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考题的正式封印,整个贡院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外松内紧的状态。
对我而言,最核心的工作己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等待开考。我的咸鱼生活,又一次回归了正轨。每天喂喂鱼,喝喝茶,偶尔去“视察”一下张承言的审计工作,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但对于贡院之外的某些人来说,这考前最后几天的平静,才是最磨人的煎熬。
那些习惯了在科举中“暗箱操作”的世家大族们,彻底坐不住了。
我这条“鲶鱼”,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暗地里送上的“润笔之资”,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回音。派出去的管家和说客,回来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那位林大人收了礼,但态度却暧-昧不明,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种“不确定性”,是他们最恐惧的。
在以往,他们送礼,主考官或半推半就,或心领神会,总会给个明确的“信号”。而我这种“收礼不办事,态度还不给”的玩法,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眼看着科考日期一天天临近,他们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
于是,行贿的艺术,开始从“暗通款曲”,渐渐演变成了“公开叫板”。
最先发难的,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一个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惯了的纨绔——赵世杰。
这位赵公子,斗鸡走狗是把好手,但提起笔来,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往届考试,他爹早就为他铺好了路。但今年,他们送出的重礼,同样石沉大海。
这天下午,赵世杰带着七八个狗腿子,骑着高头大马,首接堵在了贡院的大门口。
“让那个姓林的出来见我!”赵世杰一马鞭抽在贡院的朱红大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态度嚣张到了极点。
守门的侍卫自然不敢放他们进来,只能死死地顶住大门。
“我家主考大人正在潜心治学,不见外客!”
“放屁!”赵世杰破口大骂,“他一个花钱买来的官,治的哪门子学?你告诉他,小爷我今天就在这儿等着!他要是不出来给个说法,我就把这贡院的大门给拆了!”
一时间,贡院门口,剑拔弩张。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正躺在花园的躺椅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听完亲信的禀报,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哦,是吗?那让他拆吧。”我淡淡地说道,“正好,我嫌这大门太旧了,早就想换个新的。让他拆了,省我一笔工钱。记得,把账单送到兵部尚书府上就行。”
亲信侍卫被我的回答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苦着脸退下了。
赵世杰在门口叫骂了半个时辰,嗓子都快喊哑了,结果里面连个屁都没放一个。他本想真的下令拆门,但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对这个“如朕亲临”的贡院动手。最终,只能在一群路人看笑话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打马而去。
赵世杰的公然挑衅,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各种或明或暗的“施压”,接踵而至。
第二天,御史台的一位中丞大人,以“视察考场安全”为名,强行要求进入贡院,实则想探我的口风。我首接让张承言出面,以“考场重地,考前一律封闭,此乃祖制”为由,把他堵了回去,气得那位中丞大人吹胡子瞪眼。
第三天,京城里突然开始流传起各种关于我的“黑料”。有的说我本是一介江洋大盗,因机缘巧合才骗得圣上信任;有的说我其实是北方蛮族的奸细,来京城就是为了祸乱朝纲。故事编得是有鼻子有眼,就差给我配上插图,出版一本《林贼演义》了。
面对这些手段,我一概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你们尽管表演,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而我那个“大梁科举公平基金会”的库房里,收到的“匿名赞助”,却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持续增加着。
那些世家大族们,似乎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他们一边在明面上给我施压,一边又不死心地,继续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往我这里送钱送礼。
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赌博,赌我最终会扛不住压力,向他们妥协。
我的“受贿小金库”,在短短几天内,就从最初的三千两,暴涨到了一万五千两。各种珍奇异宝、古玩字画,更是堆满了半个库房。
每一次有新的“赞助”入库,我的【防作弊模块】就会“叮叮”作响,忠实地记录下每一笔“交易”的证据链。
我的那本《基金会赞助商名录》,也变得越来越厚。
张承言看着我这种“来者不拒,但就是不办事”的骚操作,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三观尽碎的呆滞状态。
他想劝谏,却发现无从下口。
说我贪腐?可我把所有收来的东西都贴上封条,登记在册,锁在库房里,自己分文未取。
说我清廉?可哪有清官像我这样,大大方方地把贿赂收到手软的?
他只能每天用一种看“绝世妖孽”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公房,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到那些无穷无尽的账本上。
而我,则在这场风暴的中心,悠闲地等待着。
我知道,当三天后,科举大考的钟声敲响,当那三道足以颠覆时代的考题公之于众时,这些“赞助商”们,才会真正明白。
他们今天送来的每一分钱,都不是“投资”。
而是为他们自己,亲手敲响的丧钟。
(http://www.qiushuxsw.com/book/jKKjTl.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iushuxsw.com。求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qiushu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