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深处的八路军总部作战室里，昏黄的煤油灯映照着墙上的军事地图。副总指挥捏着刚送来的战报，目光死死盯着苍云岭的标记——上面用朱笔醒目地写着“坂田联队全灭”。
“这李云龙，还真成了孙猴子！”副总指挥猛地把战报拍在桌上，纸张撞击桌面发出闷响，桌上的铅笔跟着轻轻晃动，“一个团吃掉鬼子一个联队，咱们建军以来头一遭！抗战到现在，这么漂亮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可是很少见！”他说到激动处，两道浓眉高高扬起，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笑意。
参谋长脚步匆匆走进来，被屋里这股兴奋劲震住。刘师长伸手接过战报，快速扫过上面的数据，手指点着地图说：“老总你看，西路坂田完了，东路第五混成旅丢下五千尸体逃回潞安，北面吉野联队也折了两千多人退到大同。南面还没消息，但光看这三路，鬼子这次扫荡算是砸锅了。”
“这次能这么利索，小陈搞来的武器立了大功。”副总指挥背着手在屋里踱步，皮靴踩在青砖地上发出“哒哒”声，“相当于两千挺机枪的步枪、五十万发子弹，还有迫击炮……小鬼子怎么也想不到，咱们突然有了这硬家伙。以后这三枪八路的名头可以丢掉了。”他突然停下，眼里满是赞赏，“听说这军火路子，还是李云龙先发现的？主动送上门的？这小子，打仗有脑子，运气也好得让人眼馋！”
刘师长笑着摇头：“赶紧让他把战斗经过详细报上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在苍云岭搅的局。”两人相视大笑，作战室里的气氛，比外头太行山的夜色还要火热几分。
作战室的油灯突然剧烈晃动，电讯处马处长撞开厚重的棉门帘冲了进来，羊皮手套上还沾着太行山的雪粒："老总！南边385旅急电！"他抖着手展开电报，纸页被冻得发出脆响。
副总指挥正在擦拭驳壳枪的手猛地顿住，煤油灯的火苗在他刀刻般的皱纹里跳跃。接过电报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电报纸上"未发现第三混成旅踪迹"的字样，在昏黄的光线下刺得人眼疼。"不经过385旅防区..."他将电报重重拍在挂着作战地图的土墙上，震落几星墙灰，"那小鬼子这是要唱哪出？"
刘师长摘下眼镜，用衣角仔细擦拭镜片上的雾气，接过电报时，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桌边的搪瓷缸。"五台...王家村...苍云岭..."他突然压低声音，手指如鹰爪般在地图上划过蜿蜒的路线，沾着墨渍的指甲重重戳在苍云岭标记上，"老总，他们八成想抄小路和坂田联队汇合！"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从窗缝钻进来，将桌上的作战方案掀起一角。副总指挥盯着地图上那条若隐若现的虚线，仿佛能看见日军皮靴碾碎冻土的画面。"立刻给386旅发电！"他猛地转身，军大衣带起一阵劲风，"命令他们天亮前在王家村一带布置阵地！告诉小陈，第三混成旅要是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去，我拿他是问！"
刘师长抓起桌上的铅笔，在电报纸背面飞速记录命令，笔尖几乎要将纸张戳穿。作战室里只听得见笔尖沙沙作响，突然，副总指挥的拳头砸在枣木桌上："小鬼子想搞突然袭击？这次，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太原日军第一军司令部内，水晶吊灯在剧烈颤抖，筱冢一南的军刀正狠狠劈向橡木办公桌。木屑飞溅间，满墙作战地图被割裂成碎片，"支那！八嘎！"的怒吼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副官蜷缩在门口，怀里抱着的战损报告被冷汗浸透，封面上"第五混成旅减员5000人"、"吉野联队折损2387人"的血红批注，在惨白的灯光下触目惊心。
"坂田联队失去联络！第三混成旅去向不明！"筱冢将碎木踢得满地狼藉，军靴重重碾过"八路军防区"的标记，"帝国陆军何时在山沟里栽过这么大跟头？"他猛然抓起桌上的电报，纸页在颤抖的指节间发出撕裂般的脆响——电文里"新型速射短枪"、"弹药倾泻如暴雨"的描述，让这位身经百战的中将喉头发紧。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参谋长抱着牛皮箱撞开房门，箱内弹壳相互碰撞的声响如同丧钟。"阁下请看！"他颤抖着捧出两枚黄铜弹壳，"第五混成旅幸存者带回的弹壳，与三个月前大孤山火车站缴获的完全一致！"
筱冢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个月前大孤山火车站被袭击，军列被劫，此刻与眼前的惨败在脑海中轰然碰撞。"原来如此..."他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军刀再次劈向墙面，"土八路居然藏了这么大的后手！"飞溅的墙灰落在作战地图残片上，仿佛是为这场失败的扫荡撒下的纸钱。
参谋长捡起一块写有"苍云岭"的地图残片，喉结艰难地滚动："根据失联前的电报，坂田联队与第三混成旅极有可能..."话音未落，筱冢己抓起电话听筒，嘶哑的咆哮震得听筒嗡嗡作响："给我调集所有侦察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帝国皇军的精锐！"窗外，朔风卷起满地狼藉，将撕碎的战报与弹壳碎片卷入沉沉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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