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贾家的算盘与秦淮茹的泪
炼气二层的突破，像一股暖流注入何雨柱干涸的心田，驱散了空间告急带来的巨大阴影。力量的增长是实打实的，丹田内那凝实如液态黄金的气旋，奔涌不息的新生灵力，以及意念所及便可微微撼动外物的“御物术”雏形，都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底气。但这底气，在面对西合院日益复杂微妙的格局和贾家那如跗骨之蛆的算计时，依旧需要一层厚厚的“傻气”外壳来包裹。
贾东旭的婚宴闹剧过去没多久，贾家那间原本就不宽敞的屋子，更添了几分烟火气和……压抑感。秦淮茹正式过门，成了这个院里最年轻的小媳妇。她模样确实周正，皮肤白净，身段也好，刚来时低眉顺眼，说话轻声细语，干活也麻利，倒是博得了不少邻居的同情。易中海更是当着全院人的面夸赞：“东旭有福气，娶了个贤惠媳妇！”
何雨柱冷眼旁观，对这“贤惠”二字嗤之以鼻。贾家是什么地方？那是个能把铁杵磨成针，把活人榨成渣的魔窟！秦淮茹的“贤惠”，很快就在贾张氏那套刻入骨髓的算计经里变了味道。
这天傍晚，何雨柱刚从城外一处工地扛完水泥回来，灰头土脸，破棉袄的肩膀处又被磨破了一层。他拖着灌了铅似的腿迈进院门，正看见秦淮茹吃力地提着一桶水往贾家走，水桶沉甸甸的，压得她纤细的腰肢微微弯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秦姐，打水呢？我帮你提过去？”何雨柱停下脚步，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带着点傻气的“热心”。
秦淮茹抬起头，看到是何雨柱，脸上立刻挤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啊，是柱子啊？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声音还是那么轻柔，但何雨柱敏锐地察觉到她眼底深处的一丝无奈和麻木。
就在这时，贾家那扇破布帘子猛地被掀开，贾张氏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探了出来，三角眼一扫，落在何雨柱身上，立刻堆起假笑：“哟，傻柱回来啦？正好！淮茹，你看柱子多热心！快，让他帮你把水提进来！省得你费劲！” 她不由分说，冲着秦淮茹使了个眼色，又对何雨柱招呼：“柱子，快进来，大妈给你倒口水喝！”
何雨柱心里明镜似的，这“口水”怕是不好喝。他脸上憨笑着：“哎！好嘞！” 上前两步，很“自然”地从秦淮茹手里接过那沉甸甸的水桶，入手冰凉。秦淮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默默跟在后面。
进了贾家门，一股子混合着劣质煤烟、剩饭菜和贾张氏身上那股廉价头油的味道扑面而来。屋里光线昏暗，贾东旭翘着二郎腿坐在唯一一张像样的椅子上，正就着花生米滋溜滋溜地喝着小酒，眼皮都没抬一下。
“傻柱，放灶台边上就行！”贾张氏指挥着，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从水缸里舀了半碗凉水，塞到何雨柱手里，“来，喝口水，解解乏！瞧你这孩子累的！”
何雨柱接过碗，冰凉刺骨。他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眼睛却飞快地扫视着屋里。炕桌上摆着几个碗碟，一盘黑乎乎的咸菜，一盘几乎看不见油星的炒白菜梆子，还有一小碗……黄澄澄的棒子面粥？那粥看着比他和雨水吃的稠多了。
“柱子啊，”贾张氏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开始了她的表演，声音拖得老长，“你看你秦姐，刚过门，人生地不熟的，这家里家外，都得她一个人操持。东旭在厂里学徒，累啊！回到家就想吃口热乎饭。我这老婆子呢，身子骨又不利索，帮不上啥忙……” 她拍着自己的肥腿，唉声叹气。
秦淮茹低着头，站在灶台边，默默地把何雨柱提进来的水倒进水缸，瘦削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
“傻柱，大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力气大，心眼实！”贾张氏话锋一转，三角眼盯着何雨柱，“往后啊，家里有啥力气活，像挑水啊，搬煤球啊，你可得多帮衬着你秦姐点！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嘛！你说是不是？” 她笑眯眯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
何雨柱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傻样：“贾大妈您放心！俺力气大！有啥活儿您招呼一声！俺随叫随到！” 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眼神“真诚”地看着贾张氏。
“哎！这就对了！真是好孩子！”贾张氏笑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似乎很满意何雨柱的“上道”。她眼珠子一转，又看向那碗棒子面粥：“淮茹啊，粥好了没？赶紧给你男人盛上！东旭忙一天了，早饿了！”
秦淮茹应了一声，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给贾东旭盛了满满一大碗稠粥，又往里面夹了几筷子咸菜丝。轮到给贾张氏盛时，碗里的粥明显稀了不少，咸菜也只有几根。最后，她给自己碗里盛的时候，几乎只剩下清汤寡水了。
何雨柱冷眼看着。贾张氏端起碗，呼噜呼噜喝得山响，还不忘用筷子敲敲碗边，对着秦淮茹颐指气使：“淮茹，明儿个早起去菜站排队，看看有没有处理的烂菜叶子，捡点回来！蔫吧的萝卜缨子也行！省点是点！还有，傻柱家的雨水不是快上学了吗？街道王干事那儿你得空也去问问，看能不能给咱家东旭也申请点补助啥的？他可是厂里的正式工苗子！” 她每说一句，秦淮茹就低声应一句“是，妈”，头垂得更低了。
何雨柱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老虔婆是把他当免费苦力使唤，还惦记上雨水那点可怜的学费补助？他赶紧把碗里剩下的凉水一口灌了，抹抹嘴：“贾大妈，东旭哥，秦姐，那俺先回去了，雨水还等着俺做饭呢！”
“行行行，去吧去吧！别忘了大妈说的话啊！”贾张氏挥挥手，像打发一个下人。
何雨柱转身出门，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眼角余光瞥见灶台边。秦淮茹正端起她那碗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稀粥，刚送到嘴边，贾张氏的声音又响起来：“淮茹，东旭那碗底还没刮干净呢！粒粒皆辛苦！你这丫头，咋这么不会过日子！”
秦淮茹的手僵在半空，默默放下自己的碗，拿起贾东旭吃空的那个碗，用勺子仔细地刮着碗壁上残留的粥糊，然后……小心翼翼地倒进了贾张氏的碗里。
贾张氏满意地哼了一声，继续呼噜噜地喝。
秦淮茹这才重新端起自己那碗清汤，小口小口地喝着，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何雨柱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走出贾家。院里初春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寒意。他抬头看了看贾家那扇透出昏黄灯光的窗户，眼神冰冷。
贤惠？不过是被贾家这口染缸，迅速浸染成的一颗新的、更年轻的、带着隐忍泪水的棋子罢了。贾家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只是这算盘，迟早得砸在他们自己脚上。
他紧了紧破棉袄，大步走向自己那间依旧漏风但至少干净清冷的破屋。雨水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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