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前的手指着那块金属片，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下来。
地下室的通风口传来断续的风声，像是某种低语，他抬头望向年长劳工，对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像警告，又像试探。
“Zar是钥匙！”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可这把钥匙究竟要打开什么？他胸口的纹路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思绪，微微发烫起来。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巡逻队显然己经锁定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张向前咬了咬牙，握紧金属片，转身跟随队伍撤离！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地下通道，最终抵达了一座废弃的集市，空气中弥漫着腐败与机油混合的味道，破旧的摊位间，几个外星劳工正低声交谈。
“交易吧。”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张向前转头，发现那位曾在语言练习时帮助过他的年轻劳工正站在阴影中，眼神闪烁不定。
他知道机会来了。
张向前点了点头，压低声音：“你想要知识，我需要食物。”
年轻劳工犹豫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三条物理公式，换一包能量块。”
张向前皱眉：“太贵了，我只有一条完整的，剩下的得慢慢教。”
对方沉默片刻，然后点头：“成交。”
张向前蹲下身，在地面的灰尘上画出了牛顿三大定律的简化表达式，并用刚学会的词汇解释每一个公式的含义。年轻的劳工起初一脸疑惑，但当张向前用简易装置演示自由落体实验时，对方的眼睛亮了起来。
“……所以，这就是‘力’？”他尝试着模仿发音，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频震动。
“对！力等于质量乘以加速度。”张向前竖起大拇指，随即补充道，“等我们混熟了，我可以教你相对论和量子力学。”
“相对论？听起来像……时间能变慢？”年轻劳工瞪大眼睛。
“没错，而且还能让你在战斗中预判敌人的动作。”张向前笑眯眯地添油加醋，“虽然你可能听不懂，但你的指挥官肯定感兴趣。”
年轻劳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从背后掏出一小袋能量块递给他。
张向前接过，立刻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味道像是压缩过的海苔配咖啡渣，难吃但管饱。
就在他准备继续交流时，远处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嗡鸣，两人同时警觉地回头，只见两名果壳星巡逻员正朝这边走来，步伐稳健，目光锐利。
“快收好！”张向前低声提醒，迅速将金属片塞进口袋，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墙边。
年轻劳工也恢复了原本冷漠的表情，低头整理货物，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巡逻员走过摊位，其中一人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张向前身上，那人皮肤呈深灰色，双眼泛着红光，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你们在这做什么？”他用流利的通用语问道。
“看货。”张向前尽量保持语气自然，“听说这里有新鲜的能量块。”
“哦？”巡逻员挑眉，“那你买到了吗？”
“还没谈妥。”张向前耸肩，“价格太高。”
巡逻员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张向前注意到他胸前的徽章图案，竟与遗迹中的符号极为相似。
“完了……”他心中咯噔一声，暗想这些人恐怕不是普通的巡逻兵那么简单。
待巡逻员走远后，年轻劳工才低声开口：“你不该在这里停留太久！他们……不是普通士兵。”
“你是说，他们是高层派来的？”张向前试探性地问。
“比高层更可怕。”年轻劳工压低声音，“有个组织，叫‘黑曜’。他们不隶属于任何军团，只效忠于一个目标，维持秩序。”
“什么秩序？”
“不让任何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年轻劳工说完，便不再多言。
张向前心头一沉。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正在接触某个庞大而危险的系统，而这枚金属片，或许正是开启这个系统的钥匙之一。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向前频繁与外星劳工们进行类似的秘密交易，他用数学、化学、甚至地球上的农业知识换取食物和部分设备零件，每一次交易都伴随着风险，但他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知道了这里是果壳星，并掌握了更多关于果壳星社会结构的信息。
“果壳星分为七个层级。”一位年迈的劳工悄悄告诉他，“最底层的是我们这些劳工，往上是技术官僚，再往上是军事指挥官，最高层则是议会团。”
“议会团之下还有一个影子议会。”另一位劳工补充道，“没人见过他们，但他们掌握着所有资源分配权。”
“而‘黑曜’，就是影子议会的执行者。”年迈的劳工叹了口气，“他们清除异端，抹除信息，连高层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张向前听得脊背发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外星劳工会如此谨慎，甚至连提到“Zar”这个词都会引起警惕。
一次交易中，他偶然提及“Zar”与废墟的关系，年轻劳工突然脸色大变，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别提这个名字。”
“为什么？”张向前反问，“它到底是什么？”
“不是什么，而是谁。”年轻劳工压低声音，“Zar是一个代号，代表一个曾经试图改变一切的存在。他失败了，被‘黑曜’封印在某个地方。”
“你知道他在哪？”
“没人知道。”年轻劳工摇头，“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去找‘灰商’。他是唯一一个曾接近过Zar遗迹的人。”
“灰商是谁？”
“一个贩卖禁忌知识的商人。”年轻劳工顿了顿，“但你要小心，他从不出售真相，只出售线索。”
张向前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夜色降临，集市的灯光昏黄而破碎。张向前坐在角落，一边咀嚼着最后一点能量块，一边翻看着记录下来的交易笔记。
“原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然靠近。那是个穿着灰色斗篷的外星人，脸上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你在找灰商？”对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
张向前抬起头，迎上对方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我己经被盯上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轻声道：“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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