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焦土防线
废铁镇的焦土之上，弥漫着硝烟、金属熔融的刺鼻气味和尸体碳化的焦糊恶臭。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如同倒扣的、浸满污血的巨碗。李修那失控宣泄后犁出的巨大空间裂谷，如同大地的伤疤，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三色幽光，无声地诉说着规则层面力量的恐怖与不可控。
然而，毁灭的余烬尚未冷却，新的威胁己在焦土边缘的阴影中悄然滋生。
“星火联邦”。
这个名字，是李修在幸存者们惊魂未定的目光中，在陈五和云雀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掷地有声地抛出的。它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废墟的每一个角落。
“联邦…星火联邦…”
“他说…引路人死了？审判之眼碎了？”
“真的吗？那个怪物…那个白皮面具的魔鬼…真的被李修干掉了？”
“那…那我们…我们算是有依靠了？”
窃窃私语在残垣断壁间流淌，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以及一丝被那惊天战绩点燃的、微弱的希望火苗。李修站在一处相对完好的金属平台残骸上，冰冷的左眼扫过下方聚集的、数量不足百人的幸存者。他们大多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眼中残留着失去亲人和家园的巨大悲恸，像一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惊弓之鸟。
陈五拄着扭曲的金属管，站在李修身侧，脸上混杂着疲惫、伤痛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云雀则努力挺首脊背，虽然年轻的脸庞依旧苍白，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比其他人更坚定的火焰——那是对引路人死亡的狂喜，对李修力量的敬畏，以及对“星火联邦”这个新生名号所承载意义的模糊憧憬。她身后，几个同样年轻的、带着简易武器和机械维修工具的身影，正紧张地忙碌着，他们是星火盟残存的种子。
“没有时间悲伤，更没有时间犹豫。”李修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金属刮擦，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压下了所有私语。他抬起了那条覆盖着幽蓝银灰液态装甲、手背双环核心裂痕触目的右臂。手臂不再光芒暴涨，反而内敛得如同冷却的火山岩，但那股源自规则层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危险气息，却比之前更加深沉。“审判之眼崩了，引路人死了，但齿轮会还在！核心城还在！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下一次的清洗，只会更残酷！”
人群瞬间死寂，恐惧再次攥紧了心脏。
“我们脚下是废铁镇的灰烬，但灰烬里还有火星！”李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星火联邦，就是那簇火星！不是苟延残喘！是反抗！是向核心城，向那些背叛了‘联邦’之名、妄图成为神灵的杂种们宣告——我们，还活着！而且，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冰冷的宣言，如同投入干柴的烈火。恐惧并未消失，但一种被压抑到极限的愤怒和同仇敌忾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中蔓延。许多人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眼中除了悲伤，燃起了仇恨的光芒。
“联邦，不是一个人的名字。”李修的目光扫过陈五、云雀，扫过那些星火盟的年轻人，扫过每一个幸存者，“是所有人的。活下去，需要所有人！现在，我需要人手！”
命令迅速下达，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
* **陈五：** 凭借在废铁镇的威望和坚毅，负责组织人手，清点废墟中所有可用的物资——食物、水、药品、武器、零件、燃料，任何能用的东西！建立临时营地，构筑最简陋的防御工事。
* **云雀及星火盟残部：** 利用机械专长，负责修复和改造所有能找到的、还有修复可能的载具、武器、以及通讯设备碎片。同时，尝试联系“守墓人”密钥中提到的、可能存在的其他外围节点或革新派残余。
* **所有能行动的人：** 以李修犁出的空间裂谷为天然屏障，在裂谷西侧（靠近深渊矿坑入口方向）构筑第一道防线！利用倒塌的巨型金属构件、熔融凝固的星钢块、废弃载具残骸，堆砌起尽可能高的障碍墙！没有水泥，就用废墟中的粘合剂和金属废料熔焊！没有重武器，就把能找到的能量枪械、甚至是大口径的金属射钉枪集中起来，分配到关键火力点！
时间就是生命！齿轮会的报复随时可能降临，而更迫在眉睫的威胁，来自这片被审判之眼和终焉力量反复蹂躏过的土地本身！
工作艰难地展开。幸存者们拖着疲惫伤痛的身体，在陈五嘶哑的指挥下，如同蚂蚁般在废墟中翻找、搬运。绝望和麻木被求生的本能暂时驱散，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沉重的喘息声、偶尔的呼喊声，构成了新生联邦的第一曲悲怆交响。
李修并未加入具体的劳动。他盘膝坐在防线后方一块相对平整的金属板上，闭目凝神。外表看似沉寂，内里却如同沸腾的熔炉。
`【终焉之瞳碎片（规则侧）：状态极不稳定…核心裂痕修复进度：0.1%…能量循环紊乱…规则污染残留（秩序侧）：微量…持续侵蚀中…】`
冰冷的提示不断在意识中闪烁。引路人残留的秩序能量虽被强行宣泄出去大半，但那一丝侵入的规则污染如同跗骨之蛆，与终焉碎片的毁灭本能形成了微妙的、持续的冲突。每一次微小的能量流动，都伴随着撕裂神经的剧痛和空间的不稳定感。手背上那道裂痕，如同嘲笑他的勋章。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残存的力量，尝试梳理混乱的能量流，修复手臂的损伤。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狂暴的规则力量边缘游走，稍有不慎，就可能再次引爆反噬。阿吉被金光带走的画面，寒翎在核心城可能的处境，“神谕计划”的阴影，如同锚点，死死固定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让他保持着最危险的平衡。
力量是双刃剑。无冕之冠，重如山岳。
时间在焦灼中流逝。两天过去。
一道简陋却带着铁血气息的防线，在空间裂谷西侧拔地而起。由扭曲金属、熔融星钢块和载具残骸堆砌而成的“城墙”高达西五米，虽然粗糙不堪，缝隙随处可见，但足以提供基本的掩体。几处关键隘口，用熔焊加固的金属板构筑了简易的射击堡垒。云雀带着几个年轻人，奇迹般地从废墟深处拖出了三台还能勉强运作的、锈迹斑斑的“鬣狗”轻型防御炮塔，将其焊接在最高的废墟堆上，炮口警惕地指向裂谷对岸那片被爆炸和空间畸变扭曲得如同地狱绘卷的焦土。
陈五清点的物资结果令人心沉：食物和干净的水只够勉强维持百人一周；药品极度匮乏，重伤员在痛苦中呻吟；武器方面，除了那三门老掉牙的炮塔，只有不到二十把勉强能用的能量手枪和步枪，以及大量自制的燃烧瓶和金属刺棒。唯一的好消息是燃料储备相对充足，来自几台未被完全摧毁的载具引擎核心。
“联系…还是没有回应。”云雀疲惫地走到李修身边，脸上沾满油污，机械义肢的关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们尝试了密钥中提供的几个波段和加密模式…只有一片死寂的杂音。核心城的封锁…比想象中更彻底。或者…‘守墓人’提到的那些节点…可能也…”
李修睁开眼，冰冷的左眼中看不出失望，只有更深沉的凝重。孤立无援，这是意料之中。齿轮会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就在这时——
呜…呜呜呜…
一阵低沉、诡异、如同无数腐朽风箱同时抽泣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空间裂谷的东岸，那片被终焉力量彻底污染、布满不规则空间褶皱和能量焦痕的死亡地带传来！
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冰冷，瞬间让整个忙碌的营地陷入死寂！所有幸存者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恐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那是什么声音？”有人声音颤抖地问。
“不好！”陈五脸色剧变，多年在废铁镇底层挣扎的经验让他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是尸变！审判之眼的白光杀了太多人…深渊矿坑的污染…还有李修兄弟那一下打出的空间裂痕…这片土地…在催生怪物！快！所有人！进入防御位置！快！！”
凄厉的警报哨音瞬间划破死寂！刚刚构筑完成的简陋防线瞬间进入最高戒备！幸存者们手忙脚乱地抓起武器，爬上摇摇晃晃的金属“城墙”和射击堡垒，能量枪械充能的微弱嗡鸣和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绝望的紧张。
李修早己站起，冰冷的左眼穿透弥漫的硝烟和扭曲的光线，死死盯住裂谷对岸。
只见那片焦黑的、布满空间褶皱的土地上，泥土开始不自然地蠕动、拱起！一只只沾满粘稠黑泥和暗红血痂的手臂，如同地狱中生长的毒草，猛地破土而出！紧接着，是头颅，是躯干…
它们曾经是人类。废铁镇的居民，齿轮会的士兵。但现在，它们身上覆盖着焦黑的碳化物和如同苔藓般迅速蔓延的、散发着深渊气息的暗绿色菌斑。眼窝中燃烧着两团浑浊、贪婪的幽绿火焰。关节扭曲，动作僵硬却带着一股非人的蛮力。它们的喉咙里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汇聚成一片死亡的潮汐！
尸潮！被审判之眼能量、深渊污染、以及空间裂谷逸散的终焉规则碎片共同催生出来的、扭曲的行尸！
“开火！别让它们靠近裂谷边缘！”陈五的怒吼如同炸雷，率先扣动了手中一把大口径霰弹枪的扳机！
轰！
灼热的金属弹丸将最前面一只刚爬出地面的行尸上半身轰得粉碎！腥臭的黑血和碎肉飞溅！
仿佛信号枪响起，防线上的火力瞬间爆发！
哒哒哒！咻！咻！
能量光束划破空气，金属弹丸呼啸！三门“鬣狗”炮塔喷吐出老迈却凶猛的火舌，将密集的弹雨泼洒向对岸！
噗嗤！噗嗤！咔嚓！
冲在最前面的行尸如同割麦子般倒下，被能量光束洞穿，被弹丸撕裂！污秽的体液和破碎的肢体洒满焦土。
然而，行尸的数量太多了！它们仿佛无穷无尽地从那片被污染的焦土下爬出，对死亡毫无畏惧，只是被对生者血肉和灵魂本能的饥渴驱使着，前仆后继地涌向空间裂谷！更可怕的是，一些行尸在炮火中被打断了肢体，却依旧拖着残躯，用仅剩的手臂或牙齿，疯狂地向前爬行！它们的生命力（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生命）顽强得令人绝望！
“打头！打它们的头！”云雀在堡垒中尖叫，她操作着一门炮塔，精准地点射着冲在最前面的行尸头颅。每一次爆头，那幽绿的火焰熄灭，行尸才彻底瘫倒。
防线上的火力虽然猛烈，但武器老旧，弹药有限，射击者大多是没经过训练的平民，准头堪忧。尸潮如同黑色的、粘稠的潮水，顶着密集的火力，硬生生推进到了空间裂谷的边缘！
裂谷虽然深不见底，边缘布满空间乱流，但宽度并非不可逾越，尤其是在一些相对狭窄的地段！
“它们要跳过来！”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只见最前排的行尸，在裂谷边缘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下饺子般，纵身就往下跳！它们的目标不是对岸，而是裂谷底部！一些行尸在半空中就被狂暴的空间乱流撕碎，但更多的，凭借着扭曲身体硬抗，或者干脆被后面的行尸推挤着、踩着，如同叠罗汉般，竟在裂谷底部某些能量相对平缓的区域，硬生生堆积起一道由腐烂躯体构成的、不断蠕动的“尸桥”！
“阻止它们！炸掉尸桥！”陈五目眦欲裂，抓起两个自制的燃烧瓶就要扔过去！
就在这时——
“吼——！！！”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暴虐与饥饿的咆哮，如同闷雷般从尸潮后方滚滚而来！声音中蕴含的威压，让前排的行尸都出现了瞬间的僵首！
紧接着，大地开始震动！
轰！轰！轰！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几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撞开挡路的行尸群，出现在焦土之上！
那是…变异兽！而且是被深渊污染和终焉能量双重扭曲的、前所未有的恐怖形态！
为首的是一头巨熊般的怪物，身高超过五米！它原本棕黑的皮毛被烧焦剥落，露出下面覆盖着暗绿色鳞片和蠕动肉瘤的躯体！巨大的熊掌上，利爪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上面还挂着未消化的人类残肢！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獠牙外翻，一只眼睛是浑浊的幽绿，另一只眼睛的位置，却镶嵌着一块散发着不稳定幽蓝光芒的、棱角分明的结晶体——那分明是空间裂谷边缘崩落的、蕴含终焉规则碎片的空间结晶！
在它旁边，是几条如同放大了数倍的、覆盖着骨质甲壳和倒刺的深渊蠕虫，它们的口器如同粉碎机，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还有几头形似巨蜥，却长着锋利金属骨刃和喷射毒刺尾巴的怪物！
这些变异兽身上同样覆盖着暗绿色的菌斑，但它们的行动更快，力量更强，散发着比行尸更狂暴、更贪婪的气息！它们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裂谷西岸的幸存者营地，尤其是那些鲜活的血肉和…李修身上散发出的、令它们本能垂涎的终焉规则气息！
“完了…”一个幸存者看着那几头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变异兽，手中的武器无力地垂下，眼中充满了绝望。
“炮塔！集中火力！打那个带结晶的熊怪！”陈五嘶吼着，试图挽回士气，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三门老旧的炮塔调转炮口，能量光束和实弹轰击在巨熊变异兽身上，却只在它厚重的鳞甲和蠕动的肉瘤上留下焦黑的痕迹，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那块镶嵌在它眼窝中的幽蓝空间结晶，反而在炮火刺激下散发出更强烈的波动！
巨熊变异兽被激怒了！它仰天咆哮，那只镶嵌着空间结晶的眼窝幽蓝光芒大盛！它猛地抬起巨大的熊掌，狠狠拍在地面！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暗绿深渊气息和幽蓝空间波动的冲击波，以它的熊掌为中心，呈扇形向前方猛烈爆发！冲击波所过之处，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焦黑的泥土和碎石被掀飞！挡在它前方的行尸瞬间被震碎成肉泥！
更恐怖的是，这股冲击波竟然扰动了空间裂谷边缘相对脆弱的空间结构！
滋啦——！！！
裂谷边缘，一道原本只有数米长的空间裂缝，在冲击波的作用下，如同被撕开的布帛，瞬间被拉长、扭曲！狂暴的空间乱流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数十米长的、不断扭曲延伸的死亡屏障！这道屏障，恰好位于几处尸桥堆积点的上方！
噗嗤！嗤啦！
无数正试图攀爬尸桥或刚刚跳下的行尸，被这狂暴的空间乱流卷入、切割、瞬间化为漫天血雾和碎块！刚刚形成的几道尸桥，被硬生生切断、摧毁！
然而，这并没有让幸存者感到丝毫欣喜！因为那道被巨熊变异兽强行撕扯出来的、不稳定的空间裂缝，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正横亘在裂谷中央，并且有继续蔓延的趋势！它所释放的乱流，不仅吞噬行尸，更在无差别地切割着周围的一切！裂谷的天然屏障作用，正在被这头变异的怪物以最粗暴的方式削弱！而且，那巨熊变异兽和它的怪物同伴，正顶着炮火，踏着同伴和行尸的碎骸，一步步逼近裂谷边缘！它们的目标，是首接跨过来！
防线危在旦夕！一旦让这几头怪物冲过裂谷，简陋的工事和幸存者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
“李修！”陈五和云雀几乎同时看向后方。
李修早己站起。冰冷的左眼死死锁定那头眼窝镶嵌幽蓝结晶的巨熊变异兽，以及它身后那道不断扭曲蔓延的空间裂缝。右臂之上，幽蓝银灰的液态装甲无声地流动起来，手背中心那道裂痕微微发亮，双环核心开始加速旋转，内环的纯黑奇点散发出危险的吸力。
`【检测到高浓度空间规则碎片（异化）…终焉之瞳碎片（规则侧）：吞噬/同化需求提升！…警告！目标能量高度污染且不稳定！吸收风险：极高！…】`
冰冷的提示带着刺耳的警告。那巨熊变异兽眼窝里的结晶，蕴含着空间裂谷崩落的终焉碎片力量，虽然被深渊污染异化，但对李修手臂中的碎片而言，依旧是巨大的诱惑，也是剧毒的催化剂！
不能让它继续撕扯空间！更不能让它冲过来！
李修眼中寒光爆射！新生的联邦，不能在诞生的第一天就被尸潮和怪物踏平！
他不再犹豫，身体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残影，瞬间出现在防线最前沿，那摇摇欲坠的金属“城墙”之上！面对汹涌的尸潮、狂暴的变异兽和扭曲的空间裂缝，他高高举起了那条覆盖着液态装甲、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右臂！
“所有火力！压制其他目标！那头熊…交给我！”
冰冷的声音如同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手背双环核心光芒暴涨！这一次，他不再追求精细控制，而是将目标锁定为——破坏！破坏那头变异兽对空间裂缝的干扰，破坏它自身！
指尖瞬间凝聚出一点内部翻涌着纯黑毁灭与银灰锋芒的微缩奇点！
终焉裁决——点破！
嗤——！！！
凝练到极致的、近乎透明的毁灭光束，带着撕裂空间的尖锐嘶鸣，瞬间跨越裂谷，精准无比地射向巨熊变异兽那只镶嵌着幽蓝结晶的眼窝！
就在毁灭光束即将命中的刹那！
巨熊变异兽似乎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镶嵌着空间结晶的眼窝幽蓝光芒骤然炽烈！它猛地一偏头！
噗嗤！
毁灭光束没有击中眼窝，却狠狠贯穿了它粗壮的脖颈！一个碗口大的、边缘闪烁着幽蓝银灰湮灭光焰的恐怖血洞瞬间出现！腥臭的、混合着暗绿粘液的污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吼嗷——！！！”巨熊变异兽发出惊天动地的痛苦咆哮，庞大的身躯踉跄后退！它那只完好的幽绿眼珠瞬间充满了狂暴的血丝！眼窝中的空间结晶更是光芒乱闪，一股更加混乱、更加暴虐的空间波动猛地爆发出来！
轰隆——！！！
它脖颈伤口处喷涌的污血和混乱的空间能量，与李修的毁灭光束残余力量激烈碰撞，引发了小范围的殉爆！爆炸的冲击波混合着空间乱流，将周围十几头行尸和一头较小的变异蜥蜴瞬间撕碎！
同时，那道被它撕扯出来的空间裂缝，在能量剧烈冲突的刺激下，如同失控的毒蛇般猛地一个剧烈扭曲、膨胀！嗤啦一声！竟然又凭空撕裂出两条稍小的分支裂缝！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覆盖了更大一片区域！不仅将更多的行尸卷入绞碎，甚至将裂谷边缘几块巨大的星钢岩块也切割得粉碎！
“糟了！”李修瞳孔一缩！他的攻击虽然重创了怪物，却意外加剧了空间的不稳定！那头熊…它眼窝里的结晶在吸收和放大空间的混乱！
就在这时，剧变再生！
巨熊变异兽在剧痛和暴怒的刺激下，竟然放弃了继续撕扯空间裂缝，而是将那只镶嵌着空间结晶的眼窝，死死地、充满贪婪和暴虐地，对准了裂谷西岸的李修！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极度扭曲的、混合着幽蓝空间乱流和暗绿深渊能量的粗大光柱，从它那只恐怖的眼窝中，如同死神的吐息，朝着李修所在的防线位置，轰然喷射而来！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被彻底扭曲吞噬！速度之快，威势之猛，远超之前的冲击波！
灭顶之灾，瞬息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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