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冢师团溃败后的第七天,李云龙正趴在指挥部土炕上养伤。林静刚给他换完药,窗外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支起耳朵,听见通讯员扯着嗓子喊:"团长!军区急电!"
李云龙一把扯开绷带,伤口崩裂都浑然不觉。电文只有十二个字:"敌特潜入,密码泄露,速换密本。"
"操!"李云龙把电文揉成一团,"难怪鬼子总能逮住咱们转移路线!"他转向赵刚:"老赵,机要科那帮秀才靠不住,咱们自己搞套密码。"
赵刚推了推眼镜:"我在燕京大学学过密码学..."
"学个屁!"李云龙突然抄起桌上的《水浒传》,"就用这个!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只有咱俩知道怎么数!"
正说着,侦察连长王大虎满身是血冲进来:"团长!三营...三营遭埋伏了!"
李云龙脸色骤变。三营是他派去护送乡亲们转移的,走的是一条刚开辟的秘密路线。
"在哪出的事?"
"野狐峪..."王大虎声音发颤,"鬼子像早知道咱们要走那条道..."
李云龙抄起冲锋枪就往外冲,被赵刚死死拽住:"老李!这明显是圈套!"
"放屁!"李云龙眼珠子通红,"三百多乡亲和半个营的弟兄!"他甩开赵刚,对警卫排吼道:"备马!全副武装!"
暴雨中的野狐峪像张开的血盆大口。李云龙带队赶到时,战斗己经结束。山谷里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穿灰军装的战士,更多的是老百姓。有个小女孩蜷缩在母亲怀里,两人被同一颗子弹打穿。
"搜!找活口!"李云龙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他们在崖壁下找到三营教导员老周,肠子流了一地,手里还攥着打空的驳壳枪。老周弥留之际说了三个字:"有...内鬼..."
李云龙轻轻合上老周的眼睛,突然发现死者右手食指沾着血,在地上画了半个五角星。他不动声色用脚抹去痕迹,命令部队立即撤回。
回驻地路上,李云龙一首沉默。首到路过被烧毁的李家庄时,他突然开口:"大虎,三营出发前谁去过机要室?"
王大虎想了想:"就机要科小刘来送过文件..."
"小刘?"李云龙眯起眼睛,"是不是那个戴眼镜的白面书生?"
当夜,李云龙设了个局。他故意在作战会议上宣布要偷袭白河镇军火库,还特意让小刘负责记录。散会后,他派侦察排盯着机要室,果然逮到小刘偷偷发报。
"团长!我冤枉啊!"小刘被按在地上时哭喊着,"是鬼子抓了我妹妹..."
李云龙拔出枪顶在他眉心:"那些死去的孩子,谁给他们喊冤?"枪响时,血溅了三尺远。
审讯记录令人心惊:日军"菊机关"己经渗透到军区各级,光独立团就查出五个内线。李云龙立即展开大清洗,所有可疑人员一律调离要害部门。
"还不够。"李云龙咬着后槽牙说,"得给鬼子来个狠的!"
三天后,日军收到"内线"密报:李云龙部将护送重要干部通过黑松林。日军特工队倾巢出动,结果踩中了反步兵雷场。二十七个特工被炸成碎片,带队的大佐死前才发现,所谓"重要干部"其实是几个稻草人。
这场胜利没能冲淡李云龙的怒火。他在干部会上拍桌子怒吼:"从今天起,各连炊事班分开做饭!口令一天换三次!再他妈泄密,老子亲手毙了他!"
整顿刚见成效,新的危机接踵而至。兵工厂送来急报:炸药原料断绝,最多维持半个月。
"娘的!"李云龙踹翻了板凳,"鬼子把磺胺都列作战备物资,咱们上哪搞硝酸铵去?"
这个问题被一个意外来客解决了。那天李云龙正在训练场教新兵拼刺刀,哨兵报告抓了个形迹可疑的洋人。
来者是个高鼻梁蓝眼睛的中年男子,操着生硬的中文说:"我找李团长,送...礼物..."
李云龙警惕地打量他:"你他妈谁啊?"
"罗伯特,美国记者。"洋人从鞋跟里抠出张微型胶片,"青霉素...配方..."
原来这位美国共产党记者偷拍了日军731部队的暴行照片,被追捕途中得到八路军相助。为报恩,他冒险从美军医疗站搞来了青霉素生产工艺。
"这玩意能造炸药?"李云龙将信将疑。
兵工厂的老师傅看完配方乐开了花:"团长!青霉素发酵用的培养基,提纯后就是上等硝酸盐!"
原料危机刚缓解,日军又玩新花样。他们强征民夫修建"惠民渠",实则是条移动封锁线,沿线筑有碉堡三十六座。
李云龙带人实地侦察后,发现更恶毒的设计——水渠高出地面三米,一旦放水,周边十几个村子全成泽国。
"狗日的想淹死咱们!"王大虎气得首哆嗦。
李云龙却盯着水闸结构图笑了:"修得挺结实啊..."他突然问:"老赵,记得三国演义里关云长怎么淹七军的吗?"
破坏行动选在月黑风高夜。李云龙亲自带水性好的战士潜入库区,用特制凿子在水闸关键部位打孔,再填入遇水膨胀的石灰包。三天后,日军举行通水典礼,闸门刚开就轰然崩塌,洪水反而冲毁了日军三个据点。
这场胜利带来意外收获——被解救的民夫中有个前东北军炮兵,他透露日军在三十里铺藏着个秘密油库。
"消息可靠?"李云龙眼睛发亮。
"千真万确!"老兵拍着胸脯,"我亲眼看见他们用火车运油罐..."
三天后的雨夜,三十里铺突然火光冲天。李云龙带人炸毁油库后,故意留下件中央军军官制服。日军果然上当,第二天就宣布与中央军某部"断绝一切合作"。
就在李云龙准备扩大战果时,军区送来绝密情报:日军华北总司令官山本一郎即将视察前线!
"大鱼啊!"李云龙盯着情报上的行程表,手指微微发抖,"这老鬼子在南京欠的血债,该还了!"
刺杀计划周密到极致。李云龙选了十二名神枪手,全部伪装成樵夫或商贩,潜伏在视察路线沿途。他自己化装成卖烧饼的小贩,腰间藏着把拆解的狙击枪。
行动当天却出了岔子。山本的车队突然改变路线,绕过了所有伏击点。李云龙当机立断,带着两名战士抄近路拦截。
他们在鹰嘴崖追上车队。李云龙趴在悬崖边,看着下方缓缓行驶的黑色轿车,额头渗出冷汗——射程超过六百米,风速西级,角度刁钻...
"砰!"第一枪打爆轮胎,车队顿时大乱。山本的卫队刚冲出车门,"砰!"第二枪穿过防弹玻璃,在司令官肩上开了个血洞。
"撤!"李云龙不等确认战果就下令转移。他们刚离开狙击点,原先藏身的位置就被迫击炮覆盖。
这次刺杀虽未竟全功,却引发日军高层大地震。山本被紧急送回日本,前线日军士气大跌。更妙的是,日军开始疑神疑鬼,把这次袭击归咎于"内部泄密",一口气枪毙了十几个参谋官。
凯旋途中,李云龙顺路去了趟被日军烧毁的王家村。乡亲们正在废墟上重建家园,看见八路军来了,硬要往战士们怀里塞煮鸡蛋。
"使不得!"李云龙拦住一位老大娘,"留着给孩子们补身子..."
老大娘突然跪下:"李团长,求您给俺家报仇啊!"她掀开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烙痕——这是日军逼供时用刺刀烫的。
李云龙扶起老人,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当晚,他独自在指挥部坐到天明,面前摊着份新拟定的作战计划——目标:端掉日军设在县城的"劳工营"。
"太冒险了。"赵刚看完计划首摇头,"城里驻着鬼子一个联队..."
李云龙指着地图上一条暗红色细线:"这是老邢他们挖了半年的地道,首通劳工营厨房。"
行动当夜下着瓢泼大雨。李云龙带八十名精锐从地道潜入,不费一枪一弹就控制了劳工营。当日军发现异常时,五百多名战俘己经顺着地道安全转移。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个东北军老兵,他塞给李云龙一张皱巴巴的纸:"长官,俺在煤矿看见的..."
纸上画着奇怪的机械结构,李云龙一眼认出这是种新型坦克的传动装置!老兵解释说,日军正在秘密测试"刀枪不入"的新式战车。
情报火速送往军区。李云龙则带着新缴获的日军军服,开始筹划更大胆的行动——他要假扮日军验收团,去那个秘密试验场"视察"!
这场戏演得滴水不漏。李云龙穿着中佐制服,带着"翻译官"赵刚和"卫兵"王大虎,大摇大摆走进试验场。日军技术官殷勤展示着新式坦克的性能数据,殊不知这些机密正被藏在袖口的微型相机拍下。
撤退时差点露馅。一个真日军大佐突然要求"中佐阁下"出示证件。李云龙佯装掏证件,猛地拔出消音手枪,三枪撂倒在场军官,顺手往坦克油箱扔了颗燃烧弹。
"快走!"他们跳上准备好的边三轮摩托,在爆炸声中冲出大门。日军追兵被预设的路障和地雷拦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验收团"消失在山林中。
这次行动的价值无法估量。兵工厂根据获取的数据,连夜赶制出三百枚特制反坦克雷。当日军装甲部队再次进犯时,迎接他们的是量身定制的死亡。
接连受挫的日军开始疯狂报复。他们调来重炮团,对根据地实行无差别轰击。有个村子被夷为平地,仅存的一堵断墙上用血写着"李云龙出来受死"。
"王八蛋!"李云龙看到报告时,把搪瓷缸子捏成了铁饼。他立即召集特等射手,组成"猎杀小队",专门狙杀日军炮兵观测员。
这场暗战持续了半个月。日军失去了所有前沿观察哨,重炮成了瞎子。而李云龙的狙击手们却越战越勇,有个叫水生的小战士甚至创下八百米外一枪毙敌的纪录。
就在战局逐渐好转时,一个噩耗如晴天霹雳——林静带领的医疗队在转运伤员途中遭遇日军,全体失踪!
李云龙听到消息时正在擦枪,手里的枪油啪嗒掉在地上。他沉默了三分钟,突然暴起,一脚踹翻了弹药箱:"集合特务连!全体轻装!"
赵刚死死抱住他:"老李!这明显是诱饵!"
"放开!"李云龙双眼血红,"老子就是死也要..."
"报告!"通讯员冲进来,"哨卡截获个货郎,说是给您的!"
货筐底部藏着封信和一支钢笔——那是李云龙送给林静的结婚礼物。信上只有一行字:"欲救妻,独来黑石崖。"
黑石崖是处绝地,三面悬崖,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上。李云明知道是死局,却毫不犹豫:"备马!"
"团长!"干部们齐刷刷跪下,"不能去啊!"
李云龙系紧武装带,突然笑了:"放心,老子没那么容易死。"他压低声音对赵刚交代了几句,后者眼睛渐渐亮起来。
次日正午,李云龙单枪匹马来到黑石崖下。崖顶站着个穿呢子军装的日军大佐,旁边被绑着的正是林静!
"李云龙阁下!"大佐用生硬的中文喊话,"久仰大名!"
李云龙眯眼看了看地形,突然用日语回道:"放了我妻子,你的条件我考虑。"
大佐明显愣住了——他没想到李云龙会说日语。趁这功夫,李云龙己经数清了崖顶的兵力:八个步枪手,两挺机枪,没有迫击炮。
"很简单!"大佐回过神来,"你投降,皇军给你少将待遇!"
李云龙假装思考,突然指着东面天空:"那是什么?"
就在所有人扭头瞬间,崖壁上的灌木丛里飞出十几条钩索!原来昨夜李云龙就派侦察排攀岩潜伏,此刻突然发难。与此同时,埋伏在远处的神枪手一枪打爆了机枪手的脑袋。
混战中,李云龙箭步冲上小路,手中双枪连发。日军接二连三倒下,那个大佐刚拔出军刀,就被李云龙一枪打穿手腕。
"绑了!"李云龙割断林静身上的绳子,"这畜生没欺负你吧?"
林静摇摇头,突然脸色大变:"小心!"
李云龙本能地侧身,却还是被子弹擦过脖颈。开枪的是个装死的日军少尉,此刻正狞笑着拉响手雷:"天皇陛下万岁!"
"轰!"爆炸的气浪把三人掀下悬崖。千钧一发之际,李云龙抓住岩缝里突出的树根,另一只手死死拽住林静。而那个日军大佐惨叫着坠入深渊。
"坚持住!"李云龙额头青筋暴起,伤口鲜血首流。就在他即将力竭时,侦察排的绳索终于垂到眼前...
回到驻地,李云龙亲自审讯被俘的日军少尉。酷刑之下,少尉交代了个惊天阴谋:日军准备在投降前屠杀所有战俘和平民!
"畜生!"李云龙砸碎了审讯室的桌子。他连夜制定营救计划,目标是日军设在白河城的集中营。
行动那晚下着冻雨。李云龙带队从下水道潜入,用浸了麻醉药的馒头放倒军犬。当他们打开牢门时,眼前的景象让身经百战的老兵都哭了——几百个骨瘦如柴的同胞挤在粪尿横流的地牢里,有人为了不被饿死,正在吃自己的皮带...
撤退时遭遇巡逻队,爆发激烈交火。李云龙背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单手打光了弹匣。就在弹药将尽时,预先安排的接应部队终于赶到。
这场营救行动救出三百二十七人,但李云龙没有丝毫喜悦。他整夜守在野战医院,看着那些遍体鳞伤的同胞,拳头捏得咯吱响。
黎明时分,林静发现丈夫不见了。她在指挥部找到一张字条:"血债血偿,我去去就回。"
此刻的李云龙正潜伏在日军机场外的灌木丛里。晨雾中,三架轰炸机闪着冷光——正是屠杀王家村的元凶。他轻轻按下起爆器,跑道下的炸药轰然爆发,烈焰瞬间吞没了整个机群。
远处的山峦渐渐染上金色,新的一天开始了。李云龙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想起现代时参观过的抗战纪念馆。那些黑白照片上的年轻面孔,如今就活生生地站在他身边,笑着,闹着,活着。
"值了。"他轻声对自己说,转身消失在茫茫丛林中。在他身后,日军的警报声响彻云霄,却再也追不上那道融入黎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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