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默站在伪警察局门口，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他刚从周鸿儒那里领了个“假装放松警惕”的差事，这活儿听着轻松，实则凶险——既要让敌人觉得真松懈了，又不能真的放水，否则地下党的同志怕是要连夜收拾铺盖跑路。
“看来得先在天津情报圈里混个脸熟。”他摸了摸下巴，“不然光靠我这张俊脸，可没法套出军火运输路线。”
他回到住所，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便装，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口，自言自语：“今晚开始，我要化身社交达人。”
第二天晚上，一场由金家牵线搭桥的高端晚宴如期举行。地点选在天津最负盛名的“望月楼”，据说这里的东坡肘子能让人吃一次就忘不了，连汪伪政府的几位要员都是常客。
金默一进门，就被侍者引到主桌旁。桌上坐着几位身份不俗的人物：有做进出口贸易的大老板、有开银行的金融大亨、还有一位穿着长衫、戴着圆框眼镜的老者，看上去普普通通，却没人敢主动搭话。
“各位久等了。”金默笑着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花雕酒，“我是金默，最近调来天津，负责租界边缘治安。虽然初来乍到，但对情报行业一首心怀敬意。”
对面那位大老板笑了笑：“金先生年轻有为啊，听说您还是满洲那边出来的？”
“没错。”金默点头，“不过别提满洲的事了，那地方现在太复杂，我宁可在天津喝点小酒，听听消息。”
另一位银行老板插话：“听闻金先生家族背景深厚，不知道这次来天津，是不是另有深意？”
金默微微一笑，夹起一块肘子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才缓缓道：“我家老头子说，干情报这一行，不是为了发财，是为了活得久。所以嘛，我来天津的目的也很简单——认识人，交朋友，顺便看看能不能混点外快。”
这话一出，几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
那位神秘老者忽然开口：“我在新京听过你的名字，说你在那边破过几个大案子，也得罪过不少人。”
金默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哎呀，老前辈真是抬举我了。那些案子哪是我一个人破的，全靠上面领导英明指导，下面兄弟卖力干活。”
老者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最后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宴会进行到一半，金默己经和几位关键人物聊得火热，甚至有人主动递上了名片，表示愿意合作。他知道，自己己经迈出了第一步。
几天后，他换上一身旧西装，戴上墨镜，走进天津街头一家名为“老张茶馆”的地方。这里不像望月楼那么高雅，却是真正的信息集散地。三教九流都在这儿谈生意、交换消息，甚至还有些地下党会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情报。
他刚坐下，服务员就端上来一壶热茶和一小碟瓜子。
“这位爷面生啊？”服务员一边斟茶一边打量他。
“头回来，听说这儿消息灵通。”金默笑道，“我想打听点东西。”
“哟，您这是想买情报还是卖情报？”服务员眯着眼笑。
“都不是。”金默摆摆手，“我只是个爱听故事的人。”
他一边喝茶一边听周围人聊天，果然，各种奇闻异事、小道消息不断传来。什么“洋行新进了批香烟”、“码头昨晚来了几辆可疑的货车”等等。
他故意提到一些无关痛痒的警察内部情况，比如“最近警局要加强巡逻”之类的，果然，几个看起来像情报贩子的人立刻对他产生了兴趣。
“哥们儿，你是干哪一行的？”一个瘦高个凑过来问。
“我啊？”金默咧嘴一笑，“我就是个喜欢混日子的，偶尔帮警察跑跑腿。”
“那你肯定知道不少事儿吧？”
“知道是知道，但不是每件事都值得说。”金默眨眨眼，“比如说，我知道昨天有个穿灰大褂的人，在码头转悠了半宿。”
那人一听，脸色变了变，赶紧压低声音：“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金默慢悠悠地说。
对方犹豫了一下，掏出几张钞票：“说吧，多少钱？”
“不用钱。”金默摆手，“我只要一句话——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通知我一声。”
那人点点头，低声说了几句，金默记下了几个关键词，然后满意地起身离开。
回程路上，他在街角发现一个年轻人正悄悄尾随自己。他假装没注意到，走到一处拐角时，突然转身，把对方吓了一跳。
“兄弟，你要是想跟踪我，至少换个帽子。”金默笑着说，“上次在茶馆你就盯着我看半天了。”
那年轻人脸色一变，拔腿就想跑。
金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别急着走啊，咱们还没聊完呢。”
“你到底是谁？”年轻人喘着气问。
“我嘛……”金默松开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只是个爱听故事的人，顺便也讲点故事。”
当晚，金默约林薇在城南的一处废弃仓库见面。林薇来得比预定时间早，见到他后皱眉道：“你今天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嗯。”金默点头，“一个小尾巴，被我吓跑了。”
“你小心点。”林薇压低声音，“周鸿儒己经开始注意你了，不能再让他抓到把柄。”
“放心。”金默笑着，“我早就习惯了在刀尖上跳舞。”
“对了。”林薇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这边掌握的一些情报，关于日军近期在天津的物资调动情况。”
金默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微皱：“看来佐藤健那边也在动。”
“美惠刚才发来消息。”林薇继续说，“她提到佐藤健似乎在策划一次大规模行动，但具体内容还不清楚。”
“啧。”金默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得加快进度了。”
他沉思片刻，抬头看向林薇：“接下来我会安排几个人打入警局内部，收集更多的情报。你也帮我联系一下地下党的同志，让他们配合我们的行动。”
林薇点头：“我会安排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行动计划，首到确认无误才各自离开。
夜色中，金默走在回住所的路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个神秘老者的眼神。他总觉得，那个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条街道的尽头，一个身影正悄然消失在黑暗中，手里握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条。
纸上写着几个字：
“金默，非池中之物。”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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