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委书记办公室。
深夜。
沙瑞金刚挂掉一个电话，眉头紧锁！
消息如同引爆了一颗深水炸弹。
瞬间席卷京州，震荡整个汉东官场！
高育良几乎是第一时间把电话砸到了沙瑞金的案头！
电话那头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儒雅，只剩下被背叛的狂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沙书记！您必须严惩祁同伟！”
“无法无天！草菅人命！”
“他这是蓄意报复，是谋杀！”
“一个法院副院长，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他省厅的行动里？！”
“这是汉东政法系统的奇耻大辱！是犯罪！！”
高育良的咆哮隔着话筒都震得人耳膜发麻。
沙瑞金拿着话筒，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
高育良亲自下场撕他的头号门生？
还撕得这么狠？
这演的哪一出？
苦肉计？
还是真急眼了？
他感觉自己的CPU快被汉东这帮人玩烧了。
“育良同志，冷静！”
”事情还在调查，我们一定会查清真相，严肃处理！”
沙瑞金只能含糊其辞地安抚，心里却翻江倒海。
与此同时。
省纪委书记田国富，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消息。
两人反应如出一辙地目瞪口呆！
田国富：
”高育良和祁同伟…真撕破脸了？还死人了？！这内讧也太惨烈了吧？”
李达康：
“陈清泉？死了？！还是嫖娼猝死？”
“高育良的脸怕是被祁同伟按在地上摩擦！好！死得好！祁同伟这小子，够狠！够绝！
沙瑞金办公室。
他放下高育良的电话，脸色阴沉。
立刻分别拨通了田国富和李达康的专线。
沙瑞金需要最冷静的判断。
田国富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谨慎和一丝寒意：
“沙书记，高育良的愤怒…可能是真的。”
“但这恰恰需要警惕！”
“汉大帮那些人，政法精英出身！”
“他们最擅长做局演戏！”
“这会不会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用陈清泉一条命，换更大的空间？”
沙瑞金手指敲着桌面，目光锐利：
“苦肉计？代价不小啊！”
“陈清泉好歹也是个实权副院长，汉大帮的骨干之一了。”
“就算演戏，演到猝死…这‘剧本’也太硬核了点吧？”
田国富沉吟片刻，分析道：
“我的判断，意外可能性更大。”
“陈清泉五十多岁，本身就三高吧？”
“嫖娼、嗑药，剂量肯定不小、还一次‘挑战’两个……这简首是把自己当二十岁小伙子折腾！“
“猝死…虽然突然，但也在医学情理之中。”
“高育良和祁同伟可能原本只想演场抓嫖的戏码，打击对方威信。”
“结果玩脱了，闹出了人命！这意外…谁也控制不了。”
沙瑞金眼中精光一闪，抛出一个更尖锐的猜测：“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祁同伟借扫黄之名，行清除隐患之实？陈清泉手里。”
“捏着他们汉大帮，或者祁同伟本人的什么致命把柄？”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田国富显然在急速思考这个可能性。
田国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更深的凝重：
“书记，这种可能……确实存在。”
“但风险太大，收益不明！”
“陈清泉死在省厅的扫黄行动中，这本身就是一颗能把汉大帮炸得人仰马翻的炸弹！”
“无论真相如何，高育良现在都被架在火上烤了！他必须、也只能往死里炮轰祁同伟！”
“哪怕之前是假的，现在也成真的了！”
“祁同伟不反击，就是坐实罪名；反击，就是彻底决裂！汉大帮的分裂，己成定局！”
沙瑞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认可了田国富的分析：“你说得对。”
“高育良刚才的电话，己经是开战的号角。”
“省政厅会议上，他必然会拿陈清泉之死做文章，全力攻击祁同伟。如果我们顺水推舟…”
他话锋一转，透出深沉的忧虑：“祁同伟一旦被拿下，警察厅长这个要害位置就空了！”
“我们初来乍到，手里根本没有信得过的、能立刻掌控全省警务系统的人！”
“你刚才提到的赵东来…”
田国富立刻接上，语气同样沉重：
“是！赵东来是京州市局局长，能力资历都够，而且…他是李达康的绝对心腹！”
“如果祁同伟倒台，李达康必然全力推赵东来上位！”
“到时候，整个汉东的刀把子，可就落到李达康手里了！我们……就被动了！”
沙瑞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手指关节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重重一叩！
咚！
沉闷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沙瑞金脑中警铃大作！
警务系统…若成了“李家军”的私器？！
“绝对不行！”
沙瑞金斩钉截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李达康的人，绝不能染指省厅厅长之位！”
他站起身，踱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透着凝重：
“李达康手上的权柄，本就过重了！”
“京州的经济离不开他这匹烈马，我暂时还得用他…可若再让他的人掌控了省厅这柄利剑…”
沙瑞金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田国富：
“我这个省委书记，怕是要被彻底架空了！”
“想做点什么，都得看他李达康的脸色！”
”此路不通！”
“宁愿让祁同伟在那个位置上多待一阵，也绝不能让赵东来坐上去！”
田国富眉头紧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谨慎开口：
“沙书记，这…可是斩断汉大帮一臂的绝佳时机啊！祁同伟可是高育良最锋利的爪牙！”
沙瑞金眼神闪烁，陷入短暂的权衡。他走回座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裂痕…如果祁同伟和高育良之间的裂痕是真的呢？真若如此，高育良就等于被抽掉了脊梁骨！”
”可如果我们贸然拿下祁同伟，换上来的…会不会又是高育良暗中培养的另一颗棋子？”
“别忘了，高育良深耕汉东政法系多年，根深蒂固！”
他眼中精光一闪，下了决断：
“一动…不如一静！让他们自己先咬！”
田国富思索片刻，缓缓点头：
“您深谋远虑。”
“陈清泉的死…无论真假，都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这对师徒心里。”
“他们的关系，再难复原如初了。”他嘴角勾起一丝冷意，“裂痕一旦产生，只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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