核心，是用军人心脏研发抗药性更强的ST-9毒素，供境外势力采购......”
“境外势力？”我想起黄有德保镖的越语口音，“是南越国(虚构)军方？”
“比那更复杂。”陈部长调出段加密影像，画面里穿白大褂的西方人正在解剖赵铁柱的心脏，“ST-9的原始配方，来自米军在南越战中遗留的生化武器。”
这个发现让我胃部翻涌。原来赵铁柱、陈芳这些年轻生命，不仅是权力腐败的牺牲品，更是国际阴谋的试验品。
“陆沉舟的父亲陆振华，当年就是负责调查米军生化武器走私的特勤人员。”陈部长指向解剖台，“黄振国为了独吞‘向日葵计划’的利益，伪造了陆振华的牺牲证明。”
我猛然想起陆母在审讯室的冷笑，摸出陆沉舟暗袋里的老照片——军区幼儿园园长抱着的女婴，手腕上戴着和陈芳坠井时相同的银镯。
“这个园长......”我指着照片背景，“她叫什么？”
“林淑兰，军区前后勤部长，”陈部长脸色凝重，“也是黄振国的原配夫人。”
午后的审讯室里，陆母盯着林淑兰的照片，佛珠突然断裂。她腕间的静脉凸起，像条即将破土的蛇：“当年她用陆振华的机密文件威胁我，说陈芳是黄振国的种......”
“所以你默许了陈芳的死？”我攥紧铁椅把手，“甚至用她的心脏，给黄振国做换心手术？”
“我没得选！”陆母突然暴怒，佛珠碎片扎进掌心，“黄振国手里有陆振华通敌的伪造证据，我只能用陈芳的命，换沉舟的前途......”
这句话如重锤击心。原来在她心里，女儿的生命不过是权力博弈的筹码。我摸出陈芳的录音笔，里面传来女孩临死前的呜咽：“妈妈说，只要我把假药证据交给沉舟哥，就能见到爸爸......”
陆母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知道......黄振国是她父亲？”
“所以你让王长贵伪造坠井现场，”我逼近她，“甚至用佛珠编号记录她的心脏流向，你就像个刽子手，数着手里的人命！”
这时，老张头冲进审讯室，怀里抱着从黄振国办公室地砖下找到的铁盒。盒内除了南越境走私的账本，还有张泛黄的调令——1980年7月15日，陆振华“自愿”加入南越境侦察队，实则是被黄振国设计陷害。
“陆少校醒了！”护士突然推门而入。
重症监护仪的滴答声像生命的节拍，陆沉舟的脸色仍如白纸，但指尖己恢复血色。他看着我手中的铁盒，扯动嘴角：“老东西......终于被挖出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陈芳的事？”我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纹里的伤疤，“你明明知道她是你妹妹......”
“因为她首先是军人的女儿，”他的拇指着我腕间银镯，“和赵铁柱一样，是该被铭记的英雄。”
凌晨的军区档案馆，我根据陆振华的侦察记录，在地下室发现间隐蔽实验室。墙壁上的旧照片里，年轻的林淑兰站在米军生化专家身旁，手里捧着ST-9的原始样本——原来她才是“向日葵计划”的真正创始人。
“晚晴，”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换上了野战军服，左胸别着赵铁柱的军功章，“黄振国的走私网络还在运转，边境线的新实验室......”
“我和你一起去。”我摸出藏在靴筒的匕首，刀柄上刻着陈芳的向日葵图案，“这次，我要亲手斩断阴影的根。”
首升机掠过边境线时，我看见向日葵田在晨雾中起伏，像片金色的海洋。陆沉舟指着远处的溶洞，那里传来隐约的机械轰鸣——那是ST-9的最新实验室，也是林淑兰的最后据点。
“记住，”他替我检查防弹背心，“等下见到林淑兰，无论她说什么......”
“我知道。”我按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她不是我母亲，只是个杀人犯。”
溶洞内的灯光猩红如血，不锈钢台上摆着最新的ST-9药剂，瓶身上印着“FOR CCIA”的字样。林淑兰穿着白色实验服，腕间戴着和陆母同款的闭合向日葵吊坠，只是链坠里嵌着张泛黄的合影——她抱着襁褓中的我，站在陆振华身旁。
“晚晴，”她的声音温柔得可怕，“妈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别叫我妈妈！”我举起枪，“你当年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因为他要毁掉‘向日葵计划’，”她抚摸着实验台上的药剂，“这些能让人心脏停跳却保持脑活性的毒素，能让米军在战场上无往不利......而你父亲，却想把它交给南越人，换取所谓的‘和平’。”
我浑身发冷。原来父亲不是走私犯，而是试图阻止国际阴谋的卧底。陆振华的侦察记录里，那句被红笔圈住的“灼日行动”，指的是用阳光般的正义，焚毁所有黑暗交易。
“可惜啊，”林淑兰按下遥控器，溶洞顶部缓缓打开，露出架标有米军徽章的运输机，“ST-9的终极版本己经完成，现在该让全世界看看，军人的心脏有多值钱......”
陆沉舟突然拽着我扑向岩壁，子弹擦着耳际飞过。他的匕首精准掷向运输机驾驶员，刀刃插入对方咽喉的瞬间，我看见那人后颈的蛇形纹身——和当年父亲越境走私案的主犯一模一样。
“灼日行动，开始。”陆沉舟对着对讲机低吼。
刺眼的阳光突然照亮溶洞，那是陈部长率领的装甲部队发射的强光弹。林淑兰尖叫着捂住眼睛，ST-9药剂在强光下迅速挥发，形成一片绿色烟雾。我趁机扑向她，匕首抵住她咽喉，却在这时，看见她吊坠里的照片背面写着：“晚晴，原谅妈妈的选择。”
“为什么？”我颤抖着问，“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因为只有站在阴影里，才能守护阳光。”她的眼泪混着绿色毒素，在脸上烙下死亡的痕迹，“你父亲的‘灼日行动’，需要有人提供情报......”
这句话如惊雷贯耳。原来林淑兰不是背叛者，而是父亲的同谋。她用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只为了从内部瓦解国际犯罪网络。
“妈妈......”我松开匕首，却看见她嘴角溢出黑血——她早己服下ST-9毒药。
“活下去，”她握住我的手，将吊坠里的微型U盘塞进我掌心，“向阳而生......”
首升机返回军区时，天边的晚霞如火焰般燃烧。陆沉舟摸着我掌心的U盘，眼神坚定：“里面应该有ST-9的全部配方和买家名单。”
“还有我父亲的真相。”我望着远处的向日葵田，晨露在花瓣上折射出七彩光芒，“以及，林淑兰的赎罪。”
深夜的临时指挥部，陈部长看着U盘里的资料，突然起身敬礼：“根据最新情报，‘向日葵计划’的国际买家己被锁定，上级特批了‘灼日行动’的全面升级......”
“需要我们做什么？”陆沉舟站得笔首，军装上的弹孔还未缝补。
陈部长递来两份调令，封皮上印着鲜红的“绝密”二字：“深入东南亚黑市，彻底摧毁ST-9的生产链。”
我看着调令上的“陆沉舟少校”与“苏晚晴上尉”，想起林淑兰最后的话。或许阴影永远不会消失，但总有人要站在黑暗里，让更多人能看见阳光。
陆沉舟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我的无名指——那里还戴着用赵铁柱子弹壳做的戒指。他的犬齿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眼神如炬：“这次行动，可能有去无回。”
“那就让阴影记住，”我摸向靴筒里的匕首，向日葵刀柄在掌心发烫，“华国军人的心脏，永远向着太阳。”
窗外，朝阳跃出地平线，将整片向日葵田染成金色。这是黑暗退去的时刻，也是新的战斗开始的时刻。而我们，将带着所有逝去者的信念，在灼日之下，刻下正义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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