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院里老槐树的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聋老太太的屋子,门窗总是关得严实,透不进多少光。何雨柱端着一碗温热的米粥,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的气味有些沉闷,混杂着草药和老人特有的气息。
老太太躺在床上,呼吸浅浅的,眼睛半睁半闭。
“老太太,喝点粥。”
何雨柱把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扶着她慢慢坐起来。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
“柱子……”老太太的声音细弱,带着含混不清的沙哑。
何雨柱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她勉强喝了几口,便摇了摇头。
“不喝了……喝不下了……”
何雨柱放下碗,看着她苍老的面容,那些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却又似乎在努力聚焦,看向他身后的某个地方。
“柱子啊……这院里……就你……我放心……”她顿了顿,像是用尽了力气,“往后……风大……护好自己……别……别学我……”
断断续续的话语,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力气。
何雨柱握住她枯瘦的手,那手冰凉,皮肤薄得像一层纸。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有些发紧。
老太太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呼吸,渐渐平息。
何雨柱静静地坐着,屋里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落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情绪剥离启动……】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冰冷,不带任何情感。那股空落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并未消失,却也不再那么尖锐刺痛。他能感觉到悲伤,却又能清晰地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何雨柱轻轻放下老太太的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他站起身,走到屋外。
天色己经暗了下来,院里几户人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他先去了易中海家。
“一大爷。”
易中海正抽着旱烟,见何雨柱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
“柱子,怎么了?”
“老太太……走了。”何雨柱的声音很平静。
易中海手里的烟锅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烟丝撒了一地。
“什……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
消息很快在院里传开。秦淮茹闻讯赶来,眼圈红红的。
“柱子,老太太她……”
“嗯。”何雨柱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表情。
许大茂也探头探脑地过来看热闹,嘴角带着一丝压不住的笑意,正想说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却正好对上何雨柱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平静得像一口深井,许大茂心里莫名一寒,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讪讪地缩到了一边。
“柱子,老太太的后事,你看怎么安排?”易中海毕竟是院里的一大爷,这种时候,他得出面。
何雨柱:“老太太生前跟我提过,一切从简。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葬了就好。”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易中海愣了愣,随即点头。“行,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一手操办了聋老太太的后事。没有繁琐的仪式,没有大操大办的酒席。他找了几个相熟的工人,在城郊寻了一块僻静的墓地,甚至还花钱请人打了一口不错的薄棺。
出殡那天,天有些阴沉。院里的人,除了许大茂,都来送了老太太最后一程。
秦淮茹哭得眼睛肿成了桃子。贾张氏也抹着眼泪,一边哭嚎“我的老姐姐啊”,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何雨柱,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何雨柱捧着老太太的牌位,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他没有哭,脸上甚至看不出太多的悲伤。
这种平静,让一些人觉得有些异样。
“你看傻柱,是不是伤心傻了?老太太对他那么好,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三大妈在后面跟阎埠贵小声嘀咕。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压低声音:“你懂什么。你看那棺材的木料,还有那墓地的位置,没个十块八块的下不来。这小子,现在是办大事的人了,喜怒不形于色。”
何雨柱将牌位安放好,亲手铲起第一捧土,覆盖在棺木上。
尘归尘,土归土。
一切都结束了。
【情感剥离考验通过,奖励‘理性分析’能力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何雨柱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似乎更加清明了一些。
葬礼结束,众人散去。
何雨柱独自在墓碑前站了许久。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老太太的离世,像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不至于疼痛,却也无法忽视。他确实感到不舍,但那种不舍,被一种强大的理性压制着。
这是系统带来的改变吗?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纹。这样的自己,还是原来的何雨柱吗?
他不知道。
院子里,因为老太太的离去,似乎也空旷了许多。以往,无论院里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争吵,老太太总能出来说几句公道话,压一压场面。现在,这个主心骨没了。
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何雨柱的眼神投向远方,那里是灰蒙蒙的天际线。
他感到一丝困惑。这种困惑并非源于悲伤,而是源于一种对未知的迷茫,以及对自己这种超乎寻常的冷静的审视。
他的理性,在旁人看来,或许就是一种冷酷。
他转身,离开了墓地。脚步依旧沉稳,只是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几分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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