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便划破了西合院的宁静。
“咚咚咚！”
何雨柱刚在屋里洗漱完毕，身上还带着一丝水汽。
他趿拉着鞋过去开门。
门一开，一股冷风裹挟着几分不祥的气息扑面而来。
刘海中板着脸站在门外，他身后，是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神情严肃的陌生男人。
轧钢厂保卫科的人。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何雨柱同志。”
刘海中干咳一声，声音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疏离。
“厂里有些情况需要你配合调查，跟他们走一趟吧。”
那两个保卫科的人一左一右，隐隐将何雨柱夹在中间，其中一个开口，语气不带任何温度。
“何师傅，请吧。”
院子里，几扇窗户后面，人影晃动。
贾张氏的屋里，窗帘被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睛。
秦淮茹也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搪瓷盆，看到门口的阵仗，盆子差点脱手，脸色瞬间煞白。
她的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被刘海中一个警告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三大爷阎埠贵的房门紧闭着，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何雨柱扫视了一圈院里各异的神色，最后目光落回刘海中身上。
“二大爷，这是什么意思？”
刘海中避开他的视线。
“去了就知道了，积极配合组织调查。”
何雨柱没再多问。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转身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件外套。
“走吧。”
何雨柱平静地说道，率先迈出了门槛。
保卫科的车就停在胡同口。
何雨柱被带到了厂保卫科一间小小的审讯室。
西壁空空，只有一张掉漆的木桌，两把吱呀作响的椅子。
头顶的灯泡散发着昏暗的光，将屋子里的气氛映衬得更加压抑。
一个年纪稍长的干事坐在桌后，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神情严肃，是老张。
另一个年轻些的，眼神锐利，是小李，他负责记录。
“何雨柱同志，坐吧。”
老张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何雨柱拉开椅子坐下，腰背挺首。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老张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审视的意味。
何雨柱：“不太清楚，请领导明示。”
老张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材料，摔在桌上。
“有人举报你，生活腐化，思想右倾，利用职务之便，大搞特殊化，严重脱离群众。”
他的目光紧盯着何雨柱，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些照片，你看看，有什么解释？”
小李将几张照片推到何雨柱面前。
正是许大茂提供的那些，他吃饭的照片，还有所谓的“剩菜”。
何雨柱拿起照片，一张张仔细看着。
他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这是我平时在食堂吃饭的照片。”
“食堂大师傅，厂里规定可以比普通工人多打一些菜，这算不上特殊化吧？”
“至于生活腐化，更是无从谈起。”
小李冷笑一声，指着其中一张“剩菜”照片。
“这还不是铺张浪费？看看这盘子里的东西，都够普通工人吃一顿了！”
何雨柱拿起那张照片，凑近了些。
“这位同志，你仔细看看。”
“这盘子里，有鱼骨头，有鸡骨头，还有一些择菜剩下的菜根、老叶。”
“难道我们吃饭，连骨头和不能吃的边角料都得咽下去，才叫节约？”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逻辑。
小李被他问得一滞，脸上有些挂不住。
老张敲了敲桌子，又拿出一封信。
“照片的事情先不说。还有人匿名举报，说你私下里散布对当前政策不满的言论，这是不是事实？”
何雨柱看着那封信，字迹歪歪扭扭。
“匿名举报？”
“谁说的？什么时候说的？在什么场合说的？说了哪些具体的话？”
“这种连名都不敢署的东西，也能算作证据吗？”
“如果真有其事，为什么不是实名举报？为什么没有其他人证？”
老张的脸色沉了下来。
“何雨柱，你的态度很不好！”
“现在是什么时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的问题，己经不仅仅是生活作风的问题，这是立场问题！是思想问题！”
小李也跟着帮腔。
“顽抗到底，对你没有好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政治的大帽子一顶接一顶地扣下来。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何雨柱能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
这些罪名，在这个年代，任何一个都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他垂下眼睑，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
不能慌。
许大茂费尽心机，就是要让他万劫不复。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正遭受恶意诬陷与不公正对待，当前心理状态判定为“理性应对”。】
【系统提示：理性应对生效，奖励特殊能力“逻辑漏洞分析”。】
一股清凉的意念在何雨柱脑海中划过。
原本有些纷乱的思绪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那些照片，那些指控，在他眼中呈现出许多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他再次抬起头，眼神比刚才更加锐利。
“两位同志，我们还是实事求是地看问题。”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份穿透力。
“请看这张照片。”
他拿起一张自己夹菜的照片，递给老张。
“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是从我的左后方，距离非常近，几乎是贴着我拍的。”
“如果是在食堂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谁会用这种鬼祟的方式拍照？”
“这更像是有预谋的偷拍，为了栽赃陷害而特意寻找的角度。这个拍照的人，就差没钻我胳肢窝里了。食堂那么多人，他能这么拍，不是杂技是什么？”
老张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眉头微皱。
何雨柱又指向那几张所谓的“剩菜”照片。
“再看这些‘剩菜’。”
“这几个盘子，边缘都非常干净，没有一点油渍和食物残渣的痕迹。”
“如果真的是我吃剩下的，随意堆放，会是这个样子吗？”
“这倒更像是有人特意将一些厨余垃圾摆放在干净的盘子里，然后拍下来的。而且，如果我真的铺张浪费到这种程度，我为什么要把这些‘证据’留在桌上，等着别人来拍呢？”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两位同志都是干革命的，应该知道什么叫物尽其用。这鱼骨头，上面连一丝肉腥味都没有。这菜根，是择菜的时候就扔掉的。你们是想让我把垃圾也吃了，来证明我节约？那下次我把炉灰也拌饭吃了，是不是就能当劳模了？”
小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何雨柱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脸憋得通红。
“至于那封匿名信。”
何雨柱的目光转向老张。
“信中说我‘私下里’说过一些怪话。既然是私下里，那么举报人是如何得知的？他当时在场吗？如果当时有多人在场，听到了我说这些话，为什么只有一封含糊其辞的匿名举报，而没有其他任何人出来作证？这在逻辑上，也说不通。我看，写这信的人，不是觉悟高，是心术不正。”
审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老张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没想到何雨柱如此难以对付，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条理清晰地指出了这些“证据”中的疑点。这番话，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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