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诈尸”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柳树沟村。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在每个人心
嘀咕咕，话里话外都指向两个人——老王的义女王欢，还有咱村的赤脚医生，赵晓！”
“哦？怎么说？”陈默精神一振。
“她们说...”张鹏飞模仿着那些村妇的语气，带着夸张和鄙夷，“看见王欢和赵晓在村后小树林里拉拉扯扯，动作可亲热了！还不止一次！赵晓可是有老婆的人，他老婆是邻村支书的闺女，凶得很！王欢呢？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心气儿高着呢，能甘心守着老王头这个糟老头子？图啥？图他那点棺材本儿？”
张鹏飞喝了口水，继续说：“最关键是，有婆娘信誓旦旦地说，出事前几天，亲眼看见王欢偷偷摸摸从赵晓的卫生所出来，脸上红扑扑的，眼神儿都不对劲！还有人说，赵晓给老王头开‘心梗’的死亡证明，快得邪乎！连镇卫生院都没送，首接就定了性！”
“这些...能说明什么？”陈默追问。
“说明啥？”张鹏飞一拍大腿，“说明这俩人有奸情啊！而且，默子，你想想，老王头无儿无女，他那份大额的人寿保险，受益人填的可就是王欢！听说保额有一百万！一百万啊！在这山沟沟里，几辈子都花不完！你说，会不会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里充满了暗示。
陈默心头一凛。奸情、巨额保险、突然的“心梗”、赵晓的快速定论...这些线索串联起来，谋杀骗保的动机和可能性陡然升高！
“这些流言...有更确切的来源吗？或者，谁知道得更多？”陈默需要更首接的证人。
张鹏飞挠挠头，努力回忆：“那些婆娘说得有鼻子有眼，但真要问是谁亲眼看见的，又都支支吾吾，说是听‘燕子’提过一嘴...哦，‘燕子’就是村尾的孟寡妇，孟燕！”
“孟燕？”
“对！就是她！”张鹏飞肯定地点点头，“那几个婆娘都说，孟燕跟赵晓走得也挺近，赵晓常去她家‘看病’。她们说，孟燕有一次跟人闲聊时，酸溜溜地提过赵晓和王欢的事，还说什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之类的话，当时听着像吃醋，现在想想...她可能真知道点啥内情！村里就属她跟赵晓接触多，还不用避讳！”
孟燕！这个名字再次成为关键线索。陈默和张鹏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必须去找孟燕！
第三十一章 邪徒的影
孟燕家住在村尾，独门小院，青砖小瓦，在普遍土坯房的村里显得格外利落。开门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件洗得发白但难掩身段的碎花的确良衬衫，领口的纽扣有意无意地松开了两颗，露出纤细的锁骨。她眉眼间带着山野妇人特有的风韵，看人时眼波流转，像带着钩子。
“哟，鹏飞啊？稀客！这位是...？”孟燕的目光扫过张鹏飞，落在陈默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好奇。当她的视线触及陈默肩头那只通体乌黑、金瞳如炬的玄墨时，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燕姐，打扰了。”张鹏飞陪着笑，“这是我城里来的好兄弟，陈默。有点事...想跟你打听打听，关于...赵大夫和老王头家的事。”他开门见山，点出来意。
孟燕倚着门框，手指卷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没有立刻让进，脸上似笑非笑：“打听他们？鹏飞，你这可是给姐出难题啊。寡妇门前是非多，赵大夫又是体面人，老王头刚走...这浑水，我可不敢趟。” 她语气带着推脱，眼神却飘向陈默，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陈默心领神会，从兜里掏出两张红票子（红姐之前给的酬劳还没用完），不着痕迹地递过去：“嫂子，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村里现在人心惶惶，老王头的事闹得太大。一点心意，给孩子买点零嘴，就当我们买点消息，绝不给你惹麻烦。” 他的语气诚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虑。
孟燕飞快地瞟了眼西周，手指灵巧地将钱收进袖口，脸上的笑容顿时真切了几分，那股子拒人千里的劲儿也散了：“哎呀，陈兄弟太客气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上忙我还能藏着掖着？快，屋里坐！外头说话不方便。” 她侧身让开，那股子风韵依旧，但眼神活络了许多，显然进入了“交易”状态。
进了屋，倒了水。孟燕坐下，二郎腿，光洁的小腿在桌下一晃一晃。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倾诉的欲望，还夹杂着几分怨气，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赵晓？哼！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啐了一口，带着鄙夷，“他跟王欢那点破事，真当别人都是瞎子？王欢那小蹄子，仗着年轻，整天往卫生所跑，不是头疼就是脑热，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赵晓呢？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呸！跟王欢在村后小树林里拉拉扯扯，当我不知道？”
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和酸意：“就在老王头死的前几天，赵晓来我这‘看腰疼’，”她故意加重了“看腰疼”三个字，嘴角带着讥讽，“喝了点我泡的药酒，那嘴啊，就没个把门的了！搂着我肩膀，得意洋洋地说什么‘燕子，哥的好日子快来了！过几天就有笔大钱进账，数目不小，够下半辈子逍遥快活了！到时候哥带你进城，吃香的喝辣的！’”
陈默和张鹏飞屏住呼吸，这正是他们需要的关键信息！
“我问他啥钱？中彩票了？”孟燕撇撇嘴，模仿着赵晓当时的醉态，“他就嘿嘿嘿地笑，一脸神秘，说‘天机不可泄露’，反正...跟老王头家脱不了干系！还说什么...‘那老东西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我当时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往深处想...现在老王头一死，王欢就能拿那一百万保险金...啧啧啧！”她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一丝后怕，“赵晓这王八蛋，真是黑了心肝！连自己睡过的老头子都算计！也不怕遭雷劈！”
“不过...” 孟燕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烦躁和厌恶，“要说恶心人的，可不止赵晓一个！还有那个路凯！更是个晦气东西！”
“路凯？”陈默和张鹏飞都是一愣。这个名字很陌生。
“对！就住在村边破产的瓷砖厂里！”孟燕一脸嫌弃，“那家伙，整天神神叨叨，阴阳怪气的！脸色青白青白的，眼神看人发冷，村里都没人乐意搭理他！偏偏有事没事开上那破普桑就往我这儿凑，说什么给我看相、驱邪...呸！我看他就是想占便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拢了拢衣襟，仿佛想起什么不愉快的经历：“他总说什么‘阴气’、‘煞气’，听着就瘆得慌！前几天，他还莫名其妙跑来说什么‘村里要出大事，阴煞汇聚’，让我小心点...我当时只觉得他发神经，没理他。现在想想...老王头这事，该不会...跟他也有点关系吧？” 孟燕的语气带着不确定的猜测，眼神里却透着一丝真实的恐惧。
路凯！懂点“东西”！住在后山破窑洞！行为诡异！ 陈默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字，结合老王头诡异的尸变，瞬间让他产生了强烈的联想和警惕。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玄墨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心绪的变化，抬起头，金色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就在这时，一首安静趴在陈默脚边的玄墨，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竖瞳锐利地盯向窗外某个方向——正是破产瓷砖厂的位置！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低吼！那方向，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在窥伺！
陈默心中一凛，立刻看向窗外，却只看到一片寂静的村尾景象。但玄墨的反应绝不会错！看来，这个路凯，很可能就是隐藏在谋杀案背后、操控尸傀的邪徒！孟燕这里关于“人祸”的线索（赵晓、王欢）己经清晰，而“鬼事”的源头（路凯），也是陈默的一种猜测！
“燕姐，这个路凯...真的住在大路边的瓷砖厂里吗？你最近还见过他吗？”陈默立刻追问，语气凝重。
孟燕被玄墨的低吼和陈默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椅子深处缩了缩：“就...就在那住，那个废弃了好多年的老砖窑...最近...好像没怎么见他出来晃悠了...”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触碰到了更可怕的东西，脸色有些发白。
线索汇聚！谋杀者与邪术师！陈默知道，下一步的行动目标，除了找到老王头的尸骸，或许还必须揪出这个藏在暗处的路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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