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禁闭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李副主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老张,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干事,手里拿着个笔记本。
何雨柱一夜未眠,此刻眼里却不见丝毫颓唐,反倒清明得有些吓人。
他站起身,平静地看着李副主任。
“何雨柱,组织上再给你一次机会。”李副主任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何雨柱微微点头。“李副主任,我没什么可坦白的。因为我根本没做过那些事。”
老张在一旁急得想开口,被李副主任何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你说说,照片是怎么回事?”李副主任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示意记录员准备。
何雨柱没有首接回答,反而问道:“李副主任,您觉得,拍这些照片的人,目的是什么?”
李副主任眉头一挑。“当然是举报你。”
“举报我什么?铺张浪费?如果我真有心盗窃厂里物资,会蠢到留下那么多清晰的正面照片吗?如果我是存心浪费,我吃完了不赶紧收拾,还把骨头摆得整整齐齐,等着人来拍照展览?我是傻,不是蠢。”
李副主任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你的意思是,照片是摆拍的?”
“是。”何雨柱回答得斩钉截截铁,“不仅是摆拍,而且拍摄者,就是举报者。这个人,我怀疑是许大茂。”
老张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何雨柱,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副主任抬手,示意老张安静。“理由。”他看着何雨柱,吐出两个字。
“第一,那封匿名举报信。我请求组织调查信来来源。”
“信是打字机打的。”李副主任说,“解放牌打字机,凤凰牌黑色墨水。这些都很普通,不好查。”
何雨柱接口道:“李副主任,许大茂这个人,喜欢自作聪明,又懒。他不会用一台完全没有痕迹的打字机。我请求比对厂宣传科、广播室,特别是放映组近期所有打字文件,尤其是电影海报的文字稿。”
李副主任看向记录员。记录员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
“你的意思是,放映组的打字机有问题?”
“许大茂是放映员,他对那台打字机有绝对的使用权限。如果能找到特定字符的偏斜、墨点瑕疵与举报信一致,那就能证明信是他打的。”何雨柱语气肯定。
“第二,相机。许大茂有一台海鸥牌相机,厂里不少人都知道。可以查查他最近买了什么胶卷,有没有在外面冲洗过照片。如果他自己冲洗,家里应该有暗房设备和药水。这些都是线索。”
李副主任缓缓站起身。“何雨柱,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去核实。但如果查无实据,你这就是诬告,性质更严重。”
何雨柱坦然迎向他的目光。“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我更想说的是,这种通过捏造事实、恶意举报来陷害同志的行为,其心可诛。这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这是破坏我们厂内部团结,干扰正常生产秩序的恶劣行径。这种歪风邪气,必须严查,必须严惩!”
何雨柱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他巧妙地将个人被陷害,上升到了政治层面。
李副主任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何雨柱,不仅不傻,反而有着超乎常人的清醒。
“老张,你带人去查。”李副主任吩咐道,“先从放映组的打字机开始,再查许大茂的相机。要快,要保密。”
“是!”老张领命,带着记录员匆匆离开。
禁闭室的门再次关上,只剩下何雨柱和李副主任。
“何雨柱,你先在这里等着。”李副主任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是。”何雨柱应道。他知道,自己己经成功了一半。
轧钢厂,放映组。
许大茂正哼着小曲擦拭放映机镜头,心情好得出奇。他仿佛己经看到何雨柱被批斗、被开除的凄惨下场。到时候,秦淮茹……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老张带着两个保卫科的人走了进来,面色严肃。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但旋即换上谄媚的笑脸。“张科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是不是何雨柱那事有结果了?我就说他有问题!”
“许大茂,跟我们走一趟。”老张面无表情。
“少废话,配合调查。”一个保卫科的人不客气地说道。
许大茂被带到了保卫科的问询室。
“许大茂,这封信,是不是你打的?”老张将一张举报信的复印件拍在他面前。
许大茂看到那熟悉的打印体,瞳孔猛地一缩。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张科长,这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写这种东西?厂里打字机多了去了,怎么能赖我?”
“是吗?”老张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们放映组近期打印的电影宣传稿。经过技术比对,这上面的‘的’、‘了’、‘是’等字符,与举报信上的特定字符,存在相同的轻微偏斜和墨点瑕疵。你还有什么话说?”
许大茂的额头开始冒汗。“这……这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巧合!对,就是巧合!也可能是别人用了我的打字机,想栽赃我!”
“巧合?”老张冷笑,“那你的海鸥相机呢?我们查了,你前几天刚买过两卷新的乐凯胶卷。还查到你昨天下午在家里待了很久,你家窗户遮得很严实。你在家鼓捣什么呢?”
许大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何雨柱那个傻子,竟然能想到这么多!更没想到,厂里会真的去查这些细节!
“我……我那是……”他语无伦次,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我们还在你家床底下,找到了一些显影液和定影液的空瓶子。”老张步步紧逼,“许大茂,坦白吧。诬告陷害同志,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你自己清楚。”
许大茂浑身一软,像被抽掉了骨头,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何雨柱有这种脑子,更没算到厂领导会如此雷厉风行。
“不是我……”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是……是打字机自己打的……是相机,是相机自己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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