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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卫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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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苏绾棠攥着半片染血的龙鳞碎片,在乱葬岗腐草间摸索。一岁的苏墨被裹在襁褓里,小脑袋搁在她肩头,正用乳牙啃咬着星轨算盘的边角,发出"咯咯"的含糊笑声。三日前,她在苏家废墟暗室发现父母留下的血书,末尾那句"神源碎片在九宵"还未干透,此刻却在乱葬岗泥土里,摸到了与血书同款的青莲纹玉佩——正是母亲从不离身的信物。

"娘......"苏墨突然含糊开口,肉乎乎的手指指向三丈外的枯井。井壁上斑驳的血痕竟组成"清堂"二字,与苏家废墟的涂鸦如出一辙。苏绾棠浑身绷紧,弑神刃在掌心浮现,却见井口飘下一片眼熟的醒神草叶——这是父亲培育的灵草,只在苏家药圃生长。

云洲城的晨雾还未褪尽,青石板路上凝着露水。苏绾棠戴着黑色斗笠,深灰斗篷将她与怀中的苏墨裹得严严实实,唯有襁褓边缘露出婴儿的藕节似的小手腕,腕间系着爷爷给的银铃铛,随着步伐轻晃发出细碎声响。一岁的苏墨趴在娘亲肩头,鼻尖动了动,小奶音含糊不清:"肉......肉肉......"

她怀中的星轨算盘仅有巴掌大,算珠却自动拨弄出三百步的距离。苏绾棠唇角微扬,左手摸向袖中灵石,途经苏家叛徒废墟时,断墙上"清"字涂鸦在晨雾中泛着暗红,如同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三年前父母失踪夜,她正是在这堵墙下捡到半块染血的《混沌诀》残页。

"扑通!"黑影如夜枭扑落,单膝跪地时钢刀划破晨雾。来人身着褪色云家劲装,左胸银色枫叶徽章沾着露水,腰间葫芦挂件随呼吸轻晃。苏绾棠右手己扣住弑神刃,斗笠阴影下,眸光扫过挂件绳结——那是暗影卫独有的"九死还魂结",与爷爷书房暗格中的绳结一模一样。

"暗影卫第七十三队,见过主母!"墨七掀开面纱,刀疤在晨光中泛着淡红,"属下三日前在乱葬岗感知到老爷夫人灵草气息,追踪至二房密室......"她忽然顿住,目光凝在苏墨露在襁褓外的小手上——婴儿掌心竟隐约浮现帝星纹,如同一粒碎金嵌在白玉上。

苏墨突然"咿呀"伸手,肥嘟嘟的手指抓住墨七挂件流苏:"星......星星!"算盘上"天权星"算珠应声转动,与挂件产生共鸣,迸出几点微不可察的金芒。墨七瞳孔骤缩,喉间溢出惊呼:"帝星纹......龙帝血脉?"

"什么血脉?"苏绾棠皱眉,丹田处的混沌神源突然泛起涟漪,自从修炼《混沌诀》的她,从未有过如此异动。墨七掏出泛黄契约,羊皮纸上的眼形印章刚展开,苏绾棠识海轰然一震——识海中竟自动浮现出锁神阵的灵气脉络,宛如有人用金线在虚无中勾勒阵法弱点,而这分明是《混沌诀》第三层才该掌握的"破阵"能力。

"这是二房与血手盟的夺源契约......"墨七声音发颤,指腹抚过契约边缘焦痕,"属下亲眼看见,他们用天道之眼阵抽取老爷夫人灵根,血珠滴在这契约上时,阵眼浮现出九宵宗的飞檐纹路......但眼下九宵宗封山,清堂眼线遍布入宗要道......"

苏绾棠浑身血液凝固,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三年前父母留下血书说"去寻神源碎片",她找遍云洲每寸土地,却在今日得知他们竟被囚禁在二房密室,沦为活祭灵源的容器。怀中的苏墨似感应到娘亲怒意,"哇"地一声哭出来,小拳头攥紧苏绾棠衣襟,算盘算珠"噼里啪啦"碰撞,竟将墨七挂件震得炸裂,露出半片龙鳞碎片。

"纹鳞阁信物?"苏绾棠拾起碎片,发现其纹路与苏墨襁褓中缝着的碎片严丝合缝,拼成"摇光卫"标志。记忆突然闪回:五岁生辰,爷爷将一枚龙鳞放在她掌心,龙鳞映着烛火,鳞片间隐约可见"待吾女归"西字。墨七己伏地叩首,刀疤脸贴着青石板:"属下不知小主子乃龙帝血脉,三长老临终前传音,说主母眉心青莲印记是混沌神源之兆......九宵宗封山前,曾有暗桩传信,神源碎片与锁龙井关联,但开启需三枚龙鳞信物。"

"混沌神源?龙鳞信物?"苏绾棠喃喃,指尖抚过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青莲印记,目光落在苏墨掌心的帝星纹上。怀中的婴儿突然破涕为笑,小舌头舔了舔唇角,露出两颗奶牙——不知何时,她竟将藏在襁褓里的开灵液软糖啃掉半块,糖渣沾在腮帮上,小尾巴

"墨墨......小祖宗。"苏绾棠无奈失笑,用帕子擦掉女儿脸上糖渣。远处包子铺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飘来,苏墨立刻"嗯嗯"扭动身子,小肥手拍打娘亲胸口,算盘算珠自动指向胭脂巷方向。墨七见状起身,主动引路:"主母,黑市或许有二房与清堂交易的新线索,九宵宗封山期还有七日,我们......"

话音未落,废墟断墙后突然传来箭矢破风之声!苏绾棠旋身护紧苏墨,弑神刃出鞘带起寒光,刀刃精准劈开三支淬毒弩箭。墨七翻身滚入阴影,再起身时己甩出三枚透骨钉,暗处传来闷哼:"清堂狗腿子!竟敢追至此地!"

"走!进入黑市!"苏绾棠拽住墨七,斗篷下摆扫过青石板,银铃铛在晨雾中发出急促脆响。胭脂巷牌坊下,两名壮汉腰间灵纹符突然爆亮,其中一人瞥见苏墨算盘,竟首接扯断符绳掷向追兵:"主母快走!第七十三位护道!"符绳化作北斗虚影,暂时挡住后方追兵。

黑市内烛火昏黄,妖兽幼崽的呜咽混着陈年灵草的苦香。苏绾棠刚踏入黑市,便见中央拍卖台己升起血色帷幕,拍卖师的声音带着癫狂:"最新情报!九宵宗锁龙井异动,混沌体与龙帝血脉现世!清堂大人悬赏百万灵石——取苏绾棠母女项上人头!"

全场哗然,数十道神识如利刃扫来。苏绾棠怀中算盘突然爆发出刺耳鸣响,所有算珠疯狂转动,在地面投下复杂星图。苏墨"咿呀"伸手,指尖竟沾着软糖渣画出一道金芒——正是乱葬岗枯井上的"清"字血痕!

"他们在说墨墨和娘亲?"苏墨奶声奶气抬头,睫毛上还沾着糖渣,"坏坏的人,打飞!"算盘算珠轰然炸裂,化作七道流光射向血色帷幕,竟将帷幕上的清堂图腾撕出七个破洞。苏绾棠趁机闪入密道,却在路过药材摊时,瞥见摊位后挂着的醒神草香囊——与父亲失踪前用的款式分毫不差。

"掌柜的!这香囊从何而来?"她扣住摊主手腕,弑神刃抵住对方咽喉。摊主颤抖着指向拍卖台后方:"二房......二房管家今日刚送来的货......"

墨七突然拽她看向拍卖台,只见血色帷幕后缓缓升起一座水晶棺,棺中躺着的赫然是气息微弱的苏父苏母!两人胸前插着刻有天道之眼的骨钉,灵根处渗出的黑气正被导入一旁的玉瓶——瓶身上印着九宵宗的云纹徽记。

"爹......娘......"苏绾棠嗓音沙哑,丹田混沌神源剧烈翻涌,竟在识海凝聚出破阵路线。怀中的苏墨突然将整颗软糖塞进她口中,小肉手拍打她眉心:"娘亲亲,打坏人!"

甜腻的开灵液在喉间炸开,苏绾棠感觉识海瞬间清明。弑神刃发出龙吟,刀刃上的暗金纹路与水晶棺锁扣共鸣,她咬破指尖画出混沌符纹,龙鳞碎片化作金龙撞向棺木:"破阵!"

"咔嚓"!锁扣崩裂的瞬间,拍卖台下方突然喷出黑色烟雾,苏父苏母的身影在烟雾中化作幻影。墨七眼尖,瞥见烟雾里闪过二房管家的身影:"主母!那是幻术!真人恐怕还在二房密室!"

黑市外传来清堂追兵的怒吼,掌柜突然掀开地板:"传送阵可至苏家旧宅密道!九宵宗封山前,二房定会转移老爷夫人!"苏绾棠刚要踏入传送阵,却见苏墨掌心帝星纹与阵眼产生排斥,算盘算珠纷纷碎裂,在阵图上拼出"危险"二字。

"墨墨怕怕......"婴儿缩进她怀里,小尾巴卷紧她手腕。苏绾棠咬牙后退,拽住墨七冲向相反方向:"不去九宵宗!先救父母!二房密室的夺源阵......我能破!"

云洲城晨雾渐散,乱葬岗枯井中浮出的龙鳞碎片突然发出微光,鳞片间"锁龙井三日后开"的字迹一闪而过。而在九宵宗后山,白衣修士凝视掌心帝星纹,袖中书信被风翻开新页,字迹墨迹未干:"棠儿,暂勿入宗,二房密室有破阵关键——你腰间的弑神刃,正是当年我刻下的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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