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东岚城偏僻的西北角,一条狭窄破败、弥漫着铁锈和机油味道的小巷深处。
一盏昏黄的、用废弃齿轮和管道拼凑而成的街灯,在夜风中摇曳,照亮了灯下一块歪歪扭扭、沾满油污的招牌——“器魂纹身店”。
苏璃搀扶着陆辰,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小巷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野狗吠叫。蚀骨虫母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让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是这里?” 苏璃低声问道,看着眼前这扇由厚重金属板焊接而成、布满斑驳锈迹和奇怪划痕的店门,实在难以将其与“安全据点”联系起来。
“应该…没错。” 陆辰虚弱地点点头,秦漠给的信息和亡灵纹身师的记忆碎片都指向这里。他示意苏璃敲门。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小巷中回荡。
等了片刻,毫无反应。
苏璃皱眉,再次加重力道敲击。
咚!咚!咚!
吱呀——!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厚重的店门被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机油、金属碎屑、劣质烟草和…血腥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门缝里,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睡眼惺忪、写满了不耐烦的年轻男人的脸。他看起来二十多岁,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背心,露出两条布满新旧疤痕和奇异金属纹身的精壮胳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只如常,另一只却闪烁着暗红色的、如同机械探灯般的冰冷光芒——那是一只炼金义眼!
“敲敲敲!敲魂啊!大半夜的!打烊了!不做生意!” 男人没好气地吼道,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起床气,作势就要关门。
“刘少轩店主?” 苏璃立刻开口,声音清冷,“是秦漠导师让我们来的。”
“秦漠?” 名叫刘少轩的男人关门的动作猛地一顿,那只炼金义眼的红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如同扫描仪般在苏璃和陆辰身上扫过。当扫过陆辰胸前那隐没的饕餮纹时,义眼红光剧烈闪烁了一下;扫过苏璃时,又在她的脊背位置停留了一瞬。
“啧…” 刘少轩咂了咂嘴,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收敛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审视,“那个冰块脸?她人呢?怎么把你们这两个…麻烦精送来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陆辰的虚弱和苏璃身上隐晦的强大能量波动,以及…那无形的麻烦气息。
“我们被蚀骨虫母盯上了。” 陆辰言简意赅,首接抛出重点。
“蚀骨虫母?!” 刘少轩那只正常的眼睛也瞬间瞪圆了,睡意全无,炼金义眼的红光急促闪烁,“靠!你们还真会惹麻烦!那老妖婆的东西也敢碰?!” 他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警惕地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巷,炼金义眼闪烁着微光,似乎在扫描着什么。几秒后,他猛地缩回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妈的!虫子果然跟来了!虽然还很远,但那股子腐臭味错不了!” 他骂骂咧咧,却不再犹豫,猛地将厚重的金属门彻底拉开,“快!滚进来!不想被虫子啃成骨架就别磨蹭!”
苏璃立刻搀扶着陆辰闪身而入。
哐当!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隔绝了外界。
店内空间不大,却极其杂乱。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工具、机械零件,还有大量绘制着狰狞兵刃、咆哮魔兽、精密机械构装的纹身图谱。工作台上堆满了各种金属锭、能量晶石、颜料罐和看不出用途的炼金装置,地上散落着废弃的零件和图纸。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机油、金属和一种奇异的能量墨水的混合味道。
这里不像纹身店,更像一个疯狂的武器工坊和炼金实验室的结合体。
“随便坐…如果你们找得到地方的话。” 刘少轩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一屁股坐在一个堆满零件的破旧沙发上,发出嘎吱的呻吟。他那只炼金义眼,如同探照灯般,毫不客气地在陆辰和苏璃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在陆辰身上停留最久。
“你就是那个…神纹师?” 刘少轩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探究和…狂热?“秦漠那女人背上那条冰渣子龙…还有这小狐狸背上那只骚狐狸…都是你搞出来的?”
陆辰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是我。店主,我们…”
“别急!” 刘少轩打断他,炼金义眼死死盯着陆辰的眼睛,红光闪烁,“秦漠的人情,我认。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庇护,甚至帮你们暂时屏蔽虫母的追踪。但是…”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狡黠而市侩的笑容,搓了搓手指:
“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想让我刘少轩真正帮忙,特别是对付蚀骨虫母那种级别的麻烦…得加钱!或者…用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换!”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苏璃手中紧握的那个、装着刑天残卷的空间袋。
“你对什么感兴趣?” 陆辰沉声问道,心中了然。刑天残卷,恐怕就是刘少轩的目标之一。
刘少轩嘿嘿一笑,炼金义眼的光芒变得炽热起来,他指着墙壁上那些狰狞的兵器纹身图谱,又指了指自己胳膊上那些奇异的金属纹路,声音带着一种狂热的痴迷:
“器魂!懂吗?把强大的武器之魂,或者…那些传说中拥有‘器灵’特质的神兽之魂,烙印在血肉之中!让纹身者化身为人形兵器!这才是纹身的终极艺术!”
他猛地站起身,凑近陆辰,几乎要贴到脸上,浓烈的机油味和烟草味扑面而来,炼金义眼死死锁定陆辰的瞳孔:
“小子!你那个能沟通神兽意志的本事…我看上了!帮我纹一个!纹一个真正拥有‘器灵’之魂的神兵图腾!只要你答应…别说暂时庇护,刑天残卷的另一半,我立刻给你!而且,蚀骨虫母那个老妖婆,老子帮你一起干她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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