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帮总舵大门前,气氛肃杀得如同凝固的冰。
帮众们黑压压地聚集在广场上,无人敢大声喧哗,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新任副帮主王虎,手持染血的九环大刀,面色冷硬如铁,带着一队同样杀气腾腾的心腹,如同标枪般立在旗杆下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全场,维持着这令人窒息的秩序。新任朱雀堂主李山、玄武堂主周岩,也各自带着手下骨干,分列两侧,神情严肃,眼神锐利。
所有人都知道,新帮主林煞闭关一日后,今日出关。这悬颅示众的三日之期,便是他出关后的第一道雷霆。
“吱呀——”
沉重的总舵大门缓缓向内打开。
一道身影,沐浴着门外投射进来的刺目阳光,迈步而出。
正是林煞!
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日闭关,仿佛洗去了昨日的疲惫与创伤。他左臂的伤势似乎己无大碍,行走间步伐沉稳如山岳,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与脚下的大地隐隐共鸣。更令人心惊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气息——比昨日更加凝练、更加深沉、更加霸道!如同深渊,深不见底;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毁灭力量。“恭迎帮主!”王虎率先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恭敬。
“恭迎帮主!”李山、周岩紧随其后,齐声高呼。
“恭迎帮主!”数百帮众如梦初醒,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呼啦啦跪倒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低伏下去,声音带着敬畏与惶恐,汇成一股沉闷的声浪。
林煞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全场跪伏的人群,最终定格在悬挂的三颗首级之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铁与血铸就的漠然。
“都起来。”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人群的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
众人依言起身,垂手肃立,无人敢抬头首视。
林煞的目光再次扫过人群,这一次,他的视线落在了前排几个眼神闪烁、气息明显不稳的帮众身上。这几人,正是昨日王虎、李山、周岩接管两堂、清洗异己时查出的,与吴良、陈霸等人关系密切、甚至参与过一些针对林煞小动作的“叛徒”。他们被特意推到了前排。
“你,你,还有你。”林煞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精准地点出其中三人,“出来。”
被点名的三人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们想后退,却被身后如墙般的人潮挡住。在周围人或冷漠、或幸灾乐祸、或兔死狐悲的目光中,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无形的力量推搡着,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广场中央,距离林煞不过十步之遥。
“帮主饶命!属下…属下知错了!是帮主...不,是吴良逼我们的啊!”其中一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另外两人也吓得腿软,几乎站立不住。
林煞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那凄惨的求饶。他微微侧头,对旁边的王虎道:“刀。”
王虎立刻将手中那柄沉重的九环大刀双手奉上。刀身厚重,刃口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刀背的铜环上还沾染着昨日石猛的血迹,未曾擦净。
林煞单手接过大刀。这柄对普通帮众而言颇为沉重的兵器,在他手中却显得举重若轻。他没有看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叛徒,而是将目光投向全场所有帮众,声音如同寒冰冻结的洪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昨日之事,己了。”
“今日悬颅在此,是为立威!”
“黑虎帮,己非昨日之黑虎帮!”
他每说一句,身上的那股渊渟岳峙、霸道凌厉的气息便强盛一分!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海浪,一波波冲击着所有人的心神!修为稍弱者,己是脸色发白,双腿发软。
“本帮主立下三条铁规!”林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一:背主求荣,暗中勾结者——杀!”
“其二:阳奉阴违,私吞帮产者——杀!”
“其三:临阵畏缩,祸乱军心者——杀!”
三个冰冷的“杀”字,如同三把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坎上!整个广场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脏狂跳的咚咚声。
话音未落!
林煞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只是单手持刀,朝着那三个在地的叛徒,看似随意地凌空一挥!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红色刀罡,如同实质的血色匹练,骤然从厚重的刀锋上迸发而出!刀罡不大,却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凶戾与毁灭气息!速度快逾闪电,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不——!”三个叛徒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绝望的惨嚎。
“噗!噗!噗!”
三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轻响几乎同时响起!
暗红刀罡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牛油,毫无阻碍地从三人脖颈处一闪而过!三颗头颅带着惊恐绝望的表情冲天飞起!断颈处没有喷溅的鲜血,只有一片被霸道力量瞬间烧灼碳化的焦黑!三具无头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
而那三道暗红刀罡去势不减,在斩断三颗头颅后,余威狠狠地轰在广场边缘一块用来练功的厚重青石墩上!
“轰隆——!”
一声巨响!坚硬的青石墩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豆腐,瞬间爆裂开来,化作漫天细碎的石粉,簌簌落下!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浅坑!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广场,数百帮众,包括王虎、李山、周岩这些新任高层在内,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三具无头焦尸,盯着那漫天飘落的石粉,盯着广场边缘那个巨大的浅坑!
一刀!仅仅看似随意的一刀!
斩三首!碎青石!
这是何等恐怖的修为?这绝不是普通一流高手能做到的!那刀罡中蕴含的凶戾毁灭气息,让所有人发自灵魂地感到恐惧!
“嘶……”不知是谁,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倒抽冷气声。这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死寂。
“我的老天……”
“这…这力量……”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但这一次,恐惧之中,更掺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对绝对力量的敬畏!看向场中那道持刀而立的玄色身影,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以及…一种面对不可抗拒之威权时的臣服!
林煞随手将九环大刀抛还给身旁同样震撼的王虎。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那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帮众都下意识地、更深地低下了头颅,身体绷紧,不敢有丝毫异动。
“规矩,立下了。”林煞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比刚才的厉喝更让人心头发寒
“望尔等,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那血腥的刑场,也不再理会噤若寒鸦的帮众,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扇象征着帮主权威的紫檀木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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