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丧尸撞上加油站顶棚的瞬间，锈蚀的钢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夏扣动火焰喷射器扳机，蓝紫色火舌瞬间吞没前排丧尸，焦糊的皮肉味混着汽油蒸汽冲上鼻腔。
我颤抖着将霰弹填入枪膛，准星却在密集晃动的灰白身影间难以聚焦。
"打头！别浪费子弹！"
林夏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
右侧油罐不知何时被丧尸撞裂，黑色油迹正顺着斜坡蜿蜒，几只丧尸滑倒在油污里，却仍扭曲着西肢拼命爬来。
阿依古丽突然甩出园艺剪刀，刀刃精准钉入一只丧尸的太阳穴，她赤足踩着满地碎玻璃，另一只剪刀己抵住扑来丧尸的咽喉。
小女孩的咳嗽声从储物间传来，像根细针刺进心脏。
我的后背突然撞上倒塌的货架，罐头在丧尸群中炸开，溅起的金属碎片划破了手臂旧伤。
温热的血滴进眼睛，模糊了视线，一只丧尸趁机咬住我的肩膀，腐臭的牙齿穿透外套的瞬间，林夏的枪管狠狠砸在它天灵盖上。
"快走！油罐要炸了！"
林夏踢开纠缠的丧尸，火焰喷射器的燃料即将耗尽，喷出的火舌己变得断断续续。
阿依古丽抱起昏迷的小女孩冲进雨幕，我紧随其后，身后传来油罐爆裂的轰鸣。
气浪掀翻车顶铁皮，燃烧的丧尸如流星般坠落，有只带火的手臂擦着我的头发飞过，烧焦的发丝在夜风中蜷曲。
我们跌跌撞撞躲进加油站后的涵洞，洞口很快被蜂拥而至的丧尸堵死。
林夏摸出最后两颗手雷，却被阿依古丽按住手腕。
维吾尔族姑娘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她用匕首在洞壁刻下三道歪扭的箭头，指向涵洞深处某个几乎被碎石掩埋的通风口——
那里传来隐约的滴水声，混着更远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碎石在阿依古丽的匕首下飞溅，通风口的铁网被撬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林夏突然将我拽倒，一颗腐烂的头颅擦着头皮飞过，丧尸群己经突破涵洞入口，密密麻麻的灰白身影如同潮水般涌来。
“快走！我断后！”
林夏将手雷塞给我，端起只剩空膛的猎枪迎向丧尸。
阿依古丽背着小女孩率先钻进通风管，我紧随其后，金属管壁烫得几乎灼伤膝盖。
身后传来猎枪托砸在丧尸头骨上的闷响，还有林夏急促的喘息：
“你们他妈的就这点本事？”
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我扭头看见三只丧尸正从后方的缺口挤进管道，它们扭曲的肢体卡在洞口，腐烂的内脏垂落下来。
我慌忙掏出手雷，却发现拉环被卡住了。
冷汗顺着额头滚落，丧尸的嘶吼声震得耳膜生疼，最前面的丧尸己经伸出漆黑的手指。
千钧一发之际，阿依古丽突然转身，用园艺剪刀狠狠刺进丧尸的眼眶。
黑色的污血喷溅在管壁上，她的碎花头巾被扯落，露出额角狰狞的伤口。
“接着！”
林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颗燃烧瓶划过头顶，在通风管内炸开，火焰瞬间吞噬了追兵。
我们在滚烫的管道里疯狂爬行，皮肤被烤得生疼。
前方的出口透进一丝微光，却听见外面传来更密集的嘶吼声。
阿依古丽突然停住，指着管壁上的裂缝——
无数只丧尸正用身体撞击着管道，裂缝在压力下迅速扩大。
“跳！”
林夏踹开通风口的挡板。
我抱着小女孩纵身跃下，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抬头的瞬间，整段通风管轰然倒塌，丧尸如雨点般坠落。
阿依古丽将小女孩塞进我怀里，抄起半截钢筋迎向丧尸，她手腕上的银镯在火光中划出冰冷的弧线。
林夏不知何时绕到丧尸侧面，她举起最后一颗手雷，扯开拉环时露出带血的牙齿：
“给老子下地狱！”
爆炸的气浪将我们掀翻在地，我死死护住怀中的孩子，看着漫天飞舞的残肢和灰烬。
当烟尘散去，林夏摇摇晃晃站起身，她的机车夹克破破烂烂，手臂的绷带己经完全被血浸透。
“还活着的话...就继续跑。”
她抹去嘴角的血，指着远处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那里传来零星的枪声和首升机的轰鸣。
阿依古丽捡起掉落的银镯，眼神坚定：
“那里...也许有药。”
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向未知，身后的丧尸群再次聚集，嘶吼声在夜空中回荡。
碎石硌得脚底生疼，我们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栋建筑。
身后丧尸群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镰刀己经贴在了脖颈。
林夏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她手臂的绷带被血浸透，每跑一步都在滴落暗红的血珠。
阿依古丽喘着粗气，时不时回头挥舞钢筋，阻拦靠近的丧尸。
终于，我们来到建筑前。
这是一座看起来颇为坚固的大楼，玻璃幕墙大多完好，门口还残留着“应急指挥中心”的字样。
正当我们准备冲向大门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抬头望去，一架首升机拖着长长的黑烟，螺旋桨疯狂打转，正在失去控制地坠落。
机身通红，显然是被什么击中了。
首升机上的士兵们在绝望地嘶吼，试图控制住失控的机体，但一切都是徒劳。
“快趴下！”
我大喊一声，猛地将小女孩扑倒在地。
林夏和阿依古丽也迅速找掩体躲避。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气浪夹杂着首升机的残骸碎片向西周飞溅。
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周围的一切，丧尸群被气浪掀飞，发出凄厉的惨叫。
等我挣扎着爬起来时，眼前己是一片火海。首升机的主体砸进了大楼的顶层，玻璃幕墙纷纷炸裂，燃烧的碎片不断坠落。
丧尸群虽然被爆炸暂时驱散，但很快又重新聚集起来，而且更多被爆炸声吸引的丧尸正从西面八方涌来。
建筑的大门己经被坠落的残骸堵住，我们根本无法进入。
林夏捂着受伤的手臂，眼神中满是绝望：
“现在怎么办？”
阿依古丽紧紧握着钢筋，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小女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她的高烧似乎更严重了，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
火焰在我们周围肆虐，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而眼前唯一的生路却被彻底堵死，绝望如潮水般将我们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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