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星辰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总裁办公室的大理石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林小梨攥着手机，第N次核对短信地址——“32层，总裁办公室”。昨晚咖啡渍在裙摆留下的印记像朵抽象的向日葵，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
“总裁早上好！我是来报到的林小梨！”她努力挤出元气满满的笑容，却在看见办公桌后那个男人时，舌头差点打结。
顾寒舟正低头签署文件，晨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袖口的钻石袖扣闪着冷光。听见声音，他抬眸，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昨天那个被泼了一身咖啡的人不是他。
“来了？”他放下钢笔，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试用期三个月，工资按实习生标准。”
林小梨愣住了：“啊？可是我应聘的是练习生……”
“现在你是我的贴身助理。”顾寒舟打断她，指尖在桌面上轻叩，“觉得委屈？”
贴身助理？林小梨脑子飞速运转。昨天还在为试镜失败难过，今天就成了总裁助理？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是真的！
“不委屈不委屈！”她连忙摆手，帆布包上的草莓挂饰晃得飞快，“谢谢总裁给我机会！我一定好好干！”
顾寒舟没接话，只是盯着她胸前的向日葵胸针，眼神复杂。林小梨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攥紧了帆布包带。包里的星星手账本硌着掌心，那是她昨晚连夜画的“总裁助理生存指南”，扉页贴着张便签：“林小梨，今天也要追着光跑呀！”
“知道助理的职责吗？”顾寒舟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知道！端茶倒水、整理文件、安排行程！”林小梨飞快回答，还不忘补充，“必要时还要哄总裁开心！”
顾寒舟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哦？怎么哄？”
来了！林小梨眼睛一亮，这题她会！她飞快掏出手机，解锁屏幕——顾寒舟的视线落在她的锁屏上，那是个Q版的他被草莓糖砸中的动图，配字“总裁消消气，吃颗糖就甜啦~”。
“您看！”林小梨献宝似的把手机递过去，“我做了‘总裁哄人专用’表情包合集！这个‘揉肩捶背’动图，配上‘总裁辛苦啦’的文字，保证一看就心情好！”
手机屏幕上，Q版顾寒舟被一个向日葵头小人按在沙发上捶背，表情从冷峻逐渐变成享受。顾寒舟盯着那个享受的表情，喉结微动，突然伸手拿过手机。
“你觉得我像会被这种东西哄好的人？”他挑眉，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向日葵小人，“还有，谁允许你把我做成表情包的？”
林小梨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玩脱了？她赶紧抢回手机：“总裁我错了！我就是觉得……觉得生活需要一点乐趣嘛！您要是不喜欢，我马上删掉！”
顾寒舟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星光草莓公益计划’的初步方案，下午开会讨论。你负责整理参会人员资料，顺便……”他顿了顿，“把你那些表情包打印出来，贴在会议室，让大家‘乐一乐’。”
林小梨怀疑自己听错了：“啊？贴表情包？”
“有问题？”顾寒舟抬眸，眼神锐利。
“没、没问题！”林小梨连忙应下，心里却乐开了花。总裁这是……认可她的创意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小梨像只旋转的陀螺，在总裁办公室和人事部之间来回跑。当她抱着一摞文件回到办公室时，顾寒舟正在看她打印出来的表情包，嘴角似乎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总裁，资料整理好了！”她把文件放在桌上，不小心碰倒了顾寒舟的水杯。
“哗啦——”
温水洒在文件上，浸湿了“星光草莓公益计划”的封面。林小梨吓得脸色发白：“对、对不起总裁！我不是故意的！”
顾寒舟看着被浸湿的文件，眉头微蹙。林小梨心想完了，第一天就要被炒鱿鱼了吗？没想到他只是抽走文件，用纸巾擦了擦，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印着草莓图案的便利贴，贴在文件破损处：“下次小心点。”
林小梨惊讶地发现，那张便利贴恰好遮住了水渍，上面的草莓图案和她表情包里的一模一样。难道总裁……早就准备好了？
“对了，”顾寒舟突然开口，“你简历上画的向日葵便签，为什么画向日葵？”
林小梨愣了一下，想起昨天被咖啡浸透的简历：“因为……因为向日葵总是追着太阳跑呀，我觉得人也应该这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朝着光的方向前进！”
顾寒舟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映着窗外的阳光，像两颗盛满星光的杏核。他想起昨晚周然查到的资料——林小梨，孤儿，在向阳福利院长大，十岁时福利院失火，唯一的遗物是枚向日葵胸针。
“向阳福利院……”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你在那里长大？”
林小梨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自然：“嗯！福利院的奶奶们对我很好，还教我画向日葵呢！”她指了指胸前的胸针，“这是奶奶送我的，说戴着它就能找到光。”
顾寒舟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节奏和他口袋里草莓糖的包装纸摩擦声重合。他想起铁盒里那张泛黄的糖纸，边缘的月牙形齿印，和林小梨手腕内侧的胎记形状惊人地相似。
“下午的会议，”他突然转移话题，“你负责做会议记录。如果我在会上黑脸……”
“我知道！”林小梨立刻举起手机，“用‘总裁消气’表情包轰炸您！”
顾寒舟：“……”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有梨涡的女孩，突然觉得办公室的空气似乎都甜了几分。他清了清嗓子：“会议上不准玩手机。还有，把你那些表情包设成电脑桌面，我看着……比较提神。”
林小梨瞪大了眼睛：“总裁您……”
“有意见？”顾寒舟挑眉。
“没！完全没有！”林小梨连忙打开电脑，心里却乐开了花。总裁这是……变相夸她的表情包好看吗？
当她把Q版顾寒舟被草莓糖砸中的动图设成桌面时，顾寒舟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窗边接电话。
“周然，查得怎么样？”他声音压低，“十五年前向阳福利院火灾……有没有一个戴向日葵发卡的小女孩？”
林小梨偷偷瞥了一眼，发现顾寒舟的背影似乎有些紧绷。她赶紧收回目光，假装认真整理文件，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总裁为什么突然问起福利院的事？
“什么？找到了？”顾寒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照片……发给我看看。”
他挂了电话，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颤抖。林小梨好奇地瞟了一眼，屏幕上是张泛黄的老照片，背景是座福利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戴着向日葵发卡，手里攥着颗草莓糖，笑得一脸灿烂。
那个小女孩的眉眼，和林小梨惊人地相似。
顾寒舟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己恢复了平日的冷峻。他走到林小梨面前，将手机锁屏——上面赫然是她昨晚设的“跪地求饶”表情包。
“林小梨，”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下午会议结束后，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林小梨好奇地问。
顾寒舟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放在她手心里：“路上吃。”
草莓糖的甜味透过糖纸传来，林小梨看着顾寒舟转身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冰山总裁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冷。她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糖，又看了看电脑桌面上那个被草莓糖砸中的Q版总裁，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许，当助理也不错呢？至少，这个总裁好像……有点甜。
她没注意到，顾寒舟走到门口时，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放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手腕内侧，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而此刻的林小梨，正小心翼翼地把那颗草莓糖放进帆布包，和她奶奶送的向日葵胸针放在一起。她不知道，这颗糖，这场突如其来的助理工作，还有那个神秘的下午行程，正将她卷入一个尘封十五年的秘密漩涡。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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