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林小梨抱着刚打印好的"星光草莓公益计划"动画分镜稿，跟着顾寒舟走进总裁专属电梯。帆布包上的草莓挂饰随着步伐晃动，红色绒布蹭过他熨帖的深灰色西装裤，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她慌忙后退半步道歉，却瞥见他左裤袋里露出半截红色糖纸——边缘被牙齿咬出的细密齿印，和她之前折成心形塞进他糖盒的便签纸折痕完全吻合，糖纸背面隐约可见用钢笔勾勒的向日葵轮廓。
"总裁，这是明天发布会要用的动画预览。"她踮脚将平板递过去，屏幕亮度在电梯镜面壁上投下反光。Q版顾寒舟正被草莓糖雨砸中，爆炸特效旁配着加粗的艺术字："总裁消消气，草莓甜如你"。动画里的草莓糖戴着和他今天同款的深蓝色领带，领带夹上的草莓水晶坠子随着电梯上升轻微晃动，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斑。
顾寒舟挑眉，指腹在屏幕上划过草莓糖爆炸的光效，指尖停留的位置恰好是动画里糖纸展开的瞬间："这就是你说的'气氛调节剂'？"电梯数字跳到19层时，他突然伸出手臂按住她的肩，掌心透过衬衫传来微凉的温度："站到我身后。"
林小梨没反应过来，电梯突然剧烈震动，顶灯像被拧灭的灯泡般骤然熄灭。应急灯投下幽绿的光，在顾寒舟皱眉的侧脸上投下阴影——他下意识转身将她护在怀里，左臂圈住她的腰，右手撑在电梯壁上。雪松须后水混着草莓糖的甜香将她包裹，这气味和他之前放在她桌上的草莓蛋糕盒里的冰袋凉意莫名重合，让她想起福利院夏天冰柜打开时的气息。
"别、别慌！"她声音发颤，摸出手机时指纹解锁误触了隐藏相册。几十张顾寒舟的表情包瞬间铺满屏幕：董事会上微蹙的眉、咖啡杯沿沾着奶泡的唇、今早靠在椅背上打哈欠的睡颜——最新一张拍摄于半小时前，他耳尖泛着的淡红和面试时听到"驯服霸道总裁"表情包时的反应如出一辙，连喉结滚动的弧度都完全相同。
"这就是你的'职场素材库'？"顾寒舟盯着屏幕，喉结再次滚动时，林小梨看见他后颈的烧伤疤痕在绿光下若隐若现——那不规则的形状与他锁在抽屉深处的消防斧模型刃口弧度完全一致，疤痕边缘的皮肤纹理像极了被火焰舔过的金属。
电梯下坠的失重感突然袭来，林小梨尖叫着抱住他的腰，却听见他胸腔震动着发出闷笑。她抬头撞见他手机屏幕亮着，搜索栏里赫然是"如何修复GIF动画卡顿"——搜索历史里还躺着"动画设计原理 入门教程"，正是她上周浏览过的网页。"总裁，您在查这个？"
"吵死了。"他别开脸，耳尖的红色却蔓延到脖颈，却把手机递过来，指尖划过她手背在屏幕上画补帧路径。这个手势和他在行程表上批注"弹药不足"时的笔触完全一致，连钢笔在纸上顿住的力度都像复刻品，让她想起今早看到的《动画设计原理》——书角夹着她上周掉的向日葵书签，书签边缘留着她小时候咬出的齿印，和糖盒里那张福利院定制糖纸的齿痕如出一辙。
"您看，"她灵机一动点开动画音效设置，"草莓糖爆炸的音效，我用了您办公室咖啡机的声音哦！"顾寒舟看着动画里拟人化的草莓糖戴着他的领带，嘴角扬起的弧度被应急灯拉长，形成一道温柔的阴影。电梯突然发出"哐当"巨响，他猛地将她按进怀里，掌心按在她后颈——那里有块淡色印记，正与他掌心19道平行的烧伤疤痕拼成完整的草莓轮廓，像蛋糕上19层向日葵奶油裱花的倒影，每一道疤痕都对应着花瓣的脉络。
"叮——"电梯卡在23层，通讯信号时断时续。林小梨举着手机转圈照明，看见电梯壁左上角有处凹痕，边缘带着细微的焦黑痕迹，形状与他抽屉里消防斧模型的斧刃完全吻合，连磨损的纹路都一模一样。而顾寒舟的视线却胶着在她手机屏保上——那是她和向日葵胸针的合照，背景书架上摆着和他办公室同款的草莓糖铁盒，铁盒漆皮磨损的位置正好露出"XY"两个字母，和他糖盒内侧刻着的"向阳"缩写遥相呼应，字母边缘还有被手指常年出的光泽。
"总裁，您好像对草莓糖情有独钟？"她想起糖盒内侧"向阳福利院 定制款"的小字，话到嘴边却被一颗草莓糖堵住。糖纸展开的瞬间，她看见背面用钢笔写着"0617"——数字边缘带着轻微的晕染，和蛋糕上草莓籽排列的日期、消防斧刃口刻着的数字分毫不差，仿佛用同一支笔写成。
等待救援的半小时里，林小梨把"总裁消气"动画循环播放了七遍。每播放到草莓糖爆炸的片段，顾寒舟表面皱眉，指节却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打字："周然，查林小梨常用的动画软件，买最高级会员，备注'星光助理专属'。"微信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和他设为消息提示音的"草莓糖爆炸"音效一模一样，连尾音的颤动感都经过剪辑处理。
电梯门终于打开时，林小梨发现他西装袖口沾着口红印——是刚才慌乱中蹭到的珊瑚色圆痕。她伸手去擦，却被他按住手腕："留着，省得下次又把分镜里的草莓糖画错牌子。"他的指尖划过口红印，画出的弧度和他在姜茶纸条背面画的小太阳如出一辙，指尖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她想起福利院门口卖糖老爷爷的手。
回到办公室，她在工位发现一个烫金快递盒。拆开后是最新版动画软件，附带的便签上写着："试用期福利，下次动画里的草莓糖，记得画成'向阳牌'。"便签背面的小太阳旁边，多了颗用红笔勾勒的草莓，草莓蒂部特意画成向日葵形状，和他在行程表上批注的那颗完全相同，连叶子的脉络走向都带着熟悉的笔触。
林小梨红着脸登录软件，发现预设账号是"Star舟"，头像正是她动画里戴着王冠的Q版顾寒舟。而此刻的顾寒舟，正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机里循环播放着她制作的动画。当"草莓糖雨"特效炸开时，他指尖在屏幕上停留许久——炸裂的光影里，1998年火灾中融化的草莓糖与眼前的动画重叠，糖纸燃烧的焦糊味仿佛透过屏幕传来。他后颈的疤痕正随着手机震动微微发烫，与19年前母亲将他护在身下时，火焰灼烧皮肤的痛感重叠。
他没告诉她，电梯壁的凹痕是当年消防员用斧头砸开的痕迹，斧刃上还残留着1998年的火场灰烬。而她后颈的印记，恰好位于他母亲当年用身体护住他的位置，形状与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草莓糖糖纸完全吻合。手机里周然的消息还亮着，附带监控截图："老大，福利院监控修复了1998年6月17日19点17分的片段，戴向日葵发卡的小女孩被少年塞进半块草莓糖，糖纸齿印和林小梨的咬痕比对一致，少年手腕有相同月牙胎记......"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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