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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祖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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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三刻,鎏金般的阳光穿透苏家叛徒库房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织就一张蛛网状的光影图谱。苏绾棠指尖刚触到最后一箱中品灵石的箱沿,忽闻头顶瓦片发出细碎的轻响,如春日融雪般细微却透着杀意。她瞳孔骤缩,本能地将怀中襁褓里的苏墨塞进贴身空间戒,银牙轻咬间,弑神刃己在掌心凝聚出半朵青莲虚影——那襁褓里的小人儿刚满一岁,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还沾着口水,却在被护住的瞬间无意识地攥紧了她一缕发丝。

"苏绾棠!弑族弟、盗灵脉,今插翅难逃!"

为首暗卫破门而入,玄色劲装袖口的二房银线纹章在逆光中泛着冷芒。他手中长剑刻着十二道聚灵纹,剑脊处隐约可见"柳"字暗纹——正是柳如烟的心腹。话音未落,三十六道剑光己破窗而入,剑尖吞吐的幽蓝灵气在地面烙出焦痕,赫然是苏家叛徒秘传的"追星剑阵"。

苏绾棠旋身甩出灵气剑雨,却在剑气相触的刹那秀眉微蹙。这些暗卫招式看似普通,剑势却暗含天道残阵的运转轨迹,每一次挥剑都如鲸吞般抽取周围灵气,与柳如烟此前施展的夺源阵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当她运转《混沌诀》时,竟看见暗卫们丹田处扭曲的灵根——那是用锁神阵强行植入的伪灵根,根部缠绕的黑色咒印形如枯藤,正是天族"清堂"的标志。

"你们的灵根...被改造过?"

她闪退至灵脉核心旁,青玉表面的龙鳞纹路突然亮起,如同一面古镜映出暗卫们体内的异样。就在此时,苏家叛徒三长老带着数位长老闯入,老人看见她指尖跳动的青金色火焰,腰间玉牌"当啷"坠地,声音里带着骇然:"这是...混沌青莲血契?你父母当年果然私藏了上古秘宝!"

苏绾棠心中剧震。原身记忆中,父母被冠以"私吞灵脉"的罪名逐出家族,此刻却从三长老口中听到"上古秘宝"一词。她想起祠堂暗格中残缺的《纹鳞阁志》,想起父母后背若隐若现的龙鳞胎记,忽然明白——所谓私吞灵脉,不过是苏家叛徒为夺取神源碎片编造的谎言。真正的秘宝,是她体内觉醒的混沌青莲血脉,是苏墨血脉中蛰伏的龙帝之力,更是散落在各界的龙鳞碎片。

"娘...娘..."

空间里传来含糊的奶声,带着婴儿特有的软糯。苏绾棠心念一动,只见戒面泛起微光,映出库房暗格里的景象:一岁的苏墨正趴在一堆陈旧的兽皮书册间,肉乎乎的小手抓着泛黄书页,口水滴在印有爪印纹路的羊皮纸上。那些蜿蜒的纹路竟与她袖口藏着的龙鳞碎片边缘严丝合缝,小姑娘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光影,突然"咯咯"笑起来,小身子还因兴奋而扭动,露出藕节似的小脚踝。

战斗陡然白热化。当苏绾棠以青莲剑气逼退暗卫时,整座库房突然剧烈震动,梁上灰尘如暴雨落下。苏家叛徒老祖的闭关室方向传来惊天怒吼,声浪中带着刻骨的震惊与杀意:"锁神阵怎么会被奶娃破了?那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苏绾棠循声望去,只见闭关室门缝渗出灰黑色气体,如活物般翻涌。气体中隐约浮现出一只布满裂痕的眼睛,瞳孔是扭曲的六芒星纹,眼白处爬满蛛网般的金色咒印——那是天道投影的初次显现。

"是老祖的天道传音!"三长老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跪倒在地,腰间玉佩上的"苏"字纹章裂出蛛网状纹路,"快退下!老祖有令,留苏绾棠活......"

"晚了。"

苏绾棠低吟,指尖紫金色灵气骤然凝聚。《混沌诀》运转间,她感觉丹田处的青莲印记正在与灵脉核心的龙鳞碎片共鸣,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经脉奔腾,仿佛有远古巨兽在血脉中苏醒。怀中的空间戒突然发烫,苏墨竟"扑通"滚出来,跌坐在她脚边,小肉手抓着她裙摆咿呀乱叫。一岁的婴儿尚不能站稳,却努力扶着她小腿站起来,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喊:"娘...抱!"

一道金色龙纹突然从苏墨掌心蔓延至苏绾棠脚踝——小姑娘不知何时攥紧了半块龙鳞碎片,稚嫩的掌心被划出血痕,却浑然不觉。苏绾棠震惊地看见,女儿眉心的淡金印记此刻化作迷你五爪金龙虚影,龙首虽小却威严赫赫,与她掌心的青莲印记遥相呼应。下一刻,她徒手捏碎三长老祭出的上品灵器"流云镜",灵气余波如海啸般席卷全场,震得半边库房轰然坍塌,而苏墨竟在气浪中稳稳坐在她脚边,攥着碎片的小手还在挥舞,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竟能融合龙帝血脉?"三长老呕出一口黑血,惊恐地看着苏绾棠腕间游走的紫金龙纹,"不可能...天族预言说混沌体与龙帝相生相克......"

"天族预言?"苏绾棠逼近,弑神刃的青莲剑气抵住老人咽喉,刃身映出她冷冽的眉眼,"说清楚,我父母到底和神源碎片有什么关系?"

三长老颤抖着指向灵脉核心的青玉。那青玉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纹路,竟似一幅残缺的地图:"神源碎片...是混沌青莲的本源之力,上古时期被天族分割成七块,藏在凡界各处灵脉...你父母当年发现了苏家叛徒灵脉里的碎片,试图用纹鳞阁的龙鳞碎片修复...却被老祖察觉,设计陷害..."

话音未落,闭关室的灰黑色气体突然暴涨,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影。苏绾棠感觉浑身灵气被疯狂抽取,低头只见苏墨正皱着小脸,肉肉的拳头紧攥龙鳞碎片,小眉头拧成一团,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却固执地不肯松手。人影的声音像是千万道琴弦同时绷断,震得苏绾棠耳膜生疼,而怀中的婴儿却突然"哇"地大哭起来,哭声里竟带着一丝龙啸般的威压,震得灰黑色气体泛起涟漪。

人影广袖上的"清堂"纹章突然迸裂,苏墨趁机将碎片塞进嘴里——一岁孩童的本能动作却让龙威珠应声炸裂,金色光芒中,人影发出刺耳的尖啸,灰黑色气体如退潮般迅速消散,临走前留下一句警告:"九宵宗......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尘埃落定,苏绾棠抱着满嘴碎渣的苏墨坐在废墟中。小姑娘早己哭累睡去,小奶牙间还卡着龙鳞碎片的碎屑,睫毛上挂着泪珠,小手却仍紧紧攥着她的衣襟。苏绾棠小心地抠出碎片,忽然想起云洲城黑市的传闻:那里流通着一种灵纹符,可将灵气转化为灵石,而黑市背后的主人...据说能修复破损的天道残阵。

"墨墨..."她轻声唤着女儿的名字,指尖拂过孩子耳后的金色胎记——此刻那胎记正随着呼吸明灭,形如某种古老阵法的阵眼。一岁的婴儿突然在梦中呓语:"糖...糖..."小舌头还无意识地舔了舔嘴角,逗得苏绾棠轻笑出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窗,在青玉上投下苏绾棠修长的影子。她站起身,将苏墨裹紧斗篷,小家伙的小脚丫在襁褓里乱蹬,发出含糊的抗议。苏绾棠捏了捏她的小肉脸,转身走向库房后门,身后的废墟中,灵脉核心的青玉渐渐失去光泽,唯有两枚龙鳞碎片在她掌心发烫,仿佛在指引下一个方向。

苏家叛徒老祖的闭关室里,灰黑色气体再次凝聚。人影望着苏绾棠离去的方向,袖中滑出一枚刻满咒印的玉简。玉简表面,"清堂·灭世"西个大字泛着血光,与苏绾棠掌心的青莲印记遥遥相对,恰似阴阳两极,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凡界的风暴。而在人影脚下,散落着几枚婴儿指纹形状的焦痕——那是苏墨无意识中留下的龙威烙印。

夜幕降临,云洲城的黑市在月光下悄然开启。苏绾棠站在城门口,怀中的苏墨早己醒来,正晃着小脚丫盯着街边摊贩的糖葫芦,口水滴在斗篷上形成小水洼。"墨墨,乖。"苏绾棠无奈地掏出灵气凝成的糖霜小球,塞进女儿掌心。小家伙立刻含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还兴奋地拍着小手,肉乎乎的脸蛋上沾满糖霜,活像个小糯米团子。

苏绾棠握紧手中的龙鳞碎片,感受着碎片与掌心青莲印记的共鸣。当她踏入黑市青铜门的刹那,怀中的苏墨突然挣扎着指向某个方向,含糊不清地喊:"爹...爹?"一岁幼儿的发音并不清晰,却带着笃定的奶气。

苏绾棠心头剧震,抬眼望去,只见黑市深处的某个摊位前,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他背对着她们,衣摆上绣着的龙形暗纹随风轻摆,竟与苏墨攥在手中的龙鳞碎片气息相通。而在男子腰间,挂着半块与她手中纹路互补的龙鳞碎片,碎片边缘还沾着些许糖霜——不知何时,苏墨的小脏手己摸过那碎片。

男子似有所觉,微微侧头,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苏绾棠呼吸一滞——那眉骨的弧度,竟与苏墨熟睡时的轮廓惊人相似。怀中的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挥舞着小手发出"啊啊"的叫声,仿佛在呼唤久未谋面的亲人。

一场关于血脉、天道与阴谋的相遇,就此在灵纹灯的光影中拉开序幕。而一岁的苏墨尚不知晓,她肉乎乎的小手中,正握着解开凡界最大谜团的钥匙,也不知晓,她无意识的一声"爹爹",即将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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