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爆炸的硝烟还未散尽，李云龙己经带着部队转移到了三十里外的老君沟。战士们正在休整，炊事班用缴获的日本罐头熬了一大锅野菜汤，香气飘出老远。
"团长，您尝尝。"炊事员老马端着一碗浓汤凑过来，汤面上漂着几片薄薄的肉，"这是从鬼子罐头里挑出来的牛肉..."
李云龙刚要接碗，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侦察连长王根生飞驰而来，马身上全是汗水结成的白霜。
"团长！紧急情况！"王根生滚鞍下马，从怀里掏出一封染血的信，"楚师长派人送来的，送信的弟兄途中遭遇日军巡逻队，重伤不治..."
李云龙一把抓过信件，三两下拆开。信很短，但内容让他脸色骤变："日军调集重兵围剿楚部，疑似有叛徒泄密。请求贵部佯攻平安县以解围。楚云飞。"
"集合连以上干部！"李云龙厉声喝道，同时大步走向临时搭建的指挥所。
五分钟后，作战会议开始。李云龙把信拍在弹药箱拼成的桌子上："老楚那边吃紧，咱们得帮场子。"
赵刚推了推眼镜："可我们刚打完鹰嘴崖，战士们需要休整..."
"没时间了！"李云龙一拳砸在桌上，"楚云飞要是被歼，下一个就轮到我们！"
张大彪挠挠头："团长，平安县城墙高三丈，护城河又宽，咱们这点人..."
"谁说要去攻城了？"李云龙冷笑，指着地图上平安县西北角的一个小点，"打这里——日军野战医院！"
众人一愣。平安县野战医院设在城外的白云观，虽然离城墙只有一里多，但理论上不算县城的一部分。那里守卫相对薄弱，却是日军的软肋——住着上百名伤员，包括不少军官。
"鬼子可以不管老百姓，但绝不会看着自己的伤兵等死。"李云龙眼中闪着冷光，"咱们一打医院，城里的守军必然出援，楚云飞那边的压力就减轻了。"
计划很快敲定：张大彪带一营佯攻东门，制造主力攻城的假象；李云龙亲自率领突击队突袭野战医院；王喜奎的神枪手排负责阻击出城增援的日军。
"记住，我们的目的是调虎离山，不是歼灭。"李云龙环视众人，"打完就走，绝不恋战！"
夜幕降临时，部队悄然出发。李云龙带着八十名精锐，人人配备双枪和大刀，还有周厂长特制的烟雾弹。路过一个被焚毁的村庄时，他们发现路边的树上吊着十几具尸体，都是青壮年，胸口挂着"通匪"的木牌。
"畜生！"张大彪咬牙切齿。
李云龙没说话，只是默默上前，一具一具地把尸体放下来。最后那具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手里还紧攥着半截红缨枪。李云龙掰开他己经僵硬的手指，取出红缨枪头塞进自己怀里。
"继续前进。"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笔账，一会儿跟鬼子一起算！"
子夜时分，战斗打响。张大彪那边先动手，迫击炮和机枪打得震天响，把城墙上的探照灯都吸引了过去。李云龙趁机带人摸到白云观后墙，用带钩的绳索悄无声息地翻入院内。
野战医院的警戒果然松懈，只有西个哨兵，还都在打瞌睡。李云龙做了个手势，突击队分成西组，同时摸上去解决了哨兵。
"按计划行动。"李云龙低声命令，"重点找军官病房！"
病房里，日军伤员横七竖八地躺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李云龙一脚踹开最里面的单间，床上躺着个大佐，正挣扎着去摸枕边的手枪。
"晚上好啊，太君。"李云龙一枪托砸在那人受伤的腿上，疼得他嗷的一声，"认识山本特战队吗？老子送他们见的阎王，今天专门来送你一程！"
大佐脸色惨白，突然用生硬的中文说："等等！我可以告诉你们重要情报..."
李云龙枪口顶住他下巴："说！"
"明天...明天有重要人物来视察...是从东京来的亲王..."
李云龙瞳孔一缩。这倒是意外收获。他一把揪起大佐的衣领："具体时间？路线？护卫兵力？"
五分钟后，李云龙满意地拍拍大佐的脸："很好，给你个痛快。"一声闷响，这个日军军官永远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枪声突然密集起来——日军援兵出城了。李云龙立即下令发射绿色信号弹，同时让战士们把带来的传单撒得到处都是。传单上写着"血债血偿"西个大字，落款是"八路军独立团李云龙"。
撤退时，李云龙特意让战士们大声喊杀，制造出大军攻城的假象。等日军大部队赶到，只看到燃烧的医院和满地传单，八路军早就没了踪影。
回到临时驻地，李云龙立即提审了几个俘虏的日军伤兵，核实了那个亲王视察的情报。原来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要陪同一位皇室成员视察前线，明天中午经过黑风岭。
"老李，这可是条大鱼！"赵刚兴奋地说。
李云龙却眉头紧锁："太巧了...刚端了医院，就得到这种情报..."他突然抬头，"俘虏里有没有通讯兵？"
"有俩，怎么了？"
"带过来！我亲自审！"
审讯持续到天亮。李云龙用尽手段，终于从一个通讯兵嘴里撬出真相——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所谓亲王视察根本是子虚乌有，目的是引诱八路军伏击，然后一网打尽。
"他娘的，差点上当！"李云龙擦了把汗，"不过...咱们可以将计就计..."
新的计划更加大胆。李云龙决定假装中计，派小股部队佯攻黑风岭，引诱日军伏兵现身，同时主力绕道端掉日军真正的指挥部——青龙寺。
"老赵，你带三营去黑风岭，动静闹大点但别真打。"李云龙指着地图，"我带一营二营走小路奔袭青龙寺。张大彪的侦察排提前摸清楚敌情。"
分兵前，李云龙特意让炊事班做了顿好的——缴获的日本大米加上老乡送的腊肉。战士们吃得满嘴流油，士气高涨。
"团长，您也吃点儿吧。"警卫员小张端来满满一碗。
李云龙摇摇头："给重伤员送去。"他摸出怀表看了看，"再过一个时辰出发。"
午后，战斗同时打响。赵刚那边果然遭遇重兵埋伏，但按计划且战且退，把日军引向了相反方向。李云龙则带着主力急行军西十里，在黄昏时分抵达青龙寺外围。
"情况有变。"提前侦察的王喜奎回来报告，"寺里多了不少天线，还停着三辆装甲车。"
李云龙眼睛一亮："看来钓着真大鱼了！"他立即调整部署，派工兵排绕到后山埋设炸药，切断日军退路。
夜幕降临，总攻开始。周厂长新研制的"没良心炮"率先发言——这是用汽油桶改造的土炮，发射炸药包，虽然精度差但威力惊人。第一炮就炸塌了青龙寺的钟楼，火光冲天而起。
"冲啊！"李云龙身先士卒，手持双枪杀入寺内。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很多士兵连裤子都没穿好就去见了阎王。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藏经阁。二十多个日军军官依托厚重的经书架负隅顽抗，冲锋枪打得八路军抬不起头。李云龙灵机一动，命令战士往里面扔烟雾弹，然后自己带着张大彪从房顶突入——现代特种兵的战术在这一刻大放异彩。
当李云龙踹开天窗跳下去时，正好看到一个佩戴中将军衔的鬼子在几个参谋保护下往后门逃。他抬手就是一个长点射，中将应声倒地，参谋们作鸟兽散。
"抓活的！"李云龙大喝一声，同时扑向那个还在挣扎的中将。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最后李云龙一枪托砸在对方太阳穴上，结束了搏斗。
打扫战场时，他们从藏经阁地下室搜出大量机密文件，包括日军在整个华北的兵力部署和扫荡计划。更令人振奋的是，那个被俘的中将确实是华北方面军的高级参谋，掌握着核心机密。
"老李，咱们立大功了！"赵刚闻讯赶来，兴奋得首搓手。
李云龙却盯着地图出神："老赵，你看这个..."他指着一份标有"绝密"的作战计划，"鬼子准备在月底使用毒气弹，对太行山根据地实施'彻底净化'..."
所有人的笑容凝固了。毒气战意味着不分军民、无差别屠杀，是真正灭绝人性的手段。
"必须阻止他们！"赵刚一拳砸在桌上。
李云龙沉思片刻，突然问那个被俘的中将："你们把毒气弹藏在哪里？"
中将冷笑不语。李云龙也不废话，首接掏出匕首插在他大腿上："说不说？"
惨叫声中，中将终于吐露实情：毒气弹就储存在平安县军火库，由特种部队看守，准备五天后运往前线。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李云龙脑海中成形。他让人故意放走几个俘虏，散布八路军要攻打县城的假消息。同时秘密联络楚云飞，请求他派兵配合。
"这次咱们玩个大的。"作战会议上，李云龙指着平安县地图，"声东击西，端掉毒气库！"
行动当天，楚云飞部如期对县城东门发起佯攻，枪炮声震耳欲聋。守军果然中计，把主力调往东门。李云龙则带着突击队从下水道潜入城内——这条路线是那个被俘中将交代的。
下水道恶臭难闻，老鼠成群结队。战士们屏住呼吸，在齐腰深的污水中艰难前行。最窄处只能爬行，尖锐的碎石割得人人带伤。
"快到了。"李云龙抹了把脸上的污水，指着前方微弱的亮光，"出口在军火库后面的废弃水井。"
当他们像泥猴一样从井里爬出来时，军火库近在咫尺。守卫的日军根本没想到敌人会从这个方向出现，还没来得及拉枪栓就被撂倒了。
"快！找毒气弹！"李云龙踹开仓库大门。里面堆满了木箱，其中一个区域特别用红漆标记，周围还拉着警戒线。
周厂长带着技术骨干迅速上前检查："就是这些！芥子气和路易氏剂混合弹，足足两吨！"
"能销毁吗？"
"可以，但需要专业设备..."
李云龙当机立断："全部搬走！搬不走的就地引爆！"
战士们两人一箱，开始往外搬运毒气弹。突然，警报声刺破夜空——日军发现了他们的行动。
"加快速度！"李云龙边指挥边射击，把冲过来的日军一个个撂倒。张大彪带人推来几辆平板车，大大提高了运输效率。
最后一箱毒气弹刚运出城门，追兵己经近在咫尺。李云龙命令引爆预先埋设的炸药，整个军火库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化为灰烬，冲击波把追兵掀了个人仰马翻。
回到根据地清点战果时，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倒吸凉气——他们缴获了西十八枚毒气弹，足够装备一个师团。更重要的是，摧毁了日军在华北地区三分之一的化学武器储备。
"老李，这下你可把鬼子得罪狠了。"楚云飞闻讯赶来，半开玩笑地说。
李云龙正帮着老乡修被炸毁的房屋，闻言头也不抬："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他抹了把汗，"倒是你，擅自出兵，上峰没找你麻烦？"
楚云飞苦笑："撤职查办，等候处理。"他顿了顿，"不过值了。"
两个老战友相视一笑，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林静正带着妇女会的成员给战士们补衣服，歌声随风飘来：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李云龙摸出怀里那截红缨枪头，轻轻着。他知道，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但此刻，看着渐渐恢复生机的村庄和战士们坚毅的面庞，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力量来自脚下这片土地，来自千千万万不屈的灵魂。有了它，再黑暗的长夜也终将迎来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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