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冷声道：
"小琴，你终究是女子见识！
之前那些不过是小菜。
想自保，光靠小打小闹可不行。
汉大帮与秘书帮必须死斗，
唯有如此不留转圜余地，
沙瑞金才会信。
若靠虚情假意糊弄，
你当几十岁、当了多年一把手的
沙瑞金是傻子？
真假不是靠说的。
我送李达康的人进监狱，
双方对立关系便无需多言，
这是本质。
而且，我还准备送你进去几天——
之前让你做的事，都办妥了吗？"
高小琴哆嗦着应道：
"办了！你祁厅长交代的事，
我哪敢不办。
可你这是为何？
我听说李达康都去省厅，
跟你和解了，
赵东来也被整得挺惨，
这还不够吗？
真要弄成剑拔弩张的局面？"
祁同伟淡笑道：
“小琴啊，你还是要多读读史书。
有些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我给你打个比方：
若有美女遭流氓纠缠，
流氓不断调戏她，
可美女能首接送他入狱吗？
她该如何彻底摆脱这恶人？”
“报警啊，警察会抓他的。”
“但若无证据，警察最多警告两句。”
“那怎么办？只能多加防备？”
“若你是这美女的亲哥哥呢？”
“那我肯定揍他！”
“揍他就有用吗？
惹恼对方，妹妹岂不更危险？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那该如何？总不能杀了对方？”
“有何不可？
混江湖，不狠的人早没了。
妹妹的安全重要，
还是流氓的命重要？”
“当然是妹妹的安全重要！”
“那你选：
是我们弄死李达康这帮人，
还是我们自取灭亡？
沙瑞金不可能让所有人安稳。
若李达康因经济能力被看重，
我们汉大帮岂能不展现价值？
沙瑞金此下来，首要是反腐，次要是发展。
老师不愿做的事，我祁同伟若不做，
岂不是显得我与李达康、高育良无异？
我可是公安厅长祁同伟，
怎能徇私枉法？我是警察啊！”
高小琴彻底懵了。
半小时后，
她被手铐的冰凉惊住。
一同受惊的，
还有新任副市长孙连城，
及光明峰项目的三十名投资商，
罪名统一为涉黄。
受惊的远不止他们。
凌晨两点，
李达康到家洗过热水澡，
正准备看电视时，
被京州台的扫黄首播惊呆了。
他崩溃怒吼：
“搞什么名堂？
怎么会有孙连城副市长？
还有今晚酒会的三十个投资商，
他们刚签了追加投资协议啊！
京州今年GDP就靠他们了，
怎么就……
这也太背了！
丁义珍去山水集团多次没事，
孙连城咋一去就出事？”
他朝电视扔出遥控器，
拨通刚睡下的赵东来电话。
赵东来被吼得睡意全无，
却表示对此事毫不知情。
随即他反应过来：
“会不会是省厅的祁同伟？
他刚搞了交通瘫痪，
现在又来扫黄？”
李达康愣住，无奈道：
“看来只能是他了！
下午看他撤走交警，
我还以为他答应和解，
没想到玩这手阴的。”
此刻的赵东来反倒更冷静，
作为警务系统的人，
他对其中门道知晓更多。
赵东来连忙提醒：
“书记啊！这或许是您误会了。
交警总队撤走，大概率是怕留违规把柄。
京州堵一天车虽难看，却也属正常，
哪个城市没突况？
他们借口规范秩序，
又逢反贪局长陈海被撞，
堵车后撤离也算‘反省’。
若没今晚这场扫黄，
这事或许就过去了。”
“可现在交通刚缓，就扫黄，
还把孙连城和投资商全扫进去，
这不明摆着死磕吗？书记，早做准备吧！”
李达康揉着额头：
“先不想这些，得赶紧捞人！
投资商若被劳改，谁还敢来京州？
经济就彻底完了。
我就不懂，祁同伟这么做有啥好处？”
赵东来沉默片刻——
他也看不懂祁同伟的算盘，
只知这做法彻底得罪了李达康，
别说推荐进步，恐怕要全力阻挠了。
两人随即分工：
赵东来亲赴省厅周旋，
哪怕面子不够，也要拖延时间，
别让投资商留下违法记录，
毕竟“扫黄”认真到这地步，实在离谱。
李达康则陷入沉思：
只能找高育良或沙瑞金出面，
可高育良刚与祁同伟“闹掰”，
沙瑞金尚在调研未正式履职，
此时求他违规捞人，
岂不显得自己无能？
思来想去，他还是拨通高育良电话——
对方是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
此刻主持常务工作，
总比首接惊扰沙书记妥当些。
只是结果，早己不出所料。
高育良无奈道：
“达康书记啊！你这是怎么搞的？
招商引资没错，怎能让干部带投资商集体涉黄？
这性质太恶劣了。
我懂，发展经济需有所取舍，
但也不能做得太张扬！
祁同伟针对你？有证据吗？
没证据就别乱说。
你既求到我头上，行，
我顾全大局，给你这个面子，
为京州经济稳定，我给祁同伟打电话。
但我不敢保证他会放人。
你清楚，省公安厅受省委和公安部双重领导，
他们在执行扫黄任务，我们……
算了！”
李达康被怼得心头发凉，
听出高育良对捞人也没把握。
果然，半小时后高育良回电：
“没办法，祁同伟这小子，
现在连我这个老师的面子都不给。
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放人，
说电视台都播了新闻，
此时放人就是违规，
除非下书面命令，否则免谈。”
李达康彻底绷不住——
书面命令放人？
谁会签这种送死的文件！
他怀疑高育良与祁同伟唱双簧，
却苦无证据，只能崩溃质问：
“育良书记，祁同伟这么做，
到底图什么？为难京州，
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高育良的回答让他如遭雷击：
“达康书记，你想简单了！
祁同伟是警察系统的人，
不只有行政晋升一条路。
既然汉东政坛的路被锁死，
你又死活不推荐他，
他便不再讲情面。
连我前任秘书陈清泉扫黄时猝死，
他都不管不顾，可见其狠绝。”
“但换个角度看：
他若做个刚正不阿的警察，
正厅级、有能力、讲原则，
执法时六亲不认，
京城公安部会怎么看他？
我听说，刘天涛副部长正筹划打击‘美丽贷’，
方案就是祁同伟发起的，
刘副部长还想推荐他担任副总指挥。”
“关键在于，这行动涉及三省，
另外两省的公安厅长都是副部级，
祁同伟这个副总指挥该怎么指挥？
他若表现出色，晋升副部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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