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锅煮糊了的粥，黏糊糊地泼在校园上空。我坐在实验室里，盯着那瓶刚灌装完的防脱药剂，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这玩意儿虽然还没完全稳定，但至少兔子没再秃成光头强。
“第八次失败，第九次……说不定就成功了呢？”我一边转着笔，一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人生就像科研，失败多了，总会撞出点火花。”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可儿发来的消息：
【小周老师～你的试用者名单还是零吗？】
我叹了口气，回复她：
【你这是在提醒我一个实验狗的悲惨命运吗？】
她秒回：
【嘿嘿，其实有个大新闻！今天中午我看到夏悦又被几个女生笑话了，说她头发比树叶还稀疏，风一吹就掉几根～】
我手里的笔差点掉地上。
夏悦——圣华高中的校花，学生会副会长，走路带风、说话带电的那种存在。平时跟我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现在居然也成了脱发受害者？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甚至有点想放一首《命运交响曲》来助兴。
“这不就是天赐良机嘛！”我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得差点把桌上的兔子笼踢翻，“夏悦，我要锁定你了！”
兔子瞪着我，眼神像是在说：“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第一个试验品。”
我摆摆手：“你己经完成了历史使命，接下来该轮到真正的主角登场了。”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换上了最干净的格子衬衫，口袋里插着三支不同颜色的笔，还特地用定型水整理了下发型，虽然最后发现那只是心理安慰。
我在操场上溜达了一圈，果然在公告栏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夏悦正低头看着什么，低马尾随风轻轻晃动，校服第二颗纽扣一如既往地系错了位。她眉头微皱，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我靠在远处一棵树下，偷偷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忽然，有几个女生从她身边走过，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夏悦猛地抬起头，眼神凌厉，顺手抄起手边的钢笔，在其中一个女生的笔记本上狠狠戳了一记。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啪”的一声，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我心中某个计划落地的声音。
“她生气时真的会戳人啊。”我默默记下这个细节，准备以后万一被她戳的时候能提前预警。
回到教室后，我立刻找到了林可儿。
她正趴在桌上打瞌睡，嘴里还叼着半根棒棒糖棍，手里攥着一只皮卡丘帆布包。
我推了推她：“醒醒，有大事要办。”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啥事？不会又是让我帮你黑学校服务器吧？”
“比那个重要。”我压低声音，“我想让夏悦试试我的防脱药剂。”
林可儿一听，眼睛唰地亮了起来：“你要让她当你的试验对象？！”
“对，而且我觉得只有你能帮我。”
她坐首身子，一脸怀疑：“凭啥是我？”
“因为你和她是朋友啊，而且……”我顿了顿，凑近她耳边，“只要你帮我说动她，我让你进我的实验室参观一天。”
她整个人瞬间绷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你说真的？！”
“当然。”
她咬住棒棒糖棍，眼神闪烁：“成交。”
下午放学前，我在教室门口堵住了林可儿。
“怎么样？她有没有兴趣？”
林可儿撇了撇嘴：“你猜呢？人家可是校花，怎么可能信你这种‘祖传秘方’？”
我心里咯噔一下：“所以……她拒绝了？”
“也不是完全拒绝啦。”她耸耸肩，“我只是说你有个神秘配方，可以改善头皮环境，促进毛囊再生，她听完之后推了推眼镜，然后就没说话了。”
“推眼镜？！”我兴奋地差点蹦起来，“那说明她在认真考虑！”
“你是不是太乐观了？”林可儿一脸无语。
“不，这叫科研人的自信！”我挥舞着手臂，“你看，她要是完全不信我，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但她现在开始思考了，那就离成功不远了！”
林可儿翻了个白眼：“行吧行吧，你自己加油。”
第二天早上，我在课桌上发现了一张便条，字迹清秀工整，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晚上六点，图书馆顶层自习室，带上你的所谓‘秘方’。】
落款是一个简洁的签名：夏悦
我捏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内心狂喜：“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整个上午我都处于一种飘忽状态，上课时还在幻想着自己站在领奖台上接受诺贝尔奖的画面。
“同学，你的铅笔在冒烟了。”同桌突然提醒我。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把笔尖戳进了桌面，戳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没事没事。”我赶紧出，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就是科研的热情。”
傍晚，我提前半小时来到图书馆顶层自习室。
这里几乎没人，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墨味。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紧紧攥着那瓶防脱药剂，心跳快得像踩了加速器。
六点整，门被轻轻推开。
夏悦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金丝眼镜，依旧是那身整洁的校服，只不过这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和谨慎。
她在我对面坐下，目光落在那瓶药剂上：“这就是你说的秘方？”
“没错。”我点点头，语气坚定，“这是我根据古代医书记载改良而成的配方，加入了现代科学成分，理论上可以有效缓解脱发问题。”
她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扬起：“听起来挺玄乎的。”
“科学有时候就是玄乎的。”我摊开双手，“比如量子纠缠、黑洞理论，哪个听起来不玄乎？”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沉默了几秒后，她开口：“我可以试试，但我有一个条件。”
“请讲。”
“每试用一次产品，你要给我三根棒棒糖。”
我：“？？？”
她看着我错愕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怕成本太高？”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成交。”
那一刻，我知道，我不仅锁定了她的头发，还锁定了她这个人。
而这场荒诞又搞事的科研恋爱，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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