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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濒死证词!九龙令下斩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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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干裂的唇瓣沾着暗红的血痂,每一次细微的开合都像是在撕裂伤口。

“……爹……”

一个破碎到几乎听不见的音节,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从她喉管深处挤了出来。

声音轻若蚊蚋。 却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 瞬间在死寂的内室激起千层浪!

张景和搭脉的手指猛地一颤! 墨七按在她后心的手掌内力输送骤然加剧! 床榻上,昏迷的欧阳明月紧蹙的眉头猛地一跳! 门口单膝跪地的玄衣卫,惨白面具后的眸光如同冰面乍裂!

栖云苑外! 玄黑御辇内! 那股沉重如山的帝威! 似乎也极其细微地…… 波动了一下!

林熙的嘴唇颤抖着,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仿佛用尽了灵魂最后的力量。

“……爹……” “……秦阁老……”

破碎的音节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呛咳,带着一种濒死之人特有的执拗与绝望!

“……救……” “……救我……” “……姐姐……” “……太子……” “……要……” “……我死……”

每一个字! 都如同淬毒的冰锥! 狠狠戳进凝固的空气! 戳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秦阁老”! “姐姐”! “太子”! “要我死”!

证词! 濒死之际! 指向幕后黑手的! 绝命证词!

“噗——!” 一口粘稠滚烫、带着内脏碎块的污血! 猛地从林熙口中喷出! 溅洒在张景和的深绯官袍下摆! 如同烙印! 触目惊心!

她的身体猛地一弓! 随即如同绷断的弓弦! 彻底下去! 那掀开一丝缝隙的眼眸! 再次缓缓合拢! 如同耗尽了最后一点火星! 彻底熄灭! 仅剩下胸口那丝微弱到近乎消失的起伏! 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断绝!

死寂! 比之前更甚的死寂! 如同无形的巨石! 狠狠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张景和僵在原地! 保持着搭脉的姿势! 官袍下摆沾染的污血刺眼夺目! 他脸上的惊骇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骇与—— 了然!

冰火焚心! 濒死证词! 指向太子与秦家的阴谋!

门外! 玄黑御辇之前! “噗通!” 一声沉闷的跪地声! 太子欧阳辰脸色惨白如白纸!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冻结着血污的地面上!

“父皇!!!冤枉啊!!!” 凄厉的嘶喊带着无边的恐惧,瞬间撕裂了雪夜的死寂,“是她!是这个毒妇构陷!是她毒杀了秦瑶!是她想害死六弟!是她要离间儿臣父子!父皇明鉴!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绝无此心!绝无此心啊——!!!”

嘶喊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充满了绝望的辩解与疯狂的指控!

然而! 回应他的! 只有御辇内一片深沉的沉默!

那沉默! 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令人窒息!

跪伏于地的太子身体抖得更厉害! 冷汗如同小溪般浸透了蟒袍内里的衣衫! 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 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

就在太子凄厉的嘶喊余音未散之际!

御辇内! 那低沉威严、仿佛带着九幽寒意的声音! 终于! 再次缓缓响起!

每一个字! 都如同冰冷的铡刀! 悬在太子的脖颈之上!

“忠心?” “呵……”

一声轻蔑到极致的轻笑! 如同冰碴刮过琉璃!

“朕的太子……” “你的忠心……”

“就是深夜率兵……” “围了你手足兄弟的府邸?” “就是……” “逼死朕新册封的皇子妃?” “就是……” “让你口中的‘毒妇’……” “用这燃命的禁术……” “拖着残躯……” “也要在朕的面前……” “指证你的好舅舅……” “和你自己?!”

一连串的质问! 如同沉重的鼓点! 一声声! 狠狠砸在欧阳辰的头顶! 砸得他魂飞魄散!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 “闭嘴!”

一声低喝! 如同惊雷炸响!

欧阳辰后面所有的话语都被死死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御辇内一片死寂! 沉重的压力让院外被御林军团团围困的太子府兵噤若寒蝉!连刘猛都停止了筛糠般的颤抖,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死囚!

半晌。 那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如同在宣判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秦阁老……” “教女无方。” “痛失爱女……” “悲伤过度。” “即日起……” “闭门谢客。” “安心……休养。”

没有降罪! 没有剥夺! 只有一句轻飘飘的…… “闭门谢客”! “安心休养”!

然而! 这看似宽仁的旨意背后! 是彻底架空! 是无声的囚禁! 是滔天权势的瞬间崩塌!

寒意! 刺骨的寒意! 瞬间冻结了每一个知晓秦家权势之人的骨髓!

“至于太子……”

声音微微一顿。 如同屠夫在掂量刀锋的落点。

跪在地上的欧阳辰猛地抬起头! 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 父皇……父皇终究是……

“你……” “御下不严。” “行事莽撞。” “惊扰圣驾。” “罚……”

冰冷的尾音拖长! 如同凌迟的刀锋割过肌肤!

“禁足东宫三月!” “闭门思过!” “无诏……” 一个字! 如同淬血的冰钉! 狠狠钉入欧阳辰的心脏! “不得出!”

禁足! 无诏不得出!

如同囚徒!

“哗啦——!”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珠玉碰撞的脆响! 从御辇内传出! 仿佛有人! 随手拨动了一串冰冷的佛珠!

随机! 那冰冷威严的声音陡然传向栖云苑内室门口! 带着终结般的决断! “张景和!”

“臣在!” 早己惊出一身冷汗的张景和猛地躬身应道!

“全力救治。” “朕的皇子……” “和……” “皇子妃。”

“若他们有半分闪失……” 冰冷的话语如同无形的锁链! 瞬间套在了张景和的脖颈之上! “提头来见!”

“臣……臣遵旨!定竭尽全力!” 张景和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压力,几乎是吼了出来!

“玄衣卫。” “守好此地。” “寸步不离。” “再有任何宵小擅闯……”

那冰冷的声音微微一顿。 随即! 一个冰冷的字眼! 如同屠刀斩落! 清晰地吐出! “……杀!”

“遵令!” 门口单膝跪地的三名玄衣卫齐声应诺!声音冰冷如铁!杀伐之气瞬间弥漫!

命令下达。 御辇内再无半点声息。 只有那股沉重如山的帝威,无声地宣告着此件事的终结。

八匹神骏的乌骓马轻轻打着响鼻。

御辇缓缓启动。 在无数玄甲御林军沉默的拱卫下。 如同来时一般。 无声地! 沿着来时的路径! 碾过庭院中冻结的血污! 碾过无数惊魂未定的目光! 碾过太子欧阳辰如泥、面无人色的躯体!

缓缓驶出了六皇子府邸那座巨大的、如同囚笼般的朱漆大门! 消失在风雪弥漫、铅云低垂的沉沉夜色之中。

只留下那面巨大的蟠龙金旗猎猎作响的余音。 如同帝王的叹息。 久久不散。

栖云苑内外! 死寂再次降临! 比之前更甚的死寂!

门口! 三道玄黑身影如同最忠诚的守墓石像!矗立在寒风与血腥之中! 隔绝了内外!

庭院中! 被御林军刀锋逼退至角落的太子府残兵! 如同斗败的公鸡! 垂头丧气! 面无人色! 刘猛瘫坐在地! 眼神空洞! 如同失了魂魄!

内室! 张景和猛地转身! 布满皱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一步抢到床榻前! 枯瘦的手指快如闪电! 再次搭上欧阳明月冰冷的手腕! 另一只手则迅速打开随身的药箱! 取出一排长短不一、闪烁着寒光的金针!

目光凝重如同面对生死大劫! “快!准备百年野山参吊命汤!要快!还有冰蟾玉露膏!快!” 他嘶哑的声音对着门外侍立的御医学徒吼道!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迫!

墨七依旧半跪在地! 那只按在林熙后心命门的手掌! 始终没有半分移动! 浑厚的内力如同永不枯竭的源泉! 疯狂涌入那具破败枯竭的躯壳! 试图维系那丝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面具后! 那双沉静的眼眸死死盯着林熙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庞! 翻涌着惊涛骇浪! 有决绝! 有痛楚! 更有一种…… 近乎偏执的守护!

就在张景和的金针即将刺入欧阳明月穴道的刹那! 就在墨七内力催动到极致的瞬间!

地上! 蜷缩在冰冷阴影里的林熙! 那微弱到近乎断绝的呼吸! 极其突兀地! 极其微弱地! 急促了一瞬! 伴随着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被扼住喉咙般的痛苦闷哼!

她那刚刚合拢的眼睫! 再次极其艰难地! 颤动了一下! 缝隙之中! 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暗里!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 如同风中残烛般的…… 光芒! 极其微弱地…… 闪动了一瞬! 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又仿佛…… 只是濒死前最后的抽搐……

栖云苑深处。 寒窖。

终年不化的坚冰凝结在粗糙的黑色玄武岩壁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冰棱倒悬。 如同死神的獠牙。

一滴浑浊的、混杂着脓血的冰水。

正从最高的冰棱尖端。 缓缓渗出。 凝聚。 然后。 “嗒” 一声极其轻微。 却异常清晰的声响。

滴落在下方冻结着一小块青紫色、边缘卷曲的…… 人皮之上。 溅开一朵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 暗红色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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