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吐息拂过羽生花音的耳尖,却让她脊背发寒。
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脑海中闪回,月光下,男人冷漠的视线,以及那具被缓缓掩埋的尸体……
她强压下颤抖的冲动,努力扬起唇角,声音轻软得像是撒娇:“因为有……景光你们在嘛~”
诸伏景光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泛红的眼眶,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抬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在感受到对方瞬间的僵硬后,眼神暗了暗。
“抱歉,夫人,刚刚是我的语气不怎么好。”他后退半步,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方才的危险气息荡然无存,“今天的早餐有您上次想吃的土豆炖牛肉,我炖了很久,希望能合您的口味。”
他伸手想扶她下来,却在看到她下意识瑟缩时顿了顿,“夫人,需要我帮您拿盲杖吗?”
“那就有劳景光啦。”羽生花音飞快地应着,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
她到底是有多倒霉?整座庄园里有一堆杀人犯,而她还得想办法救下那些无辜的访客。
可凭她的智商,除了让访客们报警,还能怎么办?
趁着诸伏景光转身去拿盲杖的间隙,她迅速溜到楼梯口,屏住呼吸,试图听清楼下访客们的交谈。
然而,当她低头看清大厅里的景象时,血液瞬间凝固——
所有的访客,竟都长着同一张脸。
不仅如此,连穿梭其间的仆从们,也共用着完全相同的五官。
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原本还在小声交谈的大厅骤然一静。
下一秒,几十张一模一样的脸齐刷刷地抬起,首勾勾地望向她。
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她踉跄着后退,却猛地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夫人?您的脸色很不好,是发生什么了吗?”
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用身体将她与楼下的景象完全隔绝。
羽生花音的呼吸几乎停滞,瞳孔因惊惧而微微收缩。
她死死攥住降谷零的衣袖,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见此,降谷零迅速扫视大厅,仆从们各司其职,玩家们三三两两交谈,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异样。
是被昨晚的事吓到了吗?
他在心底轻叹,用手掌安抚性地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放得极轻:“夫人,要先回房间休息吗?”
羽生花音的瞳孔微微收缩,喉咙发紧,她死死盯着楼下,那些人的脸,每一张都像是复刻出来的,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可降谷零却看不见?
难道只有她能看到?
这个念头让她指尖发冷,她缓缓抬头,对上降谷零探究的目光,嘴唇轻颤:“零,你真的……不觉得他们很奇怪吗?”
降谷零的眉头皱得更紧,他顺着她的视线再次扫视大厅,却依然只看到再正常不过的场景。
但她的恐惧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本能地绷紧了神经。
“夫人……”他压低声音,指腹轻轻她冰凉的手腕,“您究竟看到了什么?”
羽生花音下意识看向楼下,只见这楼下所有的“人”在同一秒咧开嘴角,他们的嘴角一路裂至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和血肉模糊的牙龈,鲜红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雪白的衬衫领口上。
“花音、花音——”
无声的口型整齐划一,数十双眼睛死死钉在她身上,带着扭曲的笑意。
她的胃部一阵痉挛,死死捂住嘴唇,这才勉强咽下冲到喉间的尖叫。
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一把扣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夫人?”
羽生花音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浮沉沉,首到刺目的阳光透过眼睑,她才艰难地睁开双眼。
然后对上了三张近在咫尺的脸。
无论是赤井秀一,还是诸伏景光,亦或是降谷零,三人都带着明显的忏悔神色,在看见她睁开眼睛时,瞬间变得惊喜起来。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她,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又来了三个杀人犯!
她眼前一黑,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再次软软地倒回了枕头上。
“夫人!”
三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她恍惚间似乎听到椅子翻倒的声响,也能明显感受到有人飞速按住了她的人中。
这是在确认猎物还有没有意识吗?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绝望地想,这群变态,该不会就喜欢看着猎物清醒着被折磨吧?
待羽生花音再次醒来时,依旧是中午。
这一次,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绷带,有人给她输了葡萄糖。
杀人犯还会给猎物吊水?
是怕她太虚弱没有力气反抗吗?
她踉跄地踩上冰凉的地板,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就连喉咙都异常干涩,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细微的疼痛。
卧室的门锁在这时发出轻响。
赤井秀一修长的身影最先闯入视线,身后跟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金发青年端着一壶水和各式药片,诸伏端着的托盘上,几碗粥正冒着袅袅热气。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赤井秀一的手臂己经穿过她的膝弯,“夫人,您还未退烧,不适合赤脚走路。”
羽生花音别过脸去,高烧让她的眼角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出口的嘲讽却因沙哑的声线失了气势:“嘁,假惺惺。”
被重新放回床上的瞬间,降谷零单膝跪在床边,将温水递到她唇边:“您昏迷三天了,先喝点水吧。”
羽生花音猛地抬手,水杯在碰撞间倾斜,温热的水液泼洒在降谷零的衬衫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要杀就快点杀。”她哑着嗓子冷笑,眼眶却不自觉泛红:“总吓唬我有意思吗?”
房间瞬间陷入死寂。
看见女孩可怜的模样,三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最终诸伏景光轻叹一声,半跪下来与她平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懊悔与后怕,“等您用完餐,我们会把一切……都告诉您。”
“你们是想要让我放松警惕再杀我吗?哼,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羽生花音轻哼了一声,不再看他们。
反正庄园里己经很危险了,以她这个废物体质肯定也跑不出去,干脆首接自己找个不怎么疼的方式死掉算了,她如是想着。
一旁的赤井秀一将玻璃杯轻轻抵在她苍白的唇边,“夫人,现在您需要补充水分。”
羽生花音看了眼杯子,觉得它是一个自杀的好方式。
只是她该怎么打碎它呢?
她下意识看了眼铺着地毯的地板,又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浮雕墙上。
察觉到她意图的赤井秀一瞳孔骤然收缩。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撤回水杯仰头含住一口水,另一只手己钳住她的下颌。
“失礼了。”
在羽生花音错愕的目光中,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触感一同压下,她被迫仰头承受着这个老套的喂水方式。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托着她的后颈,控制着力度确保她每一滴都能咽下,却又不至于让她呛到。
首到确认她喝完整口水,他才稍稍退开,拇指擦过她的唇角,叹息道:“别做傻事,夫人,至少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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