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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藏家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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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的清晨带着运河特有的水汽。林溪在预定的青旅匆匆放下行李,甚至没时间整理时差带来的眩晕感,只灌了一大杯苦涩的黑咖啡强行提神。她换上一身毫不起眼的深灰色运动服,戴上棒球帽和口罩,背上轻便的双肩包,如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背包客,汇入了中央车站前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目标:辛厄尔运河(Singel),蓝门老宅!踩点!

电车摇摇晃晃地穿行在古老的城市街道。窗外掠过色彩斑斓的山形墙老屋,狭窄的运河,精致的石桥,悠闲骑行的路人,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这座以自由和艺术闻名的城市,此刻在林溪眼中,只剩下地图上那个精确的坐标点。

按照手机地图导航,她很快找到了辛厄尔运河。清晨的运河区相对安静,只有零星晨跑的人和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的上班族。她放慢脚步,装作欣赏风景的游客,目光却如同雷达般扫视着河岸两侧的门牌号和门框颜色。

找到了!

那座熟悉的石桥拐角处,那扇深沉的普鲁士蓝大门,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门牌号清晰无误。

林溪的心跳微微加速。她不动声色地走到河对岸,找了一个临河的露天咖啡馆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黑咖啡。位置正好斜对着那扇蓝门和顶层书房的两扇木窗。她拿出手机,假装拍照,镜头却牢牢锁定目标。

【初级鉴宝之眼,被动触发!】

视野瞬间拉近、穿透!

窗户插销: 老式黄铜插销,结构简单,磨损明显,无额外加固。锁舌位置清晰可见。

窗户状态:关闭,但插销并未完全卡死到位,留有极细微的缝隙(可能因年久失修变形)!

书房内部(窥见一角):靠窗位置摆放着一个深色实木书架。书架上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只造型、釉色温润的葫芦瓶静静伫立!豆青釉在晨光中泛着柔和内敛的光泽!正是系统影像中的目标!

气运值感知:清晰!稳定!【真品!状态完好!】淡金色文字在视界边缘闪烁。

钥匙花瓶位置(门外走廊): 视线无法穿透外墙,但系统标注的位置在脑海中清晰定位——进门右手边走廊尽头,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落地花瓶内!

安保情况与系统描述完全一致!基础得令人发指!目标清晰可见!位置明确!藏家远在非洲!

一股巨大的兴奋感瞬间冲上林溪头顶!天时地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个合适的行动时间!

她强压下立刻行动的冲动,继续耐心观察。

人流:早晨7-9点:上班族增多,运河游船开始运营,游客渐多。

中午12-2点:人流高峰期,游客、午餐人群密集。

下午3-5点:相对平稳,但仍有不少游客。

傍晚6点后:游客减少,下班回家的人增多,但天色渐暗。

钟点工?暂时未观察到有固定人员进出蓝门老宅。

最佳行动窗口:清晨(5-7点)或深夜(11点后)!但深夜行动风险更大(灯光、噪音易引人注意)。清晨似乎更稳妥!

林溪迅速在脑中敲定计划:明天清晨5点行动!利用天色微亮、人迹最稀少的时段,避开可能的钟点工(系统提示非固定时间,但清晨大概率不在)!

她正要起身离开,目光无意间扫过蓝门老宅旁边墙壁上贴着的一张崭新的海报。海报设计颇为精美,印着郁金香、葡萄酒杯和古董器物的剪影,下面是一行醒目的荷兰语和英语双语标题:

“范·德·维尔德私人收藏鉴赏酒会”

“诚邀阁下莅临,共赏东方雅韵”

时间:今晚 19:00 - 22:00

地点:辛厄尔运河XXX号(即蓝门老宅地址!)

林溪的瞳孔骤然收缩!

酒会?!今晚?!就在目标老宅里?!

巨大的意外如同冰水浇头!她的计划瞬间被打乱了!藏家本人明明在非洲!那这个酒会……

她立刻掏出手机搜索关键词(“范·德·维尔德 酒会”)。很快,在一个本地小众艺术活动论坛上找到了信息:这场酒会由范·德·维尔德的侄子(一个艺术爱好者)临时组织,目的是“分享家族收藏的东方艺术趣味”,邀请了一些朋友和本地小收藏圈的人。重点是——酒会场地,就设在范·德·维尔德先生那栋拥有“独特东方氛围”的辛厄尔运河老宅书房及客厅区域!

书房!目标葫芦瓶所在的书房!将成为酒会的核心展示区!

危机?还是……天赐良机?!

林溪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风险:

人多眼杂!安保级别临时提升?(至少会有侍应生和基础门禁)

目标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取难度剧增!

意外因素极多!身份暴露风险极高!

机遇:

混乱!酒会人群是最好的掩护!

可以光明正大进入老宅!避开撬锁等高风险动作!

近距离观察目标!确认安保细节!甚至……在混乱中寻找收取的机会?

拼了!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林溪脑海中成型!风险巨大,但机遇稍纵即逝!错过今晚,明天清晨的行动虽稳妥,但谁能保证没有新的变数?而且,酒会的混乱,本身就是一种“势”!值得一搏!

第一步:混进去!

林溪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海报最下方一行小字:“需凭电子邀请函入场”。她迅速在论坛活动页面找到了酒会承办方——一家名为“运河光影”的小型活动策划公司的联系方式。

她离开咖啡馆,找到一个僻静的公共电话亭(避免手机信号被追踪)。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基础英语包”里的词汇,拨通了号码。

“Hello? al Light Events?”(你好,运河光影活动公司?)一个年轻的女声。

“Hello. About tonight's Van der Velde reception.”(你好,关于今晚范德维尔德酒会。)林溪尽量让发音清晰,语速放慢,“I am… aff. From… temp agency.”(我是……新员工。来自……临时中介。)她编造着身份。

“aff? Temp agency?”对方显然很忙,语气带着疑惑,“We didn't order extra staff…”(我们没预订额外员工…)

“Mistake! Big mistake!”林溪装出焦急的语气,“Agency send me! Name… Lisa Lin! Now! At… location! Need work! Please!”(弄错了!大错误!中介派我来的!名字…丽莎·林!现在!在…场地!需要工作!求你了!)她的语法错误百出,发音生硬,但焦急的情绪传达得很到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翻看记录或询问同事。背景音很嘈杂。

“Fine! Fine! e! Batranow! Blaiform!”(好吧好吧!快来!后门!现在!黑色制服!)对方似乎被她的“焦急”打动,或者确实缺人手,不耐烦地报出地点就挂了电话。

成功了!

林溪放下话筒,手心全是汗。第一步,险之又险地迈出去了!

时间紧迫!她立刻冲向最近的平价服装店,买了一套最基础的黑色长裤和白色衬衫(侍应生标配)。又买了一个黑色的简易领结和一个能装下随身小物的深色腰包。

傍晚六点半,辛厄尔运河畔华灯初上。蓝门老宅的后巷,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准备和鲜花布置的香气。林溪换上刚买的“制服”,将头发利落地盘起塞进棒球帽(侍应生通常戴帽子),戴上黑色口罩(防疫或遮挡面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后门。

门开了。一个穿着厨师服、身材高大的红脸男人探出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吼道:“Lisa? Temp? So slow! Inside! Now! Help Maria with trays!”(丽莎?临时的?太慢了!进去!现在!帮玛利亚搬托盘!)

林溪低着头,含糊地应了一声,侧身挤了进去。一股混杂着食物香气、酒气和忙碌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狭窄的后厨里一片热火朝天,厨师、帮工、侍应生穿梭不停。没人多看她这个新来的“临时工”一眼。

“You! New girl! Here! Take this!”一个西十多岁、神情严厉、穿着同款黑色制服的女人(玛利亚?)将两个堆满香槟杯的沉重托盘不由分说地塞到林溪手里,又指了指通往前面客厅的通道,“Go! Serve! Smile! No drop!”(你!新来的!拿着!去!服务!微笑!别摔了!)

林溪被推搡着,端着摇摇晃晃的香槟杯,穿过忙碌的后厨,推开一扇厚重的隔音门——

瞬间!

喧嚣的人声、优雅的爵士乐、水晶灯璀璨的光芒、以及空气中浓郁的古龙水、香水、雪茄和酒精混合的气息,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蓝门老宅的内部比她想象中更宽敞和……富有。古老的木质地板光可鉴人,墙壁上挂着抽象油画和几件东方风格的刺绣。客厅与书房被打通,形成一个开阔的社交空间。书房区域,几排射灯聚焦在几个玻璃展示柜和博古架上。衣着光鲜的男女宾客手持酒杯,低声谈笑,目光流连在那些展示的器物上。

林溪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强迫自己低下头,将帽檐压得更低,端着托盘,如同一个真正的侍应生,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衣着考究的宾客之间。

“Champagne?”(香槟?)她努力模仿着其他侍应生的语调,声音透过口罩有些发闷。

没人特别注意她。她的伪装暂时有效。

她的目光如同最隐蔽的探针,透过香槟杯的间隙,精准地扫向书房区域的展示架!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到了!

在靠墙的一个较高的、带射灯照明的玻璃展示柜深处!那只清乾隆豆青釉暗刻缠枝莲纹葫芦瓶,正静静地伫立在柔和的灯光下!温润如玉的豆青釉色在精心布置的光线下,流淌出令人心醉的光泽!瓶身上若隐若现的缠枝莲纹,更显典雅含蓄!周围摆放的几件青花瓷和彩瓷,在它低调而内敛的气韵面前,竟显得有些喧宾夺主!

【初级鉴宝之眼,被动触发!】

视野穿透人群和空气的阻隔,牢牢锁定目标!

真伪确认:【真品!气运值稳定!状态完好无损!】

位置:展示柜靠墙,位置较高(约1.7米)。柜门带锁(老式黄铜小锁)。周围宾客较多,但暂时无人特别关注此柜。

安保:展示柜本身无警报装置。现场有两名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身形健壮的男子在角落低调巡视(应该是临时雇佣的安保)。注意力主要集中在门口和人群聚集处。

目标近在咫尺!却又如同隔着天堑!

玻璃柜!锁!巡视的安保!众目睽睽!

林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和焦虑。她将空了的托盘送回后厨,又端起一盘精致的小食,再次融入流动的服务人群中。

行动,才刚刚开始。她必须在酒会结束前,在这片衣香鬓影的繁华之下,找到那条通往目标的、唯一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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